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补了一章内容，二合一了。）
今天的日赛是极速版的，11点多就结束了直播。
张姝玥早早就洗漱完毕，窝进了被窝里，她整个人蜷在床上，有些失神地看着手机。
手指在屏幕边缘摩出细白的印子，聊天框停在她发的“我今天是不是超级厉害呀~”，边上是一个灰色的“已读”小对勾。
明明前天晚上他还说会来看她的，只是或许会晚一些，可是现在已经过了0点了，他失约了。
她扯起一大片被角，团得厚厚的，把脸埋了进去，有点点难过。
十几条消息，有照片有语音有文字，他明明每一条都已读，可是偏偏每一条都不回。
她知道，网络上的感情都很短暂，特别像他这样的大哥肯定有很多漂亮女孩会给他写作业，她也不能强求人家要一直喜欢她。
可是......她还是难过，如果不喜欢了，他可以告诉她的，她也没有那么霸道，要他一直喜欢，可是为什么一整天了，他明明看了消息的，却连回复她都不愿意。
其实他对于她而言还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她的第一个大哥。
他是除了那个老色批云起以外，第一个给她送大礼物送好看特效的人，还是唯一一个从0级为她升上来的，他的每一个钻都是为她花的。
她被各种开帖子被私信骂的时候，别人都在和她说她是主播，要试着去接受这一切，她们说黑红也是红，有人骂那说明她是真的火了，不要和那些心里阴暗扭曲的人计较，要放宽心，她已经步入社会了，要学会面对这一切。
只有他会和她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有很勇敢地在面对这一切恶意了。他说你可以选择心平气和地接受，当然也可以选择去逃避去发泄。他说苦难就是苦难，没有任何意义。他说善良是美德，但不是别人作恶的理由。
他总说他很忙，但他从他第一次看她直播以后，每一次都会全程陪着她，还会给她剪辑视频，她现在点赞量最高的那条变装视频就是他剪辑的。
他对她太好，所以她不知不觉就变得贪心，以为他会陪她好久。
她知道这是每个主播必须要经历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了，明明和她说不需要成熟，不需要面面俱到的是他，可首先不告而别的人也是他。
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去，但她的心绪却一直起起伏伏，定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自我困扰，直接询问，删删改改最终落下一行字：用户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着对面终于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她咬咬唇，有些委屈，是因为她替他说出了这句话吗？
【玥芽儿（蔬菜）：你如果不喜欢我了可以直说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回复，如果你觉得我的消息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的】
一直持续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终于结束。
【用户：没有不喜欢】
等了一天的答案，只是这样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他真是个大坏蛋。
【玥芽儿（蔬菜）：可是你一直没有消息。】
她的眼眶有点红红的，小水珠想从里面跑出来，又被她硬生生关回去，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用户：我只是有点忙】
他还是这样，真讨厌，明明已读了每一条她的消息，但就是不回复。
她知道，最好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假装相信，体贴他的忙碌，然后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但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好主播，她会玻璃心，看到别人的恶意诋毁会偷偷抹眼泪，她还不大度，做不到和自己有龃龉的人做表面功夫。
所以她点开了语音通话，播了过去。
一直等通话快要被挂断，对面才终于接起。
“没有不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年轻，温润如玉，和她想象的一样好听，但是人却那么坏。
“但是你一直不回我消息，一整天了，你不要说你忙了，明明你每一条消息都已读了，可是你就是不回我！”
或许是因为他接了通话，给了她质问的底气，也让原本能忍住的委屈小小地爆发了一下，话到最后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泪珠也终于忍不住滚落。
“你不喜欢我了可以直说的，你可以去喜欢别人的，但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边哽咽一边磕磕巴巴地说。
“没有不喜欢你，更没有喜欢别人，我确实在忙，只是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你。”
顾子宬想，原来他也是这样见色起意的人，明明不曾真正见过面，明明认识不到半个月，但是看她每天在直播间嘻哈打闹，看着她给他分享的点点滴滴、开心与不开心，他还是忍不住心动。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张姝玥在用纸巾擦自己的泪珠子。
“没有。”
听着她得到保证终于破涕为笑的声音，他的心在放下的同时又狠狠揪了起来。
其实他今天一直有在看她直播，不过直播间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他既不是高等级用户也没有送出大礼物，当然也没人发现。
他不是故意不回她的消息，只是突然有种无力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不是那些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的大老板，他一个月天天加班，工资也不过只够给她刷十个嘉年华，但有的人一天就能挣到甚至更多。
她这么财迷，如果他刷不动了，她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不再给他发消息，毕竟“礼物一停感情归零”，如果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她还会像今天这样挽留他吗？
她这么漂亮可爱，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到时候会有更多诸如“青空”“小八我是你爹”“兜里空空”这样的大哥，他们随随便便就能送出十几条龙、几十个大礼物特效，就算他还在，到时候她还能看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