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君哈哈一笑，自谷外招来数百妖禽，大声喝道。
“儿郎们，吃席！”
碎甲遍地，血肉横飞，就连落在地上的血液，也被古树抽动根茎吸收殆尽。
困在山谷里的两千羽林军最后连渣也没剩下。
一众妖兽吆三喝四，吃的好不痛快。
等吃饱喝足，众妖渐渐停下动作，将目光聚集在谷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人族身上。
渤州王两股颤颤，脑子里还回荡着羽林军众人惨叫声。
听见周围妖兽交谈声小了，微微抬头却迎上一双双血色妖瞳，不禁惊吓出声。
“饶命啊！饶命！”
渤州王连滚带爬扑到望月君身前，口里连连哀求。
“我自上京城来，与诸位无仇无怨，求诸位大妖放我一条生路！”
羽凌君伸出指甲剔剔牙，听见渤海王此言，不由讥讽道，“无冤无仇？”
“那我问你，三百年前诓骗我等的大澜太祖是你何人？”
渤州王不知如何回答。
羽凌君接着问道，“若说三百年太远，那再问你，你家眷呢？”
提起家眷，渤州王脸上一阵扭曲，但嘴里却道，“不过是妻儿，日后再娶再生便是，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
北崖夫人轻笑道，“若天安帝也这么想就好了，今日杀了你，他再生一个，也不至于来找我等算账。”
“不可不可！”
渤海王额头冷汗直流，连忙摇头道，“我与父王不同，我这人没什么脸面，妻儿死了便是！”
“父王最好面子，你们若杀了我，天下皆知，他定会出兵为我报仇！”
望月君一脚将渤海王踹飞，“呸！秦家怎有你这种软蛋，让我看着都觉得来气！”
羽凌君劝道，“望月君莫生闲气，巴不得大澜国都是这种人呢！”
“我看妖道盛世不用一百年后，自今日起便可以提前开启了。”
众小妖嗷嗷怪叫，纷纷道说得好，一时间声震山谷经久不绝。
渤州王又痛疼又怕，在此环境下竟是忍不住蜷缩伏地，失声痛哭起来。
望月君听得烦闷，高声喝道，“别哭了！你想死想活？”
渤州王原以为自己今日必然命丧于此，忽闻望月君呼喝，连忙爬起来连连叩首。
“多谢大妖，多谢大妖，我想活，我想活啊！”
望月君与北崖夫人对望一眼，对渤州王道，“将渤州王印交出。”
渤州王连忙伸手从怀中宝甲内掏出一方宝印，双手高举递到望月君手上。
望月君拿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只见宝印上方刻有复杂秘文，印面上用篆书刻了渤州王三个大字。
“这上面秘文是啥？”
望月君看不懂，将宝印递给北崖夫人。
北崖夫人简单察看后，冷哼一声，“哼！天安帝好狠的心，这次宝印不光有对我等的约束，还有决定生死之权。明显想要我等命呢！”
望月君闻言，一把抓过宝印，浑身妖力凝结于掌心，用力往宝印拍去。
可怜那宝印并非鲁王印那般用镇界石打造，也不是防御秘宝。
在望月君巨力之下，撑了三掌便被拍了个稀碎。
渤海王在边上看着，口里拍马屁道，“大妖好力气，拍得好，我早就看这宝印不顺眼了，坏了利索！”
羽凌君指挥手下拿来一身白色孝服，放于渤州王身前。
“算你识相！既然想活命，那就把衣服换上吧。”
渤州王抬头看了看衣服，不解问道，“大妖这是何意？”
羽凌君目光森然，盯着渤州王看了半天，冷声道，“羽林校尉羊辰身死，一万羽林军葬身渤州。”
“你该不会以为渤州妖族就没有牺牲吧？”
渤海王迟疑道，“牺牲的是茶山君？茶山一脉？”
北崖夫人道，“你知道便好，茶山一脉血不白流。你不是想活吗？替茶山君披麻戴孝，哭回上京吧！”
渤州王苦着脸，“这……我若穿这身回上京，父王都能打死我。”
望月君冷笑一声，“那留你何用？来人，把渤州王拉下去，明日去茶山祭拜时，于茶山之上砍头祭祀给茶山君！”
渤州王一把扯下身上蟒袍，将白色孝服套在身上，哭拜于地高呼，“悲哉山君，壮哉山君。”
渤海王感染力太强，哭的谷中众妖不少都流下泪来。
望月君叹气道，“放他走吧。”
“羽凌君派几人一路盯好，若渤州王敢偷懒或是脱了孝服，提他脑袋回来复命！”
渤州王踉踉跄跄往西北而去，走了三天三夜不敢停歇。
直到被探子探到，上京城派出高手前来迎接，渤州王这才慌忙脱了孝服，屁滚尿流往上京城赶去。
渤州王回了上京城后，先是回旧王府休整一番，又被天安帝派人接去宫中。
不到半日，一万羽林军全军覆没、渤州王戴孝哭丧的事情便传得满城皆知。
大澜朝廷这次可丢大脸了！
……
十月初一。
金秋十月，天朗气清。
李幽虎陪着阿莎和阿娜练了一晚上武功，只感觉浑身都轻了二两。
推门走出房间，并指成剑演练了一个时辰剑法，李幽虎长吐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屋檐。
黄嘴儿探头探脑正往院子里瞧，看到李幽虎后张嘴轻声啾啾几声。
李幽虎纵身跃上屋顶，随着黄嘴儿往镇东而去。
到了黄玉岛上，黄嘴儿这才停下开口道，“老爷，大事不好！”
李幽虎闻言询问道，“怎么了？把你急成这样？”
黄嘴儿挥挥翅膀，指着西北方向道，“赤松镇北边两个村子出事啦，两千多口一夜死光！”
李幽虎忙问，“什么情况？昨晚的事吗？”
黄嘴儿摇摇头，“是前天晚上的事。”
“昨天我手下鸟弟跑来禀告，说是茶山下来的大妖，将两个村子村民都吞了，没留活口......”
茶山之中妖兽颇多，这是常识，赤松镇中人人皆知。
偶有杂妖下山害人性命，最多也就是吃个几十上百人。
吞完人后回不去茶山，也多半被玄武司带队剿灭了。
至于大妖下山吃人，几百年间闻所未闻，为何偏偏前日就出现了？
此事太大，想必已经惊动了渤州玄武司，非是李幽虎能够插手查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