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
那只拿着软布的小手，还在坚定不移地，向下探索。
肖恩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像是一根即将被拉断的琴弦。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过于刺激的画面。
伊格瑞丝的脸颊贴得很近，她专注的神情，让她呼出的温热气息一下下地吹拂在肖恩的胸口，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那块软布滑过了他刚刚成型的腹肌线条，带着一种湿润而粗糙的触感，所过之处，留下一串鸡皮疙瘩。
然后，那只手停在了他小腹下方，那条短裤曾经覆盖、现在却空无一物的边界线上。
停住了。
肖恩感觉自己停跳的心脏，在这一刻才敢重新开始工作。
“嗯……”
伊格瑞丝发出了一个有些困惑的鼻音，她歪了歪头，似乎在研究什么世界级的难题。
【这里……好像没有污渍了。】
【皮肤好光滑。】
【再往下……是不是就……】
纯洁的龙族公主，陷入了知识盲区。
就在肖恩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缺氧而昏过去的时候，伊格瑞丝忽然直起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了！清理完毕！”
她将手里的软布往泉水里一扔，拍了拍手，宣布大功告成。
“这样药效就能完全吸收了！你很快就能恢复体力！”
肖恩瘫在池壁上，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刚刚，在鬼门关的门口，用脚尖跳了一曲探戈。
伊格瑞丝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眼里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他真的累坏了。】
【为了我，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必须给他更多的奖励！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全方位的！】
公主殿下握紧了小拳头，下定了决心。
“肖恩！”她一把将还在神游天外的肖恩从泉水里拉了出来，“今天的训练和恢复都非常成功！为了庆祝我们向着‘最强情侣’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我决定，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不由分说地从旁边拿起一件宽大的，用不知名柔软面料织成的浴袍，胡乱地披在肖恩身上，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走。
“去……去哪？”肖恩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双腿发软。
“我的宝藏室！”伊格瑞丝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我的一切，都想和你分享！”
穿过几条装饰华丽的走廊，伊格瑞丝在一扇巨大的，由纯粹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门前停了下来。
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些古朴而复杂的龙族符文。
伊格瑞丝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门上轻轻一点。
嗡——
黑曜石大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那一瞬间，肖恩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前世玩过的所有游戏，看过的所有奇幻电影，里面关于“龙之宝藏”的描绘，在眼前这一幕面前，都显得那么贫瘠和苍白。
没有形容词。
因为任何形容词都无法描述这副景象。
金币，不是一箱一箱，而是一座山。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由无数金币堆积而成的山峰，占据了整个洞穴的中心，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
宝石，不是一颗一颗，而是像沙砾一样，铺满了金山周围的地面。红的、蓝的、绿的、紫的，每一颗都散发着纯粹的魔法光晕，随便抠下一块地皮，都足够买下人类世界的一个小公国。
武器和铠甲，没有挂在架子上，而是像垃圾一样，随意地插在金山的斜坡上，或者堆在角落里。那些在传说中拥有名字的神器，那些据说能斩断山脉的巨剑，那些能抵挡巨龙吐息的盾牌，此刻都黯淡无光，成了这座宝库里最不起眼的装饰品。
“当当当当！”伊格瑞丝张开双臂，像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女孩，“怎么样？我的收藏！”
肖恩机械地转动脖子，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些……都是你的？”他的声音干涩。
“对呀！”伊格瑞丝理所当然地点头，“从我破壳开始，父王母后还有长老们送的礼物，还有我自己偶尔出去‘捡’的亮晶晶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
她说着，随手从旁边的一堆“垃圾”里，抽出了一把造型华丽的金色长弓。
“你看这个，是精灵族上次送来的求和礼物，叫什么‘月神之泪’，拉动它需要月亮井的力量。我觉得它的弓弦挺有弹性的，拿来晾衣服应该不错。”
肖恩的眼角剧烈抽搐。
月神之泪……晾衣服……
伊格瑞丝又踢了踢脚边一个镶满了宝石的头冠。
“还有这个，好像是某个灭亡的人类帝国的皇帝戴过的，叫‘太阳王之冕’，戴上它就能获得火焰的权柄。我觉得它太重了，戴着脖子疼，垫桌脚倒是挺稳的。”
垫……桌脚……
肖恩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
伊-瑞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走到了金山脚下。
“你之前不是缺一把好用的武器吗？来，随便挑！”
她指着那插满了神兵利器的金山，语气豪迈得像是在菜市场指着一堆大白菜。
“这把‘霜之哀伤’不错，砍人能顺便冰冻，夏天还能拿来做冰沙。”
“那面‘龙骨壁垒’也还行，虽然挡不住父王一爪子，但挡个陨石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哦，还有那根法杖，‘永恒之火’，顶上的宝石可以拆下来当夜灯，特别亮！”
肖恩已经麻木了。
他看着伊格瑞丝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这些能让整个大陆都陷入疯狂的宝物，而她关注的重点，全都是它们在“居家生活”中的实用性。
这已经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是对整个奇幻世界的降维打击。
就在肖恩的大脑因为信息量过载而快要烧掉的时候，伊格瑞丝忽然停了下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她转过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凝视着肖恩。
“肖恩。”
“嗯？”
“其实，带你来这里，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肖恩的心提了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伊格瑞丝深吸一口气，她的脸颊泛起动人的红晕，金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与决心。
她张开双臂，环住了整个宝库，用一种宣告般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
“都是你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