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远徵弟弟了。”宫尚角带着全然的信任。
“为哥分忧，不辛苦！”宫远徵喜不自胜。
“无锋近来动作频频，少主选亲在即，怕是不会太平。”宫尚角将之后的出行计划告知弟弟，“半月之期过后，我还需出宫门探查一番。”
“哼，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也敢觊觎宫门？”宫远徵的嘴角撇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哥，这次来的新娘里，若是有无锋的探子，你可千万别拦着我。我新炼了几味好药，正愁没地方试呢。”
宫尚角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狠戾模样。
“胡闹。”他象征性地斥责了一句。
“哦。”宫远徵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那个妖女……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个女人，行事诡谲，亦正亦邪。
她会来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在想什么？”宫尚角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没什么！”宫远徵立刻否认，端起空了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毒，才能让那些无锋的探子，生不如死。”
他说着，眼底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片月白色的昙花海。
宫尚角换了个话题，语气平淡，却让宫远徵的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次选亲，虽说是为少主择偶，但你若是有看上的，告诉我，哥替你去执刃面前分说。”
宫远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差点喷出来。
“哥！你说什么呢！”他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才多大，想这些做什么！我、我才没有看上谁！”
他越是急于否认，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就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宫尚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眼里划过一道了然。
原来如此。
他想，不是功法出了岔子，也不是被谁欺负了。
他的远徵弟弟，这是，开窍了。
“哦？”宫尚角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故意逗弟弟：“当真没有？”
“没有！”宫远徵梗着脖子，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便好。”宫尚角颔首，“此次选亲的女子，配不上你。”
宫远徵一愣，没明白兄长话里的意思。
“你的妻子，须得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子。她要足够强大，能与你并肩；要足够聪慧，能解你烦忧；更要足够……干净。”
他说着，看向宫远徵，目光深邃。
“远徵弟弟，你的手，是用来炼制最精妙的毒药，而不是沾染那些不必要的脏污。你的身边，也该是纤尘不染的。”
宫远徵怔怔地看着兄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
他知道，哥哥是在担心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那份尚未被世俗浸染的、属于天才的纯粹。
“哥……”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濡慕。
“所以，”宫尚角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侃，“你若是真有了放在心上的人，定要第一时间带来给我瞧瞧。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能入得了我远徵弟弟的眼。”
宫远徵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耳根都烧了起来。
低着头，嘴唇翕动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辩解。
“哥，你别取笑我了。”
那声音又轻又软，全没了平日里那股子阴郁狠戾的劲儿。
“我……我才没有喜欢的人。”
宫尚角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哥，你说，”宫远徵抬起头，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有不属于宫门，也不属于无锋的，很厉害的用毒高手？”
“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是看书看多了，随口一问。”宫远徵含糊地解释。
宫尚角没有追问，只是平静地陈述。
“宫门之外，卧虎藏龙。若真有那般人物，远徵弟弟，切记，不可轻易招惹。”
宫远徵的心又是一沉。
不可轻易招惹……
可他，好像已经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