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塞缪尔·杰克逊，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对这个在好莱坞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演员来说，盘古影业给出的条件并不惊人——一份体面的薪水，一次可能被世界看到的机会。
但当李衡将那份剧本放到他面前，说出“这个角色会让人记住你”的时候，杰克逊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签下了名字。
那一刻，李衡知道，《低俗小说》的三根支柱，终于立起来了。
然而，这个消息在洛杉矶另一头，却掀起了风暴。
cAA总部的办公室里，罗恩·迈耶狠狠地摔碎了烟灰缸。
“乌玛·瑟曼绕开公司签约？和一个中国人办的小制作？！”
他怒吼着命令助理：“查！盘古影业从上到下，谁在干什么我都要知道！他们要想玩好莱坞的游戏，我就让他们连牌都拿不到！”
……
三天后，伯班克的一间排练室。
李衡推开门，桌上已经摆好了甜甜圈和咖啡。
这是《低俗小说》的第一次围读。
他看着那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特拉沃尔塔、乌玛、杰克逊——心里有种隐隐的激动。
“今天不讲戏，只念剧本。”
他微微一笑，“从第一场，车内戏开始。”
杰克逊的声音第一个响起。低沉、节奏感强，还带着一点杀手特有的危险气息。
“好了，再跟我说说那些哈希酒吧的事。”
那一瞬间，空气变得紧绷。
特拉沃尔塔接话，声音有些僵硬，几次卡顿。杰克逊没停，反而顺势讥讽道：“你不会抽叶子抽得、连那点事都忘了吧，文森特？”
特拉沃尔塔怔了怔，突然笑了，回了一句：“我抽什么都记不住，除了女人的眼睛和汉堡的名字。”
众人哄笑。
笑声之后，气氛突然顺了——两个人的节奏开始自然地咬合。
他们不再像在念剧本，而像真在车里，漫无目的地闲聊，像两个对生死都腻了的职业杀手。
乌玛原本靠在椅背上看热闹，后来不自觉地坐直，指尖摩挲着剧本边缘。那种故事照进现实的感觉，让她呼吸都变得轻。
当她上场，念出那句：“你不讨厌那样吗？令人不适的沉默。”
整个排练室静得像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
昆汀坐在一边，抱着头，整个人像在发抖，嘴里喃喃着：“天啊……就是它。”
李衡看着他们，胸口发烫。
他忽然明白——这部电影已经活了。
掌声自然而然地响起。
特拉沃尔塔伸手与杰克逊击掌，乌玛笑着对李衡说：“你知道吗？我好像真的开始喜欢米娅了。”
李衡笑着点头。
那一刻，他真心觉得，一切都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班德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脸色一点点变白。
“李……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摄影指导麦克的声音。
“抱歉，我不能接你们的工作。cAA的人找过我——他们说，如果我参与盘古的项目，这辈子就别想再拍A级制作。”
电话挂断。
接下来，美术、灯光、特效，一个接一个打来拒绝。
语气几乎一样：抱歉，他们不敢。
空气，骤然凝固。
班德看着李衡，声音都在颤：“罗恩在动手，他要封杀我们。没这些人，电影根本拍不下去。”
昆汀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吼出来：“那个混蛋！”
特拉沃尔塔的手指在桌上敲得急促：“李，我们怎么办？”
乌玛沉默许久，终于低声道：“这只是开始。”
杰克逊则冷冷地吐出一句：“欢迎来到好莱坞。”
排练室里，原本燃烧的气氛彻底熄灭。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李衡身上。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白板前，拿起擦板。
在众人注视下，他一点点擦去了乌玛·瑟曼的名字。
“他们要堵死我们，”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冰一样，“那我们就另开一条路。”
他放下擦板，目光逐一掠过每一张脸，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说——如果米娅·华莱士，由詹妮弗·康纳利来演，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