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清理工作在刺眼的救援灯下持续进行。许一、林默以及那些六岁的孩子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区。许一背部的灼伤进行了紧急处理，林默的体力也在逐渐恢复，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一，那里面混杂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未曾说出口的沉重秘密。
“我们需要谈谈，林默。”许一的声音在消毒水的气味中显得格外清晰，“‘背叛者’的标签，还有…你知道的，远比告诉我的要多。”她没有用质问的语气，而是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疲惫。
林默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是。我…隐瞒了部分真相。”他抬起头，眼神痛苦，“我早就怀疑王砚和苏婉没有真正离开，他们像幽灵一样潜伏在‘莫比乌斯’计划的阴影里。我试图独自调查，想在你被彻底卷入之前解决一切…我甚至…故意让他们认为我可能被策反，想获取他们的信任。”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但我低估了他们的疯狂和…钟夏留下的‘后手’。那个怀表，我并不知道它的全部功能。钟夏在‘死’前，似乎预见到了什么，她留下了一些…碎片化的指令，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传递给我，但内容残缺不全。‘保护许一’是其中最清晰的一条，但如何保护，对抗什么，都很模糊。‘背叛者’…或许是他们看穿了我的伪装，或许是他们认为我试图独占或破坏他们的‘完美容器’计划。”
许一静静地听着，逻辑的丝线在林默的坦白中逐渐清晰。林默不是背叛，他是试图用危险的方式独自承担，却反而加速了危机的爆发。她想起钟夏——那个她从小到大单恋的、成为她创作源泉的男人，他即使在生命的尽头，或者说，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复制”的尽头，依然在试图保护她。
“钟夏他…”许一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知道王砚和苏婉的计划吗？他知道…他自己会被…”
“我不确定他知道多少。”林默摇头，“但他肯定察觉到了危险。王砚对他的执念…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那是一种想要将其永恒固化、占有的疯狂。苏婉则是王砚最扭曲的共鸣者，她将自己也献祭给了这个‘永恒钟夏’的妄想。”
这时，医护人员引导救援队的负责人走了过来。负责人面色凝重：“许小姐，林先生，初步清理发现，王砚和苏婉的遗体…确认在爆炸中心，损毁严重。”他顿了顿，递过一个密封在透明证物袋里的物品，“这是在王砚外套内层发现的，似乎被刻意保护着。”
那是一个和陈旧的草莓牛奶盒截然不同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很高端的、小型加密电子阅读器。屏幕是锁定的，背景图却是一个清晰的、不断缓慢旋转的莫比乌斯环动画。
“需要密码…”负责人说。
许一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脖颈，那里空荡荡的，怀表已经被作为证物暂时收走。但她记得怀表背面的刻痕，那些她曾经以为只是装饰的、类似莫比乌斯环扭曲角度的线条和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