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荒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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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生命古树,纪元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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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艾萨拉的森林化身,其气息浩瀚如海,却又温和包容,仿佛与整个翡翠星域的生命力融为一体。她站在那里,周围的古树、藤蔓、花草都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一种朝拜的姿态,连那尊洞虚巅峰的树人长老“青藤”也收敛了所有的敌意,恭敬地垂首立于一旁。

雷宇和彩灵心中震撼,眼前这位存在的层次,绝对超越了洞虚境,甚至可能达到了混元境!而且她似乎并无恶意。

雷宇定了定神,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道:“晚辈雷宇(海天),这位是彩灵。我们因遭遇强敌追杀,不得已启动了一座不稳定的远古传送阵,意外流落至此,绝无冒犯贵地之意。”他依旧使用了化名,但语气坦诚。

艾萨拉翡翠般的眼眸在雷宇和彩灵身上流转,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她微微颔首,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稳定的传送……是了,我感受到了那片‘虚无之海’边缘的维度涟漪。能从那里挣脱,来到翡翠梦乡,你们的运气和实力,都非同一般。”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雷宇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更让我好奇的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都源自古老纪元的气息……一种是‘星灵’的造物,冰冷而精密;另一种……更加古老,带着希望与守护的星辉,却又沾染了深沉的悲伤与毁灭……是‘星辰之子’的传承者吗?”

雷宇心中剧震!对方不仅一眼看出了星核核心的来历(星灵造物),竟然连希望方舟和星辰神殿的传承都能隐约感知?!这份眼力和感知力,实在恐怖!

“前辈慧眼。”雷宇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晚辈确实与星辰神殿有些渊源。”

艾萨拉的目光又转向彩灵,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追忆:“九幽玄天鹿……纯净的祖魂血脉……没想到,在祖魂纪元落幕万古之后,还能见到如此完整的传承者。你的先祖,‘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伟大存在。”

彩灵闻言,娇躯微颤,眼中露出激动之色:“前辈……您认识我的先祖?”

“曾有过数面之缘。”艾萨拉轻轻叹息,那叹息声中带着万古的沧桑,“在那场席卷诸天的‘大寂灭’降临之前,各个纪元的巅峰存在们,曾有过短暂的交流与盟约,试图共同应对那无法想象的劫难……可惜,最终依旧是各自为战,相继倾覆……”

她的话语,再次印证了远古天鹿残魂和星灵族信息中提到的“纪元之劫”!

雷宇忍不住问道:“前辈,您所说的‘大寂灭’、‘纪元之劫’,还有那‘虚无之噬’、‘观察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何要抹去一个个辉煌的文明?”

艾萨拉沉默了片刻,翡翠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深邃的、仿佛看透了宇宙生灭的复杂光芒。

“那是……规则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宇宙为了维持自身‘平衡’而诞生的……清理机制。”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当某个文明、某种力量体系发展到极致,触及到宇宙的本源法则,甚至试图超越、篡改、或者无限复制自身时,便会引动这种机制。”

“它们并非具体的生灵,更像是一种现象,一种概念。‘虚无之噬’、‘归墟使者’、‘观察者’……不过是不同纪元、不同文明对它们的不同称谓。它们的存在,是为了确保‘变量’不会失控,确保宇宙不会因某个文明的无限膨胀而提前走向热寂或者彻底崩坏。”

“听起来……很公平,不是吗?”艾萨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就像森林需要定期的大火来清除枯枝败叶,促进新生。但对于那些被清除的‘枯枝败叶’——那些辉煌的文明,那些活生生的亿万生灵而言,这又是何等的残酷与不公?”

雷宇和彩灵默然。站在宇宙的角度,或许是“平衡”;但站在被毁灭文明的角度,这就是最极致的残忍。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抗吗?”彩灵忍不住问道。

“对抗?”艾萨拉看向她,目光深邃,“祖魂纪元试图创造‘永恒之魂’超脱轮回,失败了。星灵纪元试图以科技解析所有维度规则,制造‘终极答案’,也失败了。星辰纪元……他们试图以自身化星辰,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守护一方净土,最终却也难逃星落神殿倾的结局……每一个走到极致的文明,都曾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例外,但最终……”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绝望,却清晰地传递给了雷宇和彩灵。

连那些辉煌到极致的远古纪元都失败了,他们这些后来者,又能如何?

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两人的心头。

“不过……”艾萨拉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雷宇和彩灵身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宇宙万物,总有一线生机。‘平衡’机制也并非完美无缺。每一次纪元的更迭,虽然大部分痕迹被抹去,但总有一些‘火种’、‘变量’得以残留,融入新的纪元,等待着……量变引起质变的那一刻。”

“你们二位,一个身负多个纪元残留的‘变量’——星辰的希望、星灵的智慧、还有那独特的混沌雷法与本源源钥;另一个,则承载着祖魂纪元最纯净的血脉传承……你们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那‘一线生机’的一部分。”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种未来的可能性。

“前辈过于抬举了。”雷宇沉声道,“晚辈目前实力低微,自身尚且难保,只想守护身边之人,探寻自身身世之谜,对于纪元存续这等宏大命题,不敢妄言。”

艾萨拉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让整个森林都明亮了几分:“不必妄自菲薄,也无需有压力。命运的轨迹玄妙难测,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我之所以现身,并非要赋予你们什么使命,只是感受到了故人之后与‘变量’的气息,前来一见,结一份善缘。”

她轻轻抬手,指向森林深处那贯穿天地的巨大轮廓:“那里是‘生命古树’,翡翠星域的核心,也是我等‘自然之灵’的起源与归宿。你们身上的伤势不轻,尤其是你,年轻人,强行融合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根基已损,寻常方法难以痊愈。生命古树的‘源生之池’,或可助你修复根基,巩固修为。”

修复根基!雷宇眼中爆发出精光。他之前强行催动“寰宇归真”和“混沌归墟大擒拿”,又经历维度乱流,确实伤及了根本,正愁如何弥补。若生命古树真有此奇效,那无疑是雪中送炭!

“多谢前辈!”雷宇由衷感谢。

“不必客气。”艾萨拉温和道,“源生之池的力量虽能修复根基,但过程也伴随着极大的痛苦与风险,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承受。而且,生命古树并非无偿赐予,它需要感受到你们的‘心’。”

“心?”彩灵疑惑。

“是的,对生命的敬畏,对自然的感恩,对世界的善意……而非纯粹的索取与破坏。”艾萨拉解释道,“你们随我来吧,能否得到古树的认可,还需看你们自己。”

她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生命古树的方向走去。周围的树木藤蔓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仿佛在迎接它们的女王。

雷宇和彩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与期待。这是一个机缘,也可能是一场考验。两人不再犹豫,跟上了艾萨拉的脚步。

沿途,森林中的景象越发瑰丽奇幻。会发光的蘑菇组成了一片片绚烂的灯海,流淌着蜜汁的花朵吸引着各种奇异的精灵,巨大的、温顺的森林巨兽慵懒地趴伏在路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位陌生的客人。一切都充满了和谐与生机。

越是靠近生命古树,那股磅礴的生命气息就越是浓郁。最终,他们穿越了最后一片森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也让雷宇和彩灵彻底震撼失声。

那并非一棵传统意义上的“树”。

它庞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树干如同支撑起星穹的天柱,粗壮得一眼望不到边际,树皮上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璀璨的生命光辉。它的树冠并非枝叶,而是由无数个微缩的、生机勃勃的世界虚影构成!有森林、有海洋、有沙漠、有雪原……仿佛将宇宙间所有的生态体系都凝聚于冠盖之中!

浩瀚、伟大、神圣……任何词汇在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这就是生命古树,翡翠星域的心脏!

在古树那如同大陆般广阔的根系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池子。池水并非液体,而是高度凝聚的生命源能,如同液态的光辉,其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造化之力。这就是源生之池!

此刻,池边已经聚集了一些身影。有身高数丈、由岩石构成的巨人;有背生透明羽翼、如同光点凝聚的精灵;有匍匐在地、气息悠长的古老龙兽……它们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至少都是洞虚境的存在。它们似乎是翡翠星域其他区域的守护者或者古老生灵,此刻都静静地守候在池边,目光落在艾萨拉和雷宇二人身上。

“艾萨拉殿下。”一位由纯净水流构成的女性生灵微微躬身。

艾萨拉点头回应,对雷宇和彩灵道:“源生之池就在眼前。想要进入其中,需要得到古树意志的认可。将你们的手放在池边的‘心痕之石’上,释放你们最真实的意念。”

她指向池边一块不起眼的、表面布满天然纹路的灰色石头。

雷宇和彩灵走上前。雷宇深吸一口气,率先将手掌按在了心痕之石上。

他闭上双眼,放空心神,将自己最真实的意念传递出去——对力量的渴望,是为了守护;对真相的追寻,是为了不屈;对生命的敬畏,源于经历过的毁灭;对未来的迷茫,却也带着一丝永不放弃的希望……他没有掩饰穿越者的身份,没有掩饰雷神后裔的使命,也没有掩饰对那“观察者”的警惕与对抗之心。

心痕之石微微发热,上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淌。生命古树那庞大的意志,如同温和的潮水,轻轻拂过雷宇的神魂,带着审视,也带着包容。

片刻之后,石头上亮起了柔和的翠绿色光芒,随即隐去。

“古树认可了你的‘心’。”艾萨拉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轮到彩灵。她将手按在石头上,传递出九幽玄天鹿对灵魂净化的执着,对先祖遗志的继承,对雷宇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守护,以及对这片生机之地本能的亲近。

心痕之石同样亮起了翠绿光芒。

“你们都可以进入源生之池。”艾萨拉微笑道,“记住,坚守本心,引导力量,切莫迷失在磅礴的生机之中。”

雷宇和彩灵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纵身跃入了那如同液态光辉的源生之池中!

池水瞬间将两人淹没。难以形容的磅礴生命能量,如同亿万根温暖的针,瞬间刺入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这并非单纯的滋养,更像是一种强行的、深入到本源的改造与修复!

“呃啊——!”

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雷宇!他感觉自己的肉身仿佛在被撕裂、重组,经脉在被拓宽、重塑,甚至连灵魂都在被这纯粹的生命力冲刷、淬炼!那因强行融合力量而留下的暗伤与根基瑕疵,在这狂暴的生机下被强行剔除、修复!过程痛苦无比,远超任何一次炼体!

彩灵也同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身为九幽玄天鹿,对生命能量的亲和力更高,适应得更快一些。

雷宇紧守灵台一丝清明,疯狂运转《雷神诀》和混沌雷力,引导着这磅礴的生机按照自己的功法路线运转,修复伤体,巩固根基,同时尝试将这股力量与水土火三源钥进一步融合。

他的气息在痛苦中开始稳步提升,变得更加凝实、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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