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俞琛话音刚落，目光就落在了苏砚卿身上，
“砚卿，苏家的军火是咱们压箱底的硬牌，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那是用来兜底的，不是日常周转的。”
“你接下来的重心，还是抓时尚潮流和高端快消品。”
他顿了顿，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锁春娇”口红，“这口红现在火遍申城，但还能再挖潜力。你让人把它做成分装小盒，一盒里放两三支细管，方便太太小姐们揣在坤包里补妆。”
“另外，别只盯着口红这一样，得赶紧推出配套的腮红、香粉。色调都跟‘锁春娇’搭着来，凑成一套‘春日妆品’系列，客人买了口红，见腮红颜色适配，香粉质地也搭，自然会成套买，这样一来，咱们的利润至少能翻一倍。”
“我在现代见过不少商家这么做，成套的产品比单卖单品，销量和利润都要高出一大截。”
苏砚卿闻言，眨了眨眼：“分装小盒的主意好，我明天就让工厂打样。”
“对了，我的沙龙现在已经有不少洋行老板和租界官员的太太来捧场了，只是人来得多了，总觉得没把这些人脉用透——怎么才能把沙龙变成情报网呢？”
“这简单。”俞琛笑了，指了指旁边眼睛亮晶晶的望晴，“让望晴多去沙龙唱唱歌，她的嗓子甜，太太们都喜欢听。你呢，就陪着那些太太们聊‘锁春娇’的色号、聊‘嗝乐’的新口味，顺着话头听她们说家常。”
“比如张太太抱怨丈夫最近总跟鬼子军官喝酒，李太太炫耀家里囤了够吃半年的粮食，这些话听着是家长里短，其实都是实打实的情报……咱们不用刻意打听，顺着她们的话茬接，她们自己就会往外说。”
苏砚卿恍然大悟，柔柔应下：“我明白了，就像上次刘太太跟我聊‘嗝乐’时，顺口提了句她丈夫的洋行最近在帮鬼子运东西，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就是条重要的线索。以后我会多留个心眼。”
没等俞琛再开口，望晴就主动凑了过来，辫子甩得欢快：“俞大哥！该到我了吧？我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继续‘造势’对不对？”
她拍了拍巴掌，眼里满是兴奋：“我下周在大舞台有专场演出，到时候我让剧场把‘嗝乐’的广告贴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我还能在唱完压轴曲后，跟台下的观众说一句‘我每次演出前，都要喝瓶‘嗝乐’提精神，这味道真是绝了！’保准能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汽水！”
俞琛被望晴的机灵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望晴真聪明，一猜就中。不过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接下来拍报章杂志的照片时，手里别空着。要么拿支‘锁春娇’口红，要么端瓶‘嗝乐’，姿势自然点，别太刻意。”
“你现在是当红歌星，你的粉丝会跟着学你穿什么、用什么，这样一来，咱们的品牌不用打广告，自然就能深入人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还有啊，那些追着你跑的高官显贵、富商巨贾，他们总爱借着送花、请你吃饭的由头跟你搭话。”
“跟他们聊天时别光听奉承话，多留意他们说的正事，比如谁提了句鬼子最近要查租界的仓库……”
望晴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俞大哥！我记性好着呢！上次有个鬼子军官跟我要签名，顺口说他们下周要去吴淞口‘巡查’，我当时就记下来告诉谢大哥了。”
“后来谢大哥说，那是鬼子在准备运军火！”
俞琛满意地点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陈鹤年和云寄月：“鹤年兄，接下来最辛苦的硬仗，就得靠你了。”
“产业链整合要加快，比如‘锁春娇’的脂粉盒，现在是找三家工厂做，你得把它们整合到一起，统一标准、降低成本”
“跟商会打交道时别太强硬，那些老狐狸吃软不吃硬，你可以先跟他们提‘入伙’的事，给他们点股份，让他们看到好处，他们才会帮咱们铺路。”
“还有资金周转，要是遇到银行不肯放贷的情况，别硬扛，找谢同学借‘官方’的名头撑场面，或者找沈大哥调些粮食药材去抵押，咱们是一体的，不用客气。”
陈鹤年收起手中的折扇，拱手行了个礼，语气沉稳：“俞先生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跟商会会长谈‘入伙’的事。”
“我已经打听好了，会长最近想给儿子在法租界买栋洋楼，正缺笔钱，咱们给的股份足够让他动心。”
“扩工厂的地我也看好了，就在闸北那边，离码头近，运输方便，争取下周就能把合同签下来。”
俞琛点点头，又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云寄月：“云小姐，您的手艺是咱们独一无二的竞争力。我最近有两个想法，想请您帮忙琢磨琢磨。”
“第一个是做一种能检测有毒物质的布料，把特殊的草药磨成粉，织进布里，遇到砒霜、氰化物这类毒药就会变色，比如遇砒霜变红色，遇氰化物变紫色。”
“以后咱们的人出去送情报，用这种布料做块手帕，吃饭喝茶前擦一擦，就能知道有没有问题，安全多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第二个是做轻便又结实的绳索，用桑皮和麻混纺。桑皮要先用水煮半个时辰，去除里面的杂质，这样织出来的绳子才够韧。”
“我算过，这种绳子比普通的麻绳细一半，但能吊起比麻绳重三倍的东西，以后咱们的人在暗处行动，用这种绳子爬墙、吊物资都方便。”
云寄月认真听着，眉头微蹙：“检测毒药的布料，草药的配比是关键，我得先试试……”
“比如艾草、苏木、狼毒花这几种草药，混合比例不同，变色效果可能不一样，我明天就去药房买些草药回来试验。”
“绳索的话，桑皮煮制的时间和火候要把控好，我今晚就先煮一小批桑皮，明天开始编织样品，一周内应该能出结果。”
“辛苦您了。”俞琛诚恳地说，云寄月的手艺向来靠谱，有她接手，他完全放心。
最后，俞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故意学着沈聿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带着点调侃：
“至于本少爷嘛，就负责给大家提供超越这个时代的商业模式、营销策略，再偶尔蹦出点‘黑科技’灵感——比如之前想的‘嗝乐’加二氧化碳、‘锁春娇’加保湿成分，这些都是小意思。”
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要借用沈聿这傻小子自带的、不讲道理的泼天运气！”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沈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弟弟这“泼天运气”，倒真成了团队里的“意外惊喜”；
苏砚卿用帕子捂着嘴，眼里满是笑意；
望晴更是笑得直跺脚，辫子甩得像只欢快的小雀，嘴里还嚷嚷着：
“对！沈聿的运气最好了！上次我丢了演出用的耳环，还是他在花园里随便一找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