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柠与男人额头相抵,看他在自己面前落泪得像个无助孩童,她的心真如被利器狠狠宰割着,心疼到极致,痛得都让她难以自持。
他曾为逼她屈服,无所不用其极肆意羞辱了她五个多月,可到最后,他没能逼得她低头,反倒把他自己彻底驯服得满心满眼只剩她。
一朝地位反转,几十载光阴里,她疯狂报复他,利用他,抛弃他。把那个一念可成神,一念可成魔的人物,作践到比蝼蚁还要低贱。
事隔经年,如今看到他卑微到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怕触怒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她心里只剩道不尽的疼意。
“当初我以为你不在了,但只要一想起曾拥有过你毫无保留的爱,那份爱意便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勇气。”苏晚柠拭去他的泪水,勉强压下喉咙里的涩意:“你早已是我生命和灵魂中,不可或缺的心跳。”
话落,苏晚柠便再也抑制不住,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声音哽咽着:“抱歉,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告诉你......我也爱你,让你这般惶惶不安,心神不宁,是我不好。”
温热反复在谢沉洲眼中起落,他的情绪已然溃不成军。
为了等这些话,他曾日夜在一方冰冷墓地磕破头颅求她回来,曾压下所有棱角与脾性学着体谅理解她,曾再度承受见不到她的蚀骨恐惧,更曾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亲手将她托付给旁人......
他本以为永远也等不到她释怀过往,敞开心扉爱他一回,未曾想,他视为神明的女孩,在这一世,眼里心里真有了他的身影,有了他的位置。
“好了......好了。” 苏晚柠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而又伸手给男人抹了抹水痕,哭笑不得地说:“哪有新婚夜,夫妻俩抱着哭成这样的,像什么话。”
“洗澡去了。”
男人通红的眼尾带勾,声音暗哑诱心:“那......新婚夜,不邀我一起洗个鸳鸯浴?”
“谢先生,在这方面还需要我邀请吗?”苏晚柠很是想笑,瞪了他一眼:“你都抱着我到浴室门口了,还废话那么多。”
谢沉洲双眸如星,捏了捏她的脸:“没情趣的小孩。”
浴室里水雾缭绕,惑意氤氲。
谢沉洲欲意浓如墨般,怀下宝贝儿的轻吟浅哭,更是将他最后的理智撕扯殆尽,露出了最真实的本性。
他呼吸微促,凑近她耳边,轻语:“苏晚柠,我爱你,新婚快乐。”
他们虽已结过一次婚,但第一次婚姻里,她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被逼无奈,她对他只有怨恨。
那场婚姻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沉浸在狂喜中。
唯有这一次,才算是他们夫妻真正结合,才算是二人真正的新婚。
“爱尼玛!快乐个屁!我现在一点都不快乐!”苏晚柠一边哭一边打他,她腰都快断了,他还跟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不知轻重,怎么劝,他都不收敛。
一句话,让谢沉洲失笑不已,他足足笑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可行为上依旧是释放般的强势,毫无停歇之意。
最后,苏晚柠实在受不住,连脾气都没了,声音又软又颤:“轻点......很疼......”
她真后悔跟他坦白心意了,这“老少爷”根本不能给阳光,一给就彻底灿烂得没边了。
可转念一想,他平日里已经是百般纵容,够迁就她了,房事上若不再让他留点男人的颜面,确实说不过去。
罢了罢了,互相理解,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苏晚柠在浑浑噩噩中睡去,迷迷糊糊间,像是听到一道极尽缱绻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来生,我还是要娶你。”
这话太有冲击力,直接让苏晚柠惊得清醒过来,她强忍着身上的痛感,对着身侧男人一阵毫无杀伤力的拳打脚踢:“来生你敢再来,我揍死你!”
谢沉洲不以为意,反倒极为珍爱地把她搂紧:“随你,怎么揍。”
永生永世,生生世世。
他都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