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一睁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虞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察觉到旁边人的注视，又放低了声音。
“怎么跟演短剧似的呢。”
沈清栩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真的是我。”
虞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环顾四周，小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重新戴上墨镜，虞珊率先出门，余光里她看到“江峤”起身时候的模样，撇开那张脸不说，不管是动作，还是气质，真的像极了沈清栩。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直到坐在车上，虞珊都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在做梦。
沈清栩看着她那副神不思蜀的模样，主动走到了驾驶座：“珊姐，还是我来开车吧。”
虞珊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坐上了副驾驶。
只是她没想到，江峤将她带回了家，那个属于沈清栩的家。
沈清栩对私人空间非常有界限，这间房子从买回来以后，除了她和原本的助理，就很少有人踏足过，即便是要赶什么通告，大多数时候，他也都只是在化妆室化妆，或者在车上。
即便是她，也没来过几次。
这个人看似温和，对谁都一副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内心封闭的很，旁边轻易走不进他的内心，也走不进他生活的领域。
沈清栩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拆开：“你以前穿的那双不小心被阿姨给收了。”
其实是被傅沉越给扔了，那种一看就是女士的拖鞋，没有留在家里的必要。
但这话不能说。
虞珊已经有半年没进过这间屋子了，沈清栩去世以后，她也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听说房子已经易主了，只是打听不到新主人是谁。
竟然是还回到了他手里吗？
抬眼看去，屋子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玄关处多了几把车钥匙，定睛一看，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就没一个便宜的。
从玄关进去，有个用来挂外套大衣的柜子，她将衣服挂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件大衣，从尺寸来看，似乎并不是沈清栩的。
虞珊关上柜门，走进客厅。
客厅的茶几换了，下面的地毯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茶几上还有散落的剧本以及零散的文件。
沈清栩从厨房过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
“坐，我收拾一下。”
在他三两下将茶几收拾干净的时候，虞珊的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的岛台上。
上面有个花瓶，里面插着鲜花，是百合。
岛台上还有个果盆，里面放着好几种水果。
以前因为到处跑剧组，跑通告，养不住花，家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至少，她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东西。
沈清栩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手里还拿着一份合同。
虞珊回过神，看向他，神色复杂：“你……”
因为还没有消化对方死而复生这件事情，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清栩笑了笑：“珊姐，别这么拘谨，你就当我……整容了？”
这是整容就能解释的事情吗？
任谁看见一个死了半年的人突然顶着另一副样子出现在面前，都难以接受好吗？
虞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现在才找我？”
说这话，就说明对方已经相信了。
沈清栩抽了两张纸递过去，还有些惶恐。
在他眼里，虞珊一直都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别说哭了，就是伤感的情绪，他都很少见到，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除了雷厉风行的手段，就是各种各样的笑，哭还真的是头一回。
当年她被男朋友背叛，一个人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流过眼泪。
乍一见，沈清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好在，虞珊并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红了眼眶，很快又将情绪收了回去，眼睛瞪着她：“你说你都回来几个月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我？”
沈清栩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这其实还真的不是他的问题。
刚醒来那会儿，他脑子里并没有这么多人，原本属于江峤的状态还都停留在他的身体里，记忆也有些时好时坏，只不过他自己察觉不到。
就像当初看到白玉书，他才会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属于沈清栩的种种也逐渐回到脑海，那些曾经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这才让他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他清了清嗓门，将手边的热茶递过去：“喝茶。”
虞珊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端过杯子，掩饰住情绪，再抬眸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冷清强大的经纪人。
“你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跟我相认吧。”
沈清栩将手里的合同递过去：“珊姐，你先看看这个。”
虞珊接过合同，一页一页地看过去，末了看向对方：“你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沈清栩点点头：“不管签约哪个公司，都不如组建自己的工作室来的自由，在海晟的时候，有多少身不由己的地方，你最清楚了。”
作为沈清栩的专用经纪人，她当然知道。
代言，合作，剧本，并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有，还要给新人作配，捧着出道，哪怕对方没演技。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在他身上少发生。
虞珊看到最后，有些迟疑地放下合同：“所以，你想让我跳槽？”
沈清栩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珊姐，我不相信别人，只相信你。”
虞珊没说话，又看向手中的这份合同。
沈清栩给她开出的条件很诱人，除了年薪以外，还让她入股了工作室的分成，这样一来，即便她不再当这个经纪人了，只要工作室存在，她就有固定的收入。
条件确实诱人。
沈清栩了解她的性格，虞珊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心里有了决断，做事情比谁都快。
虞珊垂眸：“你知道在你……后面，我手底下又塞进了不少人。”
准确的说是塞进了不少新人，公司觉得她能带出一个沈清栩，就能带出第二个，第三个，总会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
沈清栩：“珊姐，赵总还在缠着你吗？”
虞珊抬头猝不及防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沈清栩笑了一声：“还记得去年春上，赵磊被人给打了的事情吗？”
虞珊瞬间就明白了，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你做的？”
沈清栩抬起眸子看向她：“珊姐，来我的工作室，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不会有任何不平等条约，也不会有谁敢骚扰你，你想带什么新人旧人都随你。”
“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更相信你的能力。”
“别人都成为不了沈清栩，但我可以。”
“你不想再创造一个影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