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龙纹现世，旧影重燃
秦凝霜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苏婉发来的照片上，739号工厂的断壁残垣间，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对着镜头扬起下巴，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与秦凝霜如出一辙的梨涡。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锁着的相册，第三页夹着的老照片里，年轻的母亲也是这样笑着，手里攥着半块龙纹玉珏。
“先去医院。”凌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冰玉玉佩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血管，“望月的玉珏有问题。”他的剑鞘还在发烫，剑身映出的医院走廊里，护士们正推着担架狂奔，担架布上渗出的血迹泛着诡异的银光——那是灵力污染的迹象。
秦凝霜点开手机定位，发现秦望月的病房坐标正在缓慢移动，终点指向太平间。她突然想起那些坐起来的尸体，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医院的监控录像：太平间的冷藏柜正在集体震颤，玻璃门上凝结的白霜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芯片纹路，与二长老胸口的型号完全一致。
“是尸傀芯片。”凌霄的声音发紧，他摸出腰间的通讯符，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突然燃起黑火，“玄天仙宗的通讯被屏蔽了，看来潜伏者不止医院有。”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了尸气。秦凝霜捂住口鼻的刹那，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秦望月正背对着她们，手里的半块玉珏在灯光下泛着红光。太平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冷藏柜。
“望月？”秦凝霜放轻脚步靠近，手机屏幕突然弹出警告框，能量监测仪显示秦望月体内的灵力指数正在飙升，远超普通婴儿的承受极限，“你的心脏……”
小女孩猛地转身，瞳孔里的红光已经蔓延到眼白，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姐姐，他们说我是钥匙呀。”她举起玉珏，上面的龙纹突然活过来，化作条血色小蛇钻进她的掌心，“星际联盟的叔叔说，只要吃掉你的灵脉，我就能变成真正的钥匙。”
凌霄挥剑劈向血色小蛇的瞬间，秦望月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原地只留下件空荡荡的病号服。太平间的门“吱呀”一声全开了，十几具尸体正堵在门口，额头上都嵌着微型芯片，脖颈处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是骨阁培育的黑色线虫，此刻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这些尸体早就被改造过了。”秦凝霜摸出聚魂灯，残灯的翠紫色光芒照亮尸体后颈的编号，从“739-004”一直排到“739-017”，“他们都是爷爷当年的同事？”
最前面的尸体突然抬起头，腐烂的脸上还能看出王教授的轮廓，他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张实验报告，上面写着“灵脉适配实验体：苏婉，第37次注射记录”。秦凝霜的心脏像被攥住，她突然想起怀表照片里的苏婉，手腕上确实有圈淡青色的针孔疤痕。
凌霄的剑刺穿王教授尸体的刹那，尸身突然爆开，黑色线虫像喷泉般涌出。秦凝霜举起聚魂灯照去，灯光所及之处，线虫纷纷化作青烟，却在消散前发出刺耳的尖啸，太平间的玻璃窗应声碎裂，外面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却夹杂着修真界的灵力波动。
“他们把医院变成了传送阵。”凌霄的剑鞘突然剧烈震动，他拔剑出鞘，发现剑身映出的医院外景正在扭曲，急诊楼的招牌变成了玄天仙宗的石碑，“是往生镜的碎片！有人在用镜像体重构空间！”
秦凝霜的手机突然收到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雪灵留下的临时通讯号，内容是段声波频率。她点开播放键的瞬间，聚魂灯突然发出共鸣，灯光在地上投射出冰灵族的图腾，太平间的水泥地面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青铜阵纹——与739号工厂的能量核心阵图一模一样。
“我爷爷把医院建在灵脉节点上了。”她放大手机里的家族档案，父亲当年购买这块地皮的合同附件里，夹着张修真界的地图，标注着“次级裂隙”的位置就在急诊楼地下，“他们早就知道两界会重叠。”
王教授的尸体残骸里突然滚出个U盘，秦凝霜插入手机的瞬间，屏幕上跳出段视频：年轻的王教授正举着摄像机，镜头里爷爷正往实验台的培养皿里注入灵力，苏婉躺在旁边的床上，手腕上的输液管连着培养皿，里面漂浮着个初具人形的胚胎，心口位置有块龙纹玉珏在发光。
“第108次融合实验，目标是让秦家血脉与冰灵族圣物共生。”爷爷的声音带着狂热，“只要成功，婉婉的过敏症就能根治，还能生下稳定两界的孩子。”
苏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培养皿里的胚胎开始抽搐，心口的玉珏裂开道缝：“老秦，这太危险了……”她的指甲突然变长，皮肤浮现出冰灵族的图腾，“我的灵力快控制不住了！”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秦凝霜的手机突然弹出警报，医院的灵力指数突破临界值。太平间的天花板开始渗血，血珠落地后化作微型传送阵，里面钻出个穿玄天仙宗服饰的修士，胸口的铭牌写着“执法长老-云鹤”。
“秦小姐，好久不见。”云鹤的长袍下露出机械义肢，金属指节上还沾着黑色血迹，“骨阁的线虫味道不错吧？那是用你母亲的血液培育的。”
凌霄的剑瞬间出鞘，冰蓝色灵力在剑身凝结成霜：“你也是星际联盟的人？”
云鹤突然大笑起来，义肢突然爆开，露出里面的芯片，与二长老体内的型号相同：“玄天仙宗早就被我们渗透了。”他甩出张符咒，落地化作个透明的罩子，将秦凝霜和凌霄困在里面，“你们以为雪灵是好人？她父亲当年推的秦家女婴，就是她亲手抱去的裂隙。”
秦凝霜突然想起雪苍的遗言，他说雪灵父亲推的是“秦家女婴”。她摸出怀表照片对比，发现雪灵母亲怀里的婴儿襁褓，与秦望月的龙纹绣样有细微差别——雪灵母亲怀里的龙没有爪子，而秦望月的龙纹有五爪。
“雪灵母亲抱的不是望月。”她突然看向云鹤，聚魂灯的光芒在罩子上折射出符文，“是雪灵自己？”
云鹤的脸色骤变：“你怎么会知道……”
凌霄突然用剑敲击地面，青铜阵纹泛起金光：“定魂钟的声波！”他的灵力顺着阵纹蔓延，与聚魂灯产生共鸣，罩子开始出现裂痕，“雪灵在聚魂灯里存的不是声波记录，是冰灵族的血脉密码！”
云鹤突然甩出把匕首，直刺秦凝霜心口。凌霄挥剑格挡的瞬间，匕首突然爆开，化作无数线虫扑向秦凝霜。她下意识举起聚魂灯，灯光突然变成纯紫色，线虫接触到光的瞬间纷纷自燃，在空中留下黑色的灰烬，组成“739”的字样。
“是我爷爷的灵力！”秦凝霜突然明白，聚魂灯里不仅有执法长老和冰灵族的灵力，还有爷爷留下的能量印记，“他早就防着这一天！”
罩子突然碎裂，云鹤转身就往传送阵跑。凌霄的剑掷出的刹那，云鹤的身体突然僵住，胸口插着半块玉珏——是从秦望月病房带出来的那半块。他低头看了眼伤口，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数据化，消散前留下最后句话：“苏婉在工厂等你……但她早就不是你母亲了……”
秦凝霜捡起地上的玉珏，发现断裂处有新鲜的血迹，与自己的血型一致。太平间的门突然被撞开，秦望月站在门口，瞳孔里的红光已经褪去，手里举着块沾血的纱布：“姐姐，我流了好多血……”
凌霄突然捂住秦望月的眼睛，聚魂灯的光芒扫过她的后颈，那里浮现出个淡青色的芯片印记：“她体内还有芯片，但在休眠。”他的玉佩突然发烫，上面映出雪灵的虚影，“往生镜的碎片能净化芯片，但需要冰灵族的圣女血脉。”
雪灵的虚影指向医院外：“我母亲的镜像体在急诊楼，她知道苏婉的秘密。”虚影突然开始透明，“小心云鹤的同党，执法堂有一半长老都是改造人……”
话音未落，急诊楼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秦凝霜抱着秦望月冲出太平间，看到急诊楼的楼顶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玄天仙宗的宗主，他的道袍下露出与云鹤同款的机械义肢，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盒子，正在往里面注入灵力。
“那是空间压缩器！”凌霄的脸色惨白，“他要把整个医院传送到星际联盟的母舰！”
秦望月突然抓住秦凝霜的手，掌心的玉珏与她手里的半块产生共鸣：“姐姐，我能听到芯片在说话。”她的瞳孔突然变成金色，与聚魂灯的光芒同步，“它们说母舰在同步轨道，坐标是……”
一串星际坐标突然显现在秦凝霜的手机上，附带的三维图显示那是艘雪茄形的飞船，表面布满灵力传导装置。她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灵力本质是高维能量，能被特定频率的辐射激活。”
“用核辐射反制！”秦凝霜调出医院的放射科位置，那里有台钴-60治疗机，“把治疗机的辐射频率调成灵力波长的倒数！”
凌霄突然抱起秦望月往放射科跑：“我去启动机器，你拦住宗主！”他的剑突然插入地面，冰蓝色灵力在走廊里织成结界，“用聚魂灯的光芒引导辐射，记住波长公式是……”
“λ=v\/f，这个我高中物理考过满分。”秦凝霜举起聚魂灯冲向楼梯间，灯光在墙上投射出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的手里握着块完整的龙纹玉珏，与苏婉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宗主突然从楼顶跃下，机械义肢在地面砸出个坑：“秦小姐，你的体质比你母亲更完美。”他的义肢展开成炮管，瞄准秦凝霜的心脏，“只要抽取你的灵脉，母舰就能获得永久能源。”
聚魂灯突然自动飞到空中，光芒在地面组成个巨大的阵法，与医院的青铜阵纹重合。秦凝霜感到手心的玉珏正在发烫，母亲的名字“苏婉”旁，新浮现出行字：“镜像体的弱点是原生血脉”。
她突然想起往生镜里的镜像体，每个都与本体有相同的疤痕。秦凝霜摸出怀表，照片里的苏婉手腕上有块心形胎记，而自己的左手腕同样位置，也有块一模一样的印记。
“以血为引！”秦凝霜咬破手腕，血珠滴在聚魂灯上的瞬间，灯光突然变成血色，在空中化作无数把光剑，射向宗主。他的机械义肢纷纷爆开，露出里面的芯片，但本体突然化作黑烟，在空中凝聚成个模糊的身影——是冥骨。
“没想到吧，我早就把意识上传到芯片了。”冥骨的虚影舔了舔嘴唇，黑色的舌头分裂成线虫的形状，“你母亲的身体，现在是我的容器。”
秦凝霜的手机突然收到放射科的消息，凌霄发来张照片：秦望月正在操作治疗机，她的后颈芯片正在发光，旁边躺着个镜像体，正是雪灵母亲的样子，胸口插着半块玉珏。
“望月成功了！”秦凝霜举起聚魂灯，血色光芒与放射科的方向连成线，“冥骨，你知道为什么爷爷当年要选我母亲吗？”她的血顺着聚魂灯流下，在地面画出冰灵族的图腾，“因为冰灵族的圣女血脉，能净化所有外来能量——包括你的意识！”
冥骨的虚影突然惨叫起来，身体开始被血色光芒分解。他消散前突然指向医院外：“苏婉在工厂的地下室……那里有你父亲的尸体……”
放射科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秦凝霜的手机显示辐射频率与灵力波长完美对冲，空间压缩器的信号正在消失。她冲出医院时，正好看到凌霄抱着秦望月跑出来，治疗机的辐射在他们身后形成道光墙，将半个急诊楼化作粒子。
秦望月的后颈芯片已经脱落，化作黑色灰烬：“姐姐，镜像体说妈妈在工厂等你。”她的手里多了块完整的龙纹玉珏，是从雪灵母亲镜像体身上取下来的，“她说这是打开地下室的钥匙。”
凌霄的玉佩突然裂开道缝，雪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玄天仙宗的叛徒已经清理干净，但星际联盟的舰队还有三分钟抵达大气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父亲的镜像体说，当年推下裂隙的女婴没有死……她被苏婉救了，现在是星际联盟的指挥官。”
秦凝霜的手机突然弹出条新闻推送，国际空间站拍摄到不明舰队正在接近地球。她抬头看向天空，云层里隐约露出飞船的轮廓，表面的灵力传导装置正在闪烁，与739号工厂的能量核心频率一致。
“去工厂。”她握紧手里的两块玉珏，发现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个完整的龙形，“我妈既然敢等我，就一定有办法。”
凌霄突然指向远处的天际线，那里有架直升机正在飞来，机身上印着玄天仙宗的标志：“是云长老！他带着幸存的修士来支援了！”
秦望月突然指着直升机的起落架：“那上面有炸弹！”她的瞳孔再次变成金色，聚魂灯的光芒在她掌心组成个微型屏幕，显示着炸弹的倒计时——180秒。
云长老的声音突然从直升机扩音器传来：“小霜，接住这个！”机舱门打开，扔下个黑色的箱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这是你爷爷留下的最后一件实验品，能干扰星际通讯！”
凌霄御剑飞上天，在箱子落地前接住。秦凝霜打开箱子的瞬间，发现里面是块暗金色的金属板，上面刻着“739-000”的编号，边缘嵌着半块玉珏，与她手里的龙纹玉珏正好互补。
“这是739号工厂的核心控制器。”秦凝霜的手机突然自动连接金属板，屏幕上跳出张三维图，显示工厂地下室有个巨大的能量装置，“我爷爷当年建的不是实验室，是反制星际联盟的武器！”
直升机突然爆炸，火光中传来云长老的最后喊声：“苏婉是好人！她一直在等你激活武器……”
秦凝霜抱紧秦望月，看着燃烧的残骸坠落：“我们走。”她的指尖在手机上划过，739号工厂的路线图正在加载，“去看看我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凌霄的剑载着他们往工厂飞去，秦凝霜低头看了眼手机，金属板的启动密码框正在闪烁，提示需要“秦家血脉+冰灵族圣女血”。她突然看向秦望月的手腕，那里有块与雪灵母亲相同的冰灵族图腾胎记。
“原来望月才是……”秦凝霜的声音哽咽，聚魂灯的光芒突然变得温暖，映出秦望月后颈新长出的雪狼图腾，与父亲签名下的图腾一模一样。
远处的739号工厂废墟上，苏婉的身影依然站在那里，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手里突然举起个引爆器，按下的瞬间，工厂周围的地面炸开，露出隐藏的导弹发射井，上面印着玄天仙宗的标志。
秦凝霜的手机突然收到苏婉的新消息，只有个定位坐标，指向工厂地下室的能量核心。附带的照片里，核心装置上插着块玉珏，与凌霄的月牙冰玉完全吻合。
“还有两分钟。”凌霄的声音带着坚定，剑速突然加快，“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秦凝霜握紧两块龙纹玉珏，它们正在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她知道，739号工厂的地下室里，不仅有母亲的秘密，有父亲的下落，更有两界存亡的关键。而星际联盟的舰队，已经突破了大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