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的瞬间，林砚猛地侧身，子弹擦着她的胳膊飞过，嵌进身后的混凝土墙里，溅起一片细碎的石渣。海风卷着硝烟味扑来，她顺势抓住沈曼持枪的手腕，两人在车旁扭打起来。
“放手！”沈曼目眦欲裂，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行李箱拉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林砚却不肯松劲，膝盖猛地顶向她的小腹，趁着她吃痛松手的间隙，一把将手枪打落在地。
就在这时，小陈带着两名警员赶来，迅速将沈曼按在车身上铐住。沈曼挣扎着回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行李箱，嘶吼道：“那是我的东西！你们没资格拿！”
林砚揉了揉被擦伤的胳膊，走到行李箱旁缓缓打开。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箱内的瓷器，可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瓷瓶时，沈曼突然疯狂大笑：“别碰！那里面藏着的，可不只是瓷器！”
林砚心头一凛，立刻示意警员小心。老周也匆匆赶到，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瓷器的底部，忽然眼睛一亮：“这瓷底的落款不对，是后刻的！”他伸手轻轻转动其中一个青花瓷碗，碗底竟缓缓弹出一个微型储存卡。
“这才是赵天宏真正的底牌。”沈曼的声音透着绝望，“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栽，把这些年走私文物的账本、境外团伙的联系方式全存在里面，想留着当后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老周将储存卡插进随身携带的设备，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文档。林砚看着那些记录，指尖微微颤抖——里面不仅有二十年前仓库失窃案的完整经过，还有数十件尚未追回的文物清单，每一件都标注着被盗的时间和地点。
“当年那批字画，你们到底藏在了哪里？”林砚看向沈曼，语气严肃。
沈曼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在城郊的老窑厂，赵天宏当年特意修了个地下仓库，那些字画……一直放在那里。”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警笛声，境外团伙已被另一组警员全部抓获。林砚抬头望向跨海大桥，月光下，桥身的钢索泛着冷光，像是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小陈拿着鉴定报告跑过来：“林队，仓库失窃案的嫌疑人尸骨找到了，就在老窑厂附近，死因是他杀，和储存卡里的记录一致。”
老周长舒一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案卷的封面，眼中满是释然：“二十年了，终于能给这案子画上句号了。”
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苏念说的话。或许，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她转身看向沈曼，沉声道：“这些文物，会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而你们，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曼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警员将嫌疑人押上警车，行李箱里的瓷器被小心翼翼地收好。林砚站在桥底，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晨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这场跨越二十年的追寻，终于在瓷碎声未落的余韵里，迎来了真正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