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喜日还有两日，院子里的红灯笼已经挂满了枝头，风一吹，流苏扫过朱红的廊柱，簌簌作响。
轩辕小星正蹲在桃花树下捡花瓣，要晒干了缝进香囊。陆星尘走过去时，她手里已经攒了满满一把，指尖沾着粉白的花汁。“星尘哥哥你看，”她举着花瓣笑，“这个塞在喜服里，会不会香好久？”他弯腰替她拂去发间的落瓣，指尖触到她耳尖，烫得她猛地缩了缩脖子，却又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我还绣了只小兔子在香囊角上，像不像我？”
龙鲤妹妹提着裙摆从湖边跑过来，手里捧着个琉璃盏，里面盛着刚凝结的晨露。“星尘哥，快尝尝这个！”她踮起脚递到他嘴边，水珠顺着他的唇角滑落，她慌忙用帕子去擦，指腹不小心蹭过他的下巴，自己倒先红了脸，转身就往湖里跳，尾巴在水面拍起一串水花，像是在掩饰慌乱。
虞霜虞雪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灶上炖着珍珠羹，甜香漫了满院。虞雪舀了一勺递到陆星尘嘴边，眼神亮晶晶的：“放了莲子和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他刚含住，虞霜已经把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轻声说：“慢些喝，小心烫。”姐妹俩一递一接，默契得像演练了千百遍。
小悠提着那盏鬼火灯笼，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灯笼的光晕在他脚边晃啊晃。“夜里凉，”她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这个你先带着。”灯笼柄上的红绳被她缠了又缠，“我在里面加了暖符，不会冻手。”他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却没走远，就远远跟着，像个小小的影子。
墨铃儿扛着把剑从演武场回来，额角还带着汗，看到陆星尘就眼睛一亮：“星尘哥！我刚练了套新剑法，等成亲后教你？”说着就比划了两下，剑气扫落几片桃花，落在她发间。她自己没察觉，倒是陆星尘伸手替她拂去，她愣了愣，忽然把剑往旁边一扔，扑过来抱住他胳膊：“还是先看喜服吧！我让绣娘在袖口加了暗袋，能藏符纸！”
傍晚时，姑娘们凑在西厢做喜饼，面粉沾了满脸。轩辕小星想往陆星尘脸上抹，被他笑着躲开，反倒蹭了自己鼻尖一白；龙鲤揉面团时太用力，溅了虞霜虞雪一脸粉，姐妹俩笑着回敬，闹作一团；小悠蹲在角落，安静地给饼坯印上小小的符咒，嘴角却偷偷扬着；墨铃儿最是捣蛋，把一块糖霜抹在陆星尘下巴上，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抓住手腕，挠得她笑倒在地上。
暮色漫进院子时，陆星尘坐在廊下，看着姑娘们围在灯下试穿喜服。轩辕小星的云锦裙绣着桃花，龙鲤的纱裙缀着珍珠，虞霜虞雪的襦裙染着水色，小悠的素裙绣着银线暗纹，墨铃儿的红衣绣着火焰——五抹亮色映在他眼里，像把漫天星辰都揉了进去。
“星尘哥，”轩辕小星忽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看我们好看吗？”
他笑着点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蜜来：“好看，都好看。”
风穿过庭院，红灯笼轻轻摇晃，把影子投在地上，缠缠绵绵的，像要缠成一辈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