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陪伴楚玄许久的飞剑，终究不是神兵。
它在地上摔成了数截，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声，都敲在骆樱和姚千雪的心上。
剑碎了。
人，还怎么斗。
“哈哈哈哈！”
墨云的狂笑声在祭坛上回荡。
他胸口的伤洞冒着黑烟，虚影晃动得更加厉害，却掩不住那股子得意。
“你的剑断了！”
“没了剑，你就是一只没了爪牙的病猫！”
他推出的那颗黑色能量球，没有因为飞剑的破碎而停下。
它在空中旋转，撕扯着周围的光线，像一个不断膨胀的黑洞，朝着楚玄的胸口吞噬而去。
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骆樱的脸上一片煞白，她张开嘴，想喊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姚千雪下意识地催动体内残余的魔气，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那股来自元婴强者的威压，哪怕只剩一丝，也足够将她们钉在原地。
绝望，笼罩了她们。
然而，楚玄的脸上，没有绝望。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地上的飞剑碎片。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颗足以将他轰成飞灰的黑色能量球。
然后，他看着能量球后方，那张在兜帽阴影里狂笑的脸。
“说完了？”
楚玄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墨云的笑声。
墨云的笑声一滞。
“你说什……”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楚玄动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后退，会闪躲，会做出最后挣扎的时候。
他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迎着那颗毁灭的能量球，向前踏出了一步。
轰！
他脚下的石板炸开，碎石四溅。
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不是后退，而是向前。
以身为箭，冲向了墨云。
“师兄！”
骆樱的尖叫声终于冲破了喉咙。
“你疯了！”
姚千雪失声喊道。
这种行为，不是战斗，是自杀。
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撞击那足以开山裂石的能量。
“蠢货！来送死吗！”
墨云眼中的惊愕，瞬间化为狂喜和残忍。
他甚至懒得去调整能量球的方向。
因为楚玄自己，撞进了攻击的轨迹。
他已经能想象到，下一瞬，这只蝼蚁被炸得尸骨无存的画面。
楚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体表那些刚刚加持的符箓光芒，在空气的剧烈摩擦下，燃烧起来，拖出一道绚烂的尾焰。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
他放弃了所有闪避。
他将体内那颗金色金丹里，最后一丝三清道气，全部抽离。
那股最精纯的能量，顺着他的经脉，疯狂涌向他的右手。
最终，汇聚于一点。
他的食指指尖。
一抹青色的光，在他的指尖亮起。
那光芒很淡，不耀眼，不炽热，却带着一股万物初始的纯净气息。
距离在迅速缩短。
黑色能量球距离楚玄的胸口，只有三尺。
楚玄的身体距离墨云，还有一丈。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能量球会先一步击中楚玄，将他彻底湮灭。
墨云眼中的笑意，已经浓得化不开。
他甚至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胜利。
可就在这时，楚玄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整个人，仿佛凭空向前挪移了一尺。
神行符在超负荷的催动下，彻底燃烧殆尽。
就是这一尺。
让楚-玄的身体，与那颗黑色的能量球，擦肩而过。
轰！
能量球贴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撞在远处的石壁上。
整座祭坛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石壁上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黑色的电弧在洞口边缘跳跃。
墨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眼中的狂喜，变成了惊骇。
他看见楚玄的身影，穿过了死亡的封锁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不足一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骆樱和姚千雪能清晰地看见。
楚玄的右臂抬起，食指前伸。
指尖上那点青光，如同黑夜里唯一的星辰。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墨云脸上的惊骇还未散去，他下意识地抬起那只干瘦的鬼爪，凝聚起最后的力量，拍向楚玄的心口。
他要和这只蝼蚁，同归于尽。
楚玄没有看那只拍向自己心口的鬼爪。
他的眼中，只有墨云的眉心。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那根闪烁着青光的食指，不快，不慢，却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决绝。
点向了墨云两道眉毛的正中间。
而墨云那只缭绕着黑气的鬼爪，也拍中了楚玄的胸膛。
噗！
一声是利刃入肉的轻响。
咔嚓！
一声是骨骼碎裂的脆响。
两个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楚玄的指尖，点入了墨云的眉心。
墨云的鬼爪，也深深印在了楚玄的心口。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刻定格。
祭坛上，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