“我感觉今年我也没问题！雨晴，太谢谢你了！”张志文兴奋地拍着张雨晴的胳膊，脸上笑开了花。
孟桂娟立刻凑过来，抢着说：“是啊是啊！雨晴，你让我重点复习的那些题，真的太有用了！有的是原题，有的换汤不换药，一看就会！”
几人说说笑笑地朝考场外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不经意间，瞥见身后的于静和陈淑红——两人耷拉着脑袋，脸色苍白如纸，相互搀扶着挪步，和这边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孟桂娟故意提高了嗓门，瞥了她们一眼：“人呀，就是不能干坏事！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于静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反驳，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陈淑红更是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
“考得都怎么样？”刘春征迎上来，眼里带着关切。
“还可以！感觉挺好！”许洪亮、张志文和孟桂娟争先恐后地回答。
张雨晴却低着头，轻声说：“老师，对不起……”
刘春征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老师。当时我太急了，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怪您，”张雨晴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认真，“我就是怪自己太粗心，没听您的话。”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老师，昨天给我送准考证的大哥，您后来问他是谁了吗？”
刘春征点头，缓缓道出经过：“送准考证的小伙子姓秦，具体名字没说。他说当时也住在招待所，从食堂出来时，看见一个小伙子鬼鬼祟祟往外跑，就多了个心眼跟了上去。到了僻静处，那偷准考证的小子掏出一张纸，嘴里还嘟囔着‘学习好有什么用？让你考试进不去！敢跟我妹妹作对，我岂能饶你’，说着就要把准考证撕了！”
“还好，秦大哥及时冲上去抢了下来，”刘春征语气里带着后怕，“他知道考生丢了准考证，一定得急疯了，一路飞奔就往考场赶，才有惊无险。”
“那后来呢？”张雨晴追问，“偷准考证的人呢？”
“你进考场后，秦大哥就把那小子送公安局了。”刘春征补充道，“他特意交代，别打扰你考试，所有事等考完再说。”
张雨晴心里一阵暖，又有些遗憾：“他没说住哪儿吗？我得当面谢谢他才行。”
“没说，送完准考证就走了。”刘春征也觉得可惜。
孟桂娟咂咂嘴：“我们还想着考完请秦大哥吃饭呢，看来没缘分啦！”
许洪亮突然提议：“要不咱们去公安局看看？问问那个偷准考证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针对雨晴？”
几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走，我带你们去。”刘春征挥了挥手，“正好我也得去做个笔录。”
阳光依旧明媚，一行人朝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张雨晴攥了攥手心，心里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
公安局的水泥地面泛着森冷的光，刘春征刚跟值班民警说明来意，一个制服笔挺的警察便领着几人往审讯区走。走廊里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张雨晴攥紧的手心沁出细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倒要亲手揭开这背后的阴沟伎俩。
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角落里那个缩着脖子的身影缓缓抬头。看清那张混杂着怯懦与戾气的脸时，张雨晴眉峰一蹙——陌生得很。
“你是谁？为什么偷我的准考证？”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没有半分温度。
男生梗着脖子别过脸，眼神躲躲闪闪，桌下的双手却在不住地绞动，暴露了他的慌乱。
“问你话呢！装哑巴？”许洪亮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敢做不敢认算什么男人？”
张雨晴猛地拽住男生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椅背上，椅背撞击墙面发出“咚”的闷响。她眼底翻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说！我到底哪里碍着你了？非要毁了我的前途？”
男生被吓得浑身一抖，嘴唇哆嗦着愣是憋不出一个字。这时，对面记录的民警放下钢笔，沉声开口：“同学冷静点，他已经全交代了。”
张雨晴松开手，转身看向民警：“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民警翻开笔录本，语气平稳却带着威严：“这小伙子叫李二贵，十九岁，是你们村王小九的表哥。”
“王小九？”张雨晴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像根毒刺扎进心里——那个总在背后嚼舌根、看她时眼神淬着毒的女生！
“没错。”民警点头，“据李二贵供述，是王小九找到他，许了好处让他给你使绊子，原话是‘让她连考场都进不去，看她还怎么在村里耀武扬威’。”
“简直卑鄙无耻！”孟桂娟气得脸涨通红，“就因为嫉妒，竟然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张雨晴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那王小九呢？抓了吗？”
“在隔壁审讯室。”民警起身，“我带你过去。”
推开另一扇门，王小九正瘫在椅子上，头发像鸡窝似的乱糟糟，眼下乌青一片，显然是熬了通宵。看见张雨晴的瞬间，她眼里猛地迸出怨毒的光，挣扎着要站起来：“张雨晴！你还有脸来？你这个抢别人男人的贱人！”
张雨晴没给她撒泼的机会，扬手就是两个清脆的耳光。“啪！啪！”脆响在安静的审讯室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发颤。
王小九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丝，她捂着脸尖叫：“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打你怎么了？”张雨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敢做还怕挨打？说！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毁我一辈子？”
“深仇大恨？”王小九突然凄厉地狂笑起来，笑声扭曲又癫狂，“就因为山哥！他眼里只有你！我看上的男人，凭什么被你抢走？你学习好又怎样？我就是要毁了你！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就因为这个？”张雨晴简直觉得荒谬至极，“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山哥就会多看你一眼？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王小九脸上，力道比刚才更重：“你知道吗？破坏高考秩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旁边的民警连忙拉住张雨晴：“同学别动手！我们会依法处理！”
张雨晴冷冷地盯着王小九：“你的嫉妒和恶毒，该付出代价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张雨晴时明显一愣：“张雨晴？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跟我进办公室说。”
张雨晴认出是公安局的石局长，本想拒绝：“石局长，我是来处理点事，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就不上去打扰您了。”
石磊却有些懵，不知道哪桩案子牵扯到了她，坚持着往楼上引：“有事更该上去说清楚，走。”
张雨晴拗不过，只好跟着上了楼。办公室里，她把准考证被偷、王小九泄愤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石磊听完“啪”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还有这种事？这两天我去外地出差刚回来，真是岂有此理！你别怕，这事我给你做主！”
张雨晴心里一暖，她知道石磊的关照，多半是因为张念山走之前的托付。又聊了一会，她起身告辞：“石局长，楼下我老师和同学还等着呢，我先走了。”
石磊亲自把她送到公安局门口，临走时还叮嘱：“雨晴，以后有任何事直接来找我，别客气。”
这一幕看得楼下的孟桂娟几人目瞪口呆，刘春征更是惊讶地问：“雨晴，你跟石局长认识？”
张雨晴笑着点头：“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走出公安局时，刘春征看着她舒展的眉眼，轻声说：“刚才民警说了，按规定，破坏考试秩序、寻衅滋事，王小九和李二贵得行政拘留两个月，罚款二百元，这事还会记入档案，以后考学、找工作都得受影响。”
“活该！”孟桂娟狠狠啐了一口，“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