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青龙试炼启，机关藏杀机
光门在身后轰然合拢的瞬间，墨轩手里的草茎正卡在领口第三颗扣子缝里。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脖子歪了歪，让那根倔强的草顺着锁骨滑进衣领。这动作太熟了，十六岁偷溜厨房翻灶台时就练出来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能歪头解决绝不伸手。
可这次歪完头，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四周黑得像是谁拿锅盖扣住了天，只有脚下石板传来一丝温热，像刚被人焐过。头顶水滴落下的节奏也不对劲，三快一慢，跟老者打坐时敲木鱼的调子一模一样。
“行吧。”墨轩低声嘀咕，“连水都安排上bGm了是吧？”
他蹲下身，手指贴地往前探。石板上有纹路，凹凸感明显，摸着像某种鳞片拼成的图案。他试着踩了一脚，纹路微微发亮，蓝得跟玉佩一个色号。
“龙鳞道？”他眯眼，“意思是走别的地方会触发机关？”
话音刚落，他忽然抬手横剑。
破剑撞上一层看不见的墙，发出“叮”一声脆响，像是敲在玻璃上。紧接着，三支乌漆嘛黑的箭矢从两侧石缝弹出，擦着他耳朵飞过去，“夺夺夺”钉进对面墙上。
箭尾还在抖。
墨轩缓缓转头，盯着那三支差点给他免费打耳洞的玩意儿看了两秒，然后咧嘴一笑：“好家伙，第一关就上暗器局中局？你们青龙家是不是平时爱玩剧本杀啊？”
他收回剑，轻咳两声，开始用剑尖点地前进。每一步都挑着龙鳞纹走，走得比老太太过马路还谨慎。走到第五块石板时，头顶突然传来“咯吱”一声。
他抬头，看见三个青铜球叠在轨道上，最大的那个比磨盘还大一圈，正晃晃悠悠往下滚。
“哎哟我去！”墨轩撒腿就跑。
可刚冲两步，他猛地刹住，回头瞅了眼侧边岔道。那里地面平整，看着挺安全。
他顺手从嘴里叼了根新草茎，往岔道一扔。
“啪！”
机关触发，巨球立刻转向，轰隆一声砸进岔道，震得碎石乱飞。
墨轩拍拍肩上的灰，得意扬扬：“我骗过宗门厨子，也骗过看门长老，今天还想骗我？不好意思，反向干扰这招，我家狗都听腻了。”
他趁势冲刺，一口气穿过长廊，落地时还耍了个剑花收势。结果破剑锈渣子掉了一手，他赶紧甩了甩，嘴里嘟囔：“这破铁片再不保养，迟早变废品回收站镇馆之宝。”
刚喘口气，前方雾气忽然翻涌。
三道黑影从浓雾里扑出，速度快得带起火光。墨轩只看清那是三头豹子模样的妖兽，爪子泛红，眼睛亮得不像野兽，倒像是谁给装了夜视仪。
“合着现在妖兽都卷成精工智能了？”他一边翻滚躲开第一波扑击，一边拔剑格挡。
破剑撞上利爪，居然荡开一圈青色涟漪，震得他虎口发麻。更离谱的是，腰间玉佩跟着一颤，像是手机连上了蓝牙。
“等等……你俩还能联动？”墨轩瞪眼。
他顺势一剑横扫，逼退一头影豹，接着故意朝旁边石柱撞去。肩膀磕得生疼，但他不管，就等这一下。
“哗啦”一声，半截石柱塌了，烟尘炸起，直接把通道堵死。剩下两头妖兽被隔在另一边，急得直刨地。
墨轩趁机跳上高台，居高临下指着它们：“瞧见没？这叫战术性碰瓷，懂不懂？下次记得买保险。”
可他话还没说完，底下那两头影豹突然停下动作，齐刷刷抬头看他，眼神诡异同步。
墨轩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还有远程操控系统？”
念头刚起，两头豹子同时跃起，空中分袭左右，封死所有闪避路线。
千钧一发之际，墨轩把心一横，反手将破剑掷出。
不是冲妖兽，而是冲着角落一面铜镜。
剑身撞上镜面，竟反射出一道青光，正好照在玉佩上。刹那间，整条走廊的铜镜全都嗡鸣震动，镜面浮现密密麻麻的符文。
“原来如此！”墨轩大笑，“你们靠镜子布阵控妖？那我不如直接拆你wIFI！”
他猛地抽出玉佩往地上一拍。
“啪！”
所有镜子在同一秒炸裂，碎片纷飞中，两头影豹哀嚎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墨轩喘着粗气，捡回破剑插回腰间，顺手把玉佩挂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小声嘀咕：“刚才那一招……怎么感觉像是我俩合体放了个大招？”
他抬头望向前方，雾气深处隐约出现一座圆形祭坛，表面刻满龙纹，中央立着一根石柱，上面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东西。
“总不能让我上去跳个科目三才算通关吧？”墨轩挠头。
他一步步走近祭坛，脚底的温热越来越明显。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低语，听不清内容，但语气熟得很——跟那天老者忽悠他接任务时一模一样。
“黄金堆山，美酒泛波，佳人翩跹起舞……”
墨轩翻白眼：“别来这套，我都免疫了。”
可那声音没停，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模仿他的声音回放：
“我就接个活儿呗，反正躺着也是躺着……”
“美女财宝到账没？说好了包邮的！”
墨轩咬牙：“闭嘴！谁家试炼还带pUA的？”
他加快脚步冲上祭坛，结果刚站定，九面残破铜镜从地下升起，围成一圈，每一面都映出一个“墨轩”。
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偷丹药，有的抱着酒壶傻笑，还有一个正对着青龙虚影喊“管够烧烤”。
“哈？”墨轩愣住，“你们搁这儿播我黑历史呢？”
九个幻影同时迈步逼近，动作整齐划一。
墨轩左闪右避，却发现每次躲开，镜中影像就会多出一分真实感，连衣服褶皱都开始同步。
“行啊，想靠精神攻击击溃我？”他冷笑，忽然从嘴里叼出一根新草茎，歪嘴一笑，“可你们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替身文学。”
他猛地抽出破剑，不冲人，也不冲镜，而是狠狠劈向自己脚下。
“轰！”
石板裂开，一道青光顺着龙纹蔓延，直冲主镜。刹那间，所有幻影动作错乱，画面扭曲，最后“咔嚓”一声，主镜中央裂开一道缝。
其余八面镜子接连爆碎。
墨轩站在原地，剑尖拄地，喘得像跑了三圈洪荒马拉松。他抬头看向祭坛中央那根空柱子，忽然笑了：“所以接下来，是要我放点啥上去？签名照？还是上次偷藏的桂花酿？”
风无声掠过。
祭坛深处，雾气再度翻涌。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让地面轻颤，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墨轩握紧破剑，眯起眼。
雾中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头巨兽，体型堪比山丘，四足踏火，背生双翼，额心嵌着一枚与他玉佩同源的青色晶石。
它停下，俯视着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声音：
“你闯过了机关，骗过了幻象，打碎了心魔……”
“现在，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