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一把将李昊拽到身后，破剑横在胸前，剑身嗡鸣不止。那股灰绿色的雾气已经卷成漩涡，正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压来，地面微微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
“这雾不对劲。”墨轩盯着对面十根插入地面的铁杖，“不是为了毒死我们，是冲着我来的。”
李昊喘着气：“你是说……他们想切断你和异宝的联系？”
“不止是切断。”墨轩低头看了眼胸口，异宝还在发烫，玉佩也跟着微亮，“他们在干扰信号，顺便锁定我的位置。”
清霄宗老者迅速传令：“结阵！三才护心位，护住核心！”
弟子们立刻围拢过来，长剑交错搭成三角形，灵力流转间泛起一层淡光。流云阁女子林小满举起铜镜，镜面朝外一转，前方毒雾被推开一段距离，露出短暂通路。
“林师姐，往左偏五度！”墨轩大喊。
林小满没说话，手腕一抖，镜光斜扫过去，正好照在其中一根铁杖顶端。那铁杖猛地一颤，灰雾旋涡出现一丝扭曲。
“有效！”墨轩眼睛一亮，“他们靠铁杖连通阵法，打乱节点就能断节奏！”
大汉赵铁柱早就等不及了，扛着巨斧怒吼一声，抡圆了就往最近的铁杖砸去。轰的一声，地面裂开，那根铁杖当场折断，灰雾顿时溃散一块。
可对面戴面具的首领只是轻轻抬手，剩下九人立刻变换站位，铁杖重新插地，雾气再次凝聚，比之前更浓。
“换北斗阵型了。”墨轩咬牙，“这些人根本不是临时凑的，训练得跟军训似的。”
赵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老子劈了三个时辰都能这么稳，他们是机器人吧？”
“差不多。”墨轩冷笑，“提线木偶罢了，真正发指令的还没露头。”
林小满喘了口气：“镜子撑不了太久，毒雾越来越重，视野只剩三丈。”
清霄宗老者脸色发白：“灵脉被锁死了，我们这边的阵法耗能太大，撑不过半个时辰。”
墨轩握紧破剑，脑中飞速运转。他忽然想起神秘老者喝醉那次说的话——“灵波遮蔽术，专断血脉共鸣，用的就是反向频率干扰。”
他低头看玉佩，又摸了摸胸口的异宝，两者的震动确实不同步了。一个快，一个慢，像是被人强行错开了节拍。
“我知道他们想干嘛了。”墨轩声音沉下来，“他们不是要切断联系，是要反过来控制它。”
李昊一愣：“啥意思？”
“就像蹭wi-Fi。”墨轩咧嘴，“我家路由器信号强，别人想连，得输入密码。但他们现在不破解，直接开个同名热点，叫‘墨轩家的网’，谁连谁掉坑里。”
赵铁柱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咱们现在是在防钓鱼网站？”
“差不多。”墨轩点头，“他们布这个阵，就是想让我和异宝的信号连上他们的假服务器，一旦接通，我就成了他们遥控的傀儡。”
林小满皱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断网？”
“断不了。”墨轩摇头，“异宝自己有意识，它不会主动断联。只能想办法让它的信号盖过对方的干扰。”
清霄宗老者急道：“可我们没有那么强的灵识源！”
“有。”墨轩抬头看向天际，“只要神兽感应到异常波动，一定会来查岗。问题是——怎么把信号送出去。”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正是之前写假消息用的那块。他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然后塞进玉佩背面。
“这是我编的紧急代码，意思是‘老子快挂了，速来救场’。”
赵铁柱瞪眼：“你就这玩意儿还能发短信？”
“别小看土办法。”墨轩把玉佩按在破剑剑柄上，低喝一声，“借星引路！”
玉佩猛地一闪，一道极细的蓝光冲天而起，刺入云层后瞬间消失。
“发出去了。”墨轩松了口气，“能不能收到，看命。”
话音刚落，对面阵型突然齐动。九根铁杖同时下压，灰雾漩涡猛然加速旋转，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心传来，竟将清霄宗的护心阵拉得变形。
“他们在加强锁定！”林小满死死握住铜镜，“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拖进去！”
墨轩一脚踩在岩石上，破剑狠狠划地，口中念道：“以我为界，灵识不侵！”
玉佩光芒大盛，一圈波纹自剑尖扩散开来，在阵地前形成一道半透明屏障。毒雾撞上去，发出滋滋声响，腐蚀速度明显减缓。
“快！救人！”墨轩大喊。
几名弟子趁机冲上前，把中毒倒地的三人拖回防线。有个红衣弟子嘴角冒黑血，眼看不行了，林小满立刻取出解毒丹塞进他嘴里。
“能活几个算几个。”她低声说。
战斗重新打响。赵铁柱带着红衣队从侧翼突进，斧影翻飞，逼得两名灰衣人后退。清霄宗弟子趁机破坏两处阵眼，毒雾出现短暂缺口。
可那戴面具的首领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如山。每当阵型受创，他只需轻轻挥手，其余九人便立刻补位，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家伙真是控制器。”墨轩盯着他，“一点都不参与战斗，光负责调度。”
李昊忽然开口：“你看他每次调整阵型的时候，是不是都偏一下头？”
墨轩眯眼一看，果然。每当异宝光芒闪动，那首领就会微微侧头，像是在接收什么反馈。
“他在监听。”墨轩心头一震，“我们的信号没被完全屏蔽，反而被他截获了！”
“那不是更危险？”李昊紧张起来。
“危险，但也给了我们机会。”墨轩嘴角扬起，“他知道我在挣扎，但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反向钓鱼。”
他转身对清霄宗老者说：“接下来听我指挥。你们继续维持防线，但不要强行破阵。”
“你想干嘛？”老者问。
“演戏。”墨轩咧嘴一笑，“装作灵力不济，快要撑不住的样子。”
赵铁柱挠头：“咱不用装啊，本来就不行了。”
“那就再惨一点。”墨轩掏出最后几粒解毒丹，分给大家，“含着，别咽。待会儿我会故意让屏障破裂一次，你们就往后撤，看起来像要崩溃。”
林小满皱眉：“万一他们趁机总攻？”
“他们不会。”墨轩盯着对面，“这种组织最怕意外。我们越乱，他们越谨慎。只要他们犹豫一秒，我们就多一分机会。”
命令下达，众人迅速调整。片刻后，墨轩假装力竭，屏障骤然崩裂。毒雾立刻涌入，队伍慌忙后退，阵型显得混乱不堪。
对面九人果然停顿了一下，首领缓缓抬头，目光锁定墨轩。
就在这一瞬，墨轩猛地将玉佩贴在异宝上，低喝：“反向共振，给我炸！”
玉佩剧烈震动，异宝光芒暴涨，一道刺目蓝光直冲天际！
对面首领身体一僵，铁杖晃动，整个阵型出现短暂迟滞。
“就是现在！”墨轩大吼，“赵铁柱！砸中间那个桩！”
赵铁柱怒吼一声，巨斧脱手飞出，直奔阵眼中心！
灰雾翻腾，斧影落下。
斧刃砍入地面，火花四溅。
可就在即将命中时，那戴面具的首领突然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令牌。
令牌一出，所有铁杖同时发光。
毒雾凝成实体，化作一面墙，硬生生挡住了巨斧。
斧头悬在半空，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双方僵持不下。
墨轩喘着粗气，额头冷汗直流。他知道，对方没倒，他们也没赢。
这场仗，彻底陷入了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