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罩着洛城第三中学，教学楼里的灯亮得刺眼，走廊里满是学生收拾书包的吵闹声。林宇站在李浩然的课桌前，手指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眉头拧成了疙瘩。
“放学后别走太晚。”
字迹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故意学学生写的，可又透着股成年人的硬气。孙磊已经把纸条拍了照传给技术组，还让人去查发信息的源头了。
“班主任那边怎么样了？”林宇问刚从办公室回来的沈悦。
“一开始挺抵触的，说这是学生隐私。”沈悦语气平平静静，“不过你们把正式调查函拿过去，她现在正整理李浩然这一周的课堂记录和表现呢。”
林宇点点头，眼睛扫过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他们大多低着头，不敢跟警察对视，好像怕被扯进什么麻烦里。
“得找几个跟他关系近的同学问问。”他说。
孙磊点点头，朝门口站着的一个女生抬了抬下巴：“刚才那个，是李浩然的同桌。”
林宇走出教室，在走廊尽头的空教室门口拦住了她。
“同学，能耽误你几分钟不？”
女孩看着十四五岁，扎着马尾辫，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浩然最近有没有啥不对劲的地方？”林宇开门见山，语气挺温和，却让人没法回避。
女孩盯着自己的鞋尖，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他……好像有点怕啥。”
“怕什么？”
“不知道。”她摇摇头，“就是有时候突然就紧张起来，看手机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
“他有没有说过有人威胁他？”
“没有。”女孩抬头看了林宇一眼，“但他有次跟我说，‘有人在学校门口等我’。”
林宇眼神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天前吧。”女孩想了想，“我当时问他是谁，他说不知道，是个陌生人。”
孙磊在旁边飞快地记着，然后拿出手机调出监控截图：“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在校门口出现过的？”
女孩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立刻点头：“是他！就是他！”
照片上的男人穿件灰色夹克，戴顶棒球帽，站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好像在盯着进出的学生。他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捏着一部翻盖手机。
“你能说说他长啥样不？”林宇追问。
“个子不高，应该不到一米七五。”女孩努力回忆着，“脸有点瘦，左肩膀上好像有个疤。”
“左肩有疤。”孙磊赶紧记下这个关键。
“还有别的不？”
女孩咬了咬嘴唇：“他走路有点驼背，看着不像年纪大的，可动作挺小心的。”
林宇和孙磊对视了一眼，这描述跟他们在便利店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谢谢你配合。”林宇递给她一张名片，“要是再想起啥，随时打这个电话。”
女孩接过名片，点点头，转身走的时候脚步轻快了不少。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家伙的。”孙磊低声说。
“问题是，他到底是谁？”林宇琢磨了一会儿，转头问沈悦，“法医那边有啥新发现不？”
“目前还没啥直接关系。”沈悦摇摇头，“但从他抽屉里的纸条来看，这孩子说不定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出事。”
“那更说明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林宇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
这时候，陈鸿涛亲自带着人，跟学校的技术人员一起调整了校门口摄像头的角度，还恢复了一部分丢失的录像片段。
“这段画面拍到了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到九点十分之间的情况。”技术人员指着屏幕，“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好几次出现在校门口。”
屏幕上，一个穿深灰色夹克的男人在校门口附近来回转悠，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眼睛警惕地扫着周围。
“把脸部放大。”林宇吩咐道。
画面经过处理后，男人的脸轮廓渐渐清晰了些。虽然看不清五官细节，但左肩上的疤痕看得很清楚。
“跟数据库比对了吗？”林宇问孙磊。
“正在查。”孙磊一边操作设备一边说，“可我们只知道他的长相，身份信息还一点都没有。”
“那就扩大搜索范围。”林宇果断下令，“把这段视频发给各个派出所，让巡逻的警察留意着点。”
大家正忙着，沈悦接到了家长的电话。
“林宇，李浩然的妈妈说没见过这个人。”沈悦挂了电话说，“但她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林宇追问。
“她说不清。”沈悦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熟悉。”
“有时候记忆比证据还管用。”林宇若有所思，“说不定，这个男的跟李浩然家之间，有啥不为人知的关系。”
孙磊皱起眉：“你是说，这不是随便绑架？”
“可能性很大。”林宇点点头，“要是对方是有计划地接近他，那说明早就预谋好了。”
“可动机呢？”沈悦问，“为啥要带走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这个问题，得找到人才能知道答案。”林宇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继续查周边商铺的监控，尤其是早上九点前后进出校园附近的车辆。”
“明白。”
调查越深入，林宇越觉得，这起失踪案背后，藏着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的关系。
而那张带着警告的纸条，好像也在低声提醒着什么——
“放学后别走太晚。”
这句话，到底是谁写的？又是写给谁的？
林宇站在教学楼前，望着昏黄路灯下的校园，心里隐隐泛起一股不安。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