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守卫的数量是前院的两倍，几乎将所有死角都纳入了监视范围。
两人身形隐匿于假山阴影之中。吴辞的目光在那些巡逻的禁军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窗棂上。
一缕极细的金光从她指尖弹出，借着白日阳光的遮掩，无声无息地精准击断了窗户内侧的木制插销。
吴辞掠出，双手扒住窗沿，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被风声与巡逻的甲叶摩擦声完美掩盖。
吴辞示意卓翼宸看准巡逻队交错的空隙。随即，她的身影便如一道离弦的箭，贴着地面掠出。双手扒住窗沿，行云流水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卓翼宸甚至看到她进去后，还有余力反手将那扇被破坏了插销的窗户重新掩好，不留一丝痕迹。
也太熟练了吧！
看着撬窗翻墙一气呵成的吴辞，卓翼宸突然就有了吴辞就是当年那个会为了逃训翻进他家院子的“小麻烦”的真实感。
卓翼宸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趁着巡逻队的间隙，同样轻盈地翻入窗内。
书房内陈设雅致，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珍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味道，却唯独少了人气。
一层薄薄的灰尘，均匀地覆盖在书案的镇纸和笔洗上。
卓翼宸用指腹轻轻揩过，灰尘下是光洁的桌面。他将手指凑到鼻尖，能闻到灰尘特有的干燥气味。
“成王至少有三五日，没来过这里了。”卓翼宸压低声音。
吴辞的视线正快速扫过书架。那些书籍多是诗词歌赋、坊间杂谈，与妖物相关的典籍几乎没有。
两人又在书房内仔细搜查了一圈，甚至连书架后的暗格都未放过，可完全没有他们需要的“证据”。
眼看范瑛所说的一个时辰即将耗尽，卓翼宸的眉心越拧越紧。
“看来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窗外天色，“时间不多了，该走了。”
吴辞另有猜想：“先去前院大厨房。”
后院厨房藏匿妖气，那么作为王府门面的前院厨房，是否也会有同样的布置？
前院大厨房的规模比后院大了数倍，却同样是冰冷死寂，没有一丝烟火气。
云光剑的幽蓝光芒在靠近时便变得异常明亮，卓翼宸不得不用手捂着剑柄，防止蓝光暴露他们的位置。
妖气，比后院浓郁了十倍不止。
但是，一个时辰即将耗尽，不能再耽搁。
“走。”吴辞声音果断。
两人原路返回，身形再次融入坊巷的阴影里。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才重新回到那间街角的茶楼。
雅间内，茶水已冷。
“成王府的守卫，全是禁军。书房久未有人踏足，后院女眷销声匿迹，前、后两个厨房都有大量妖气。”卓翼宸将探查到的情况一一复述，整理思路。这一趟不但没有找到证据，反而让他更疑惑不解了，“成王到底要做什么？”
“妖化人是温宗瑜的技术，八年前温宗瑜的济心堂便遍布各地。”吴辞抛出第一个疑点。
卓翼宸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你是说，幕后之人至少从八年前就开始布局资助温宗瑜。成王才及冠不久，八年前甚至还未出宫建府……”
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子，既没有财力也没有渠道，去支持温宗瑜那样一个遍布全国的庞大计划。
吴辞轻轻颔首，又提出第二个疑点：“成王书房也并无与妖类有关的书卷，他是怎么想到建立解忧阁，利用狌狌的？”
利用妖物达成目的，这需要对妖的习性有极深的了解，绝非一个养在深宫、沉迷风月的闲散王爷能想出的计策。
卓翼宸皱眉：“禁军当真听命于成王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这盘棋的背后，还藏着一个更深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