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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湾区的黑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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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 x 原神|安柏】兔耳骑士的月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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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总说她最喜欢旅行者了。

每次冒险结束,她都会送来特制的“提神饮料”,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直到那天我误喝了她给丘丘人准备的“爱心料理”样品。

高烧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锁在安柏的密室里。

墙上贴满偷拍我的照片,日记里写满病态的占有宣言。

“你终于只属于我了。”她抚摸着我的脸轻笑。

“那些碍事的家伙...”

“派蒙、琴团长、丽莎姐姐...我都处理掉了哦。”

蒙德城的午后慵懒而温暖,阳光穿过风车菊巨大的叶片,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烤松饼的甜香和蒲公英酒的微醺气息,远处隐约传来吟游诗人清越的琴声。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顿地走在通往旅馆的小路上。刚刚结束在低语森林边缘清理丘丘人营地的任务,那些挥舞着木棒的家伙比预想中难缠得多,体力消耗殆尽,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涩。

就在我几乎要靠着旁边面包店香气四溢的橱窗滑坐下去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像一阵清冽的风,瞬间吹散了我的疲惫。

“嘿——!旅行者!”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那标志性的、仿佛永远燃烧着热情火焰的声线,只属于蒙德城的侦察骑士,安柏。

果然,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混合着干净皂角与晒过太阳的青草气息的清爽味道。

她像一团跳跃的火焰般冲到我面前,脸颊因奔跑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映着午后阳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标志性的红色兔耳结在她脑后活泼地晃动,如同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我就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你!”她喘了口气,笑容灿烂得晃眼,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听说你刚去清理了低语森林那边的丘丘人?辛苦啦!”

“还好……”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应,声音却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什么还好呀!”安柏立刻捕捉到了我的虚弱,眉头微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她飞快地从随身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印着风之翼图案的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一个熟悉的、带着软木塞的透明玻璃瓶。

里面晃动着一种奇异的、泛着柔和荧光的深紫色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神秘的光晕。

“给!快喝下去!”她不由分说地把瓶子塞进我手里,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瓶壁还带着她掌心的温热,那奇异的紫色液体在晃动中闪烁着点点微光,像揉碎了星尘。

“安柏,这……”我有些犹豫地看着那诡异的颜色。上次喝下她特制的“活力全开蘑菇精力汤”后,我整整亢奋地在蒙德城墙上跑了三圈,还差点一头栽进果酒湖里。那滋味记忆犹新。

“放心啦!”安柏双手叉腰,挺起胸膛,脸上是百分百的自信,“这可是我最新研发的‘超级无敌风元素抗疲劳特饮’!加入了风车菊精华,甜甜花蜜,还有一点点……呃,一点点提瓦特大陆特有的活力晶尘!绝对安全有效!你看你累得都快站不住了!”

她凑近了些,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带着一种近乎焦灼的催促,“快喝嘛!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快得像是错觉。

或许是我太累了。看着她殷切期盼的神情,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况且喉咙确实干渴得像要冒烟。

我拔掉软木塞,仰头将那瓶散发着微弱甜香的紫色液体一饮而尽。入口冰凉,带着一丝奇异的草木清甜,滑过喉咙时却留下一道微弱的灼烧感,并不强烈,反而有种奇特的暖意迅速弥漫开来,渗入疲惫的四肢百骸。

“呼——”我长长舒了口气,那股沉重的疲惫感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些,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怎么样?效果立竿见影吧?”安柏立刻追问,眼睛亮闪闪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上来,专注地观察着我脸色的每一丝变化。

“嗯,好多了,谢谢你,安柏。”我由衷地道谢,那股暖流在体内持续扩散,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那就好!”她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哦,冒险结束一定要来找我补充能量!我最喜欢看到活力满满的旅行者了!最喜欢你了!”

她的话语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直率,在蒙德午后的暖风里显得无比自然。她蹦蹦跳跳地挥手告别,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我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而温和的力量在流淌,似乎……真的没那么累了。

然而,这短暂的舒适并未持续太久。一种隐秘的不安,像悄然蔓生的藤蔓,无声地缠绕上心头。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按照冒险家协会的委托,再次前往低语森林调查一处新出现的丘丘人营地。出发前,安柏又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带着她那标志性的、仿佛能点亮阴霾的笑容和一瓶新的“特饮”。

“森林里湿气重,带着这个,补充体力!”她不由分说地将瓶子塞进我的背包侧袋,动作轻快而熟稔,“一定要记得喝哦!任务结束就来找我!

”那瓶液体依旧是熟悉的深紫色,在晨曦下闪烁着朦胧的光。

任务比预想的更麻烦。那处丘丘人营地规模不小,而且狡猾地依托着几块巨大的风化岩柱构筑了简易的防御。战斗持续了很久,汗水浸透了衣衫,体力急剧消耗。

当最后一个丘丘暴徒咆哮着倒下时,我靠在冰冷的岩柱上,大口喘息,喉咙干得像要裂开。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从骨头深处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

几乎是本能地,我想起了背包里安柏给的那瓶特饮。

渴望水分和补充的念头压倒了一切。我摸索着掏出瓶子,拔掉软木塞,熟悉的微甜气息钻入鼻腔。我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滑腻的液体刚滑过喉咙,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强烈的辛辣和苦涩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这味道……和之前安柏给我的完全不同!这更像是什么……可怕的化学药剂!我猛地呛咳起来,想把那可怕的液体吐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灼热的剧痛猛地从胃部炸开,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咳咳…呃啊!”我痛苦地弯下腰,瓶子脱手摔在地上,深紫色的液体溅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冒出几缕诡异的淡烟。

视野瞬间变得模糊,天旋地转,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汹涌的波涛。一股难以抗拒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抽离的沉重黑暗,带着令人窒息的灼热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意识。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底深渊的前一秒,我混乱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安柏说过……这是给丘丘人准备的“爱心料理”样品……

意识像沉在冰冷幽暗的深海底部,每一次试图上浮都撞上坚硬的冰层。剧烈的头痛是第一个回归的感觉,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骨内搅动。

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沉重,骨头缝里都透出被碾碎般的疲惫。喉咙干裂得如同沙漠,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刀割般的疼痛。

我费力地、一点点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被浓稠的黑暗占据,模糊不清。

只有左前方不远处,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不定的昏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勉强勾勒出一点空间的轮廓。那似乎是一支插在粗糙木质支架上的蜡烛,豆大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浓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

我在哪?

混沌的思绪艰难地转动。记忆的碎片杂乱无章地闪现:低语森林……丘丘人……那瓶味道诡异的紫色液体……灼烧般的剧痛……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安柏……那瓶饮料……

一个冰冷的念头像毒蛇般钻入脑海,瞬间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我试图撑起身体,一阵强烈的眩晕立刻袭来,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咯咯声和肌肉撕裂般的酸痛。

这时我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竟被反剪在身后,手腕处传来冰冷坚硬、令人绝望的金属触感——一副沉重的镣铐!双脚脚踝处也同样被冰冷的金属束缚着!

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透了全身。我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谁?!谁在那里?!”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洞地回荡。

无人应答。只有铁链冰冷的摩擦声和我自己急促而粗重的喘息。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是皮鞋踏在石板上的清脆,也不是靴子踩在泥土上的沉闷,而是一种……软底鞋踏在某种坚硬光滑地面上的、近乎无声的滑行。那声音轻柔、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由远及近,正朝着我躺卧的方向而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我屏住呼吸,身体僵硬,眼睛死死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在那片被微弱烛光勉强触及的边缘黑暗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如同从墨汁般的黑暗里无声地凝结出来,缓缓走进那圈昏黄摇曳的光晕里。

红色的发带,熟悉的双马尾,还有那张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依旧明艳动人的脸庞——安柏!

“安柏?”我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心头掠过一丝荒谬的侥幸,“是…是你吗?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声音因为干渴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安柏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摇曳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让那熟悉的笑容蒙上了一层诡异莫测的纱。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甚至比平时更加甜美,嘴角弯起的弧度完美无瑕,像精心雕琢的玩偶。

然而,那双在烛光下本该温暖明亮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浓烈情绪——一种混合了狂喜、病态的满足和令人窒息的占有欲的炽热漩涡。

“你醒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歌唱般的调子,甜腻得发慌,“真是太好了。我好担心呢。”

她说着,向前又走了一步,慢慢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动作优雅而从容,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随着她的靠近,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干净皂角和阳光气息的味道飘来,此刻却让我感到一阵反胃的寒意。

“担心?”我的声音因为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而拔高变调,铁链随着身体的绷紧再次哗啦作响,“安柏!放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还有那瓶饮料……” 那可怕的灼烧感和眩晕似乎又回来了。

“嘘——”安柏竖起一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抵在我的嘴唇上。那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感却像毒蛇的信子。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眼神却更加幽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命令。

“别激动,旅行者。”她轻柔地低语,目光贪婪地在我脸上逡巡,仿佛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你生病了,病得很重。在外面……太危险了。”

她的手指缓缓移开,顺着我的脸颊轮廓滑下,动作轻柔得近乎病态的爱抚,指尖划过皮肤时带来的冰冷触感却激起一片恐惧的鸡皮疙瘩。

“你看,只有这里……”她的目光扫过四周浓稠的、被烛光勉强驱散一小片的黑暗,“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安全?”我几乎要尖叫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冲击着神经,“把我像囚犯一样锁起来叫安全?安柏!你疯了吗?!放开我!”

“放开你?”安柏脸上的笑容倏然加深了,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几乎裂到耳根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然而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疯狂和冰冷的执念。

她猛地凑近,那张甜美无比的脸庞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温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带着她身上那股阳光般的味道,却让我如坠冰窟。

“不行的哦,旅行者。”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斩钉截铁的硬度,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在心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让你来到我身边,只看着我一个人。怎么能放开呢?”

她的指尖再次抚上我的脸颊,这一次不再是轻抚,而是带着某种迷恋的、不容抗拒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的皮肤揉进她的指腹里。

琥珀色的眼眸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清晰地映出我惊恐扭曲的面容,那里面翻涌的黑暗和占有欲浓烈得如同实质。

“你终于……”她喟叹般地低语,声音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满足和狂喜,“只属于我了。”

“只属于你?”巨大的恐惧和被背叛的愤怒让我浑身发抖,我猛地别开头,试图避开她冰冷的手指和灼人的视线,“安柏!你到底想干什么?!派蒙呢?她找不到我一定会告诉琴团长的!骑士团……”

“派蒙?”

安柏的动作顿住了。她微微歪着头,红色发带垂下一缕,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甜美到诡异的面具,眼神却骤然变得空洞而冰冷,如同蒙上了一层无机质的玻璃。

“那个吵吵闹闹的小东西?”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仿佛在谈论一件丢弃的旧玩具,“总是围着你转,叽叽喳喳,碍眼得很。”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你……你把她怎么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安柏没有直接回答。她慢慢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优雅。她转过身,走向那支摇曳的蜡烛。烛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后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墙壁上。

随着她的走动,那片原本隐藏在浓重黑暗中的墙壁,在昏黄烛光的边界处,一点点地、如同噩梦般显露出它狰狞的真容。

墙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贴满了照片!

无数张我的照片!

有我独自在蒙德城漫步的侧影,在猎鹿人餐馆吃饭时的抓拍,在风起地大树下小憩的瞬间,在城墙上远眺的轮廓……

角度刁钻,距离或近或远,显然都是未经许可、在当事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拍的!每一张照片里的我,都被用红色的记号笔精心地圈了出来,旁边有时还写着细小的字迹。

烛光所能照亮的部分有限,但仅仅是这冰山一角,已足以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视觉冲击。照片如同密集的蜂巢,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墙壁,成千上万张“我”的脸在昏暗中沉默地注视着下方被锁链束缚的真实的我。照片的边缘被反复摩挲得有些卷翘发毛,昭示着拍摄者长久而病态的凝视。

而在那片照片之海的下方,靠近地面处,整齐地码放着一排厚厚的笔记本。它们堆叠在那里,像沉默的墓碑。

安柏走到墙边,随意地抽出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捧在手里,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捧着她的圣典。她转过身,重新面向我,脸上那令人作呕的甜美笑容再次浮现。

“看,”她轻声细语,语调带着一种炫耀珍宝般的兴奋,指尖温柔地拂过摊开的书页,“我把我们的故事都记下来了哦。每一天,每一刻,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和谁说了话……我都知道。”

她随意地翻开一页,凑近微弱的烛光,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念了起来:

“……今天在蒙德城门口,旅行者和派蒙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派蒙那个白色的脑袋几乎要蹭到旅行者的脸颊上,真碍眼。旅行者还给了她一颗苹果……明明我烤的兔兔伯爵饼干更好吃。没关系,旅行者很快就不需要她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念着这令人胆寒的内容,仿佛在读一段再普通不过的日记。

她又翻过一页。

“……骑士团办公室门口,旅行者和琴团长站在一起说话,说了很久。琴团长还拍了拍旅行者的肩膀……为什么?她的手凭什么碰我的旅行者?骑士团的公务永远处理不完吗?真想让她也……‘消失’一下……” 念到“消失”两个字时,她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愉悦。

再翻一页。

“……在图书馆。旅行者又在请教丽莎那个女人炼金术的问题。丽莎靠着书架,离得太近了……她的笑声真刺耳。旅行者,为什么你要对她笑?她知道的那些无聊知识,我也可以告诉你啊……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的指尖在“告诉”两个字上用力点了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继续翻动着,念着那些充斥着疯狂监视、病态嫉妒和冰冷杀意的文字,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有条不紊地回响。每一页,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反复刮擦着我的神经,将现实一层层剥离,露出下面令人绝望的疯狂深渊。

“……凯亚那个讨厌的家伙,总是用那种轻浮的眼神看着我的旅行者……真想把他那只不规矩的眼睛……”

“……迪卢克老爷的酒馆……旅行者又去那里喝酒了……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能得到旅行者的信任?……”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我的耳膜。每一个名字被提及,都伴随着她话语里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处理”的暗示。

“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撕裂,“安柏!你疯了!你把他们怎么了?!派蒙呢?!琴团长呢?!丽莎呢?!”

铁链被我剧烈的挣扎扯得哗啦乱响,在死寂的空间里如同绝望的哀鸣。

安柏终于停止了朗读。她合上那本厚厚的、承载着无尽罪恶的日记本,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那副甜美的面具依旧纹丝不动,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腾的黑暗与疯狂如同沸腾的熔岩,几乎要冲破那层虚伪的温柔表象。

她慢慢走回到我身边,再次蹲下。烛光在她身后跳跃,将她的影子拉长,扭曲成一个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怪物,覆盖在我身上。

她伸出双手,冰凉的手指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直视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的指腹用力,几乎要嵌进我的颧骨里。

“别担心,旅行者。”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却比最锋利的刀锋更令人胆寒,“那些……总是分散你注意力的……‘噪音’……”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那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最终凝固成一个纯粹由恶意和满足构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光线下收缩,如同盯住猎物的野兽。

“……我都帮你清理掉了哦。”

“清理……掉了?”巨大的恐惧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冰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派蒙……那个总是飘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家伙……琴团长……丽莎姐姐……凯亚……迪卢克……那些熟悉的名字和面孔在脑海中疯狂闪现,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心上。

“不……不可能……”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身体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而筛糠般颤抖,冰冷的铁链随之发出细碎的悲鸣,“你撒谎!安柏!你骗我!骑士团……蒙德城……他们不会……”

“不会怎么样?”安柏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歪着头看我,“不会发现吗?还是……不会相信他们可靠的侦察骑士?”

她冰凉的手指依旧捧在我的脸颊上,那触感如同毒蛇的皮肤。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颧骨,动作温柔得令人作呕。

“别傻了,旅行者。”

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带着她身上那股曾经让我感到安心的阳光气息,此刻却如同地狱吹来的阴风,拂过我的耳廓,“侦察骑士的职责是什么?是‘侦察’呀。蒙德城内外,风起地,星落湖,低语森林……哪里是我去不了的地方?谁的行踪是我不能掌握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自豪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一点点……‘意外’的安排,太简单了。就像森林里突然塌方的岩壁,星落湖边湿滑的苔石,或者……一杯加了特别‘调料’的下午茶?”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瓶味道诡异、让我陷入此等绝境的紫色液体!给丘丘人的“爱心料理”!她竟然……

“派蒙太贪吃了,不是吗?”

安柏的语调轻快起来,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一块涂了厚厚蜂蜜、却混入了某种森林里常见麻痹蘑菇粉的日落果……足够让那个小东西在荒郊野岭‘睡’上很久很久,久到……被觅食的野林猪拖走也说不定呢。”

“至于琴团长……”安柏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纯粹的恶意,“她太累了。为了蒙德鞠躬尽瘁。一份来自‘可靠线报’的、关于深渊教团在偏远遗迹活动的‘紧急军情’……足够让她带着最精锐的小队连夜出击。

可惜呀,那条路线会经过一片刚刚被史莱姆黏液严重侵蚀、脆弱不堪的悬崖……轰隆!骑士团最敬业的代理团长,为了守护蒙德,光荣殉职。多完美的结局?”

“丽莎姐姐?”安柏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总是泡在图书馆那些积满灰尘的古书里。

一本夹着古老风蚀页岩粉末的炼金笔记……你知道的,那种粉末一旦吸入,会让人肺部慢慢纤维化,咳嗽不止,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枯萎……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凯亚队长?”安柏撇了撇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太‘聪明’了,总喜欢在夜里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

可惜,回家的路上会遇到几个‘醉醺醺’的、来自至冬的‘债务处理人’……一场‘不幸’的街头冲突,蒙德城又少了一个麻烦的隐患。”

“还有迪卢克老爷……”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晨曦酒庄的葡萄园最近害虫很猖獗呢。

一种需要特别‘强效’杀虫剂才能对付的新品种……只是那杀虫剂的气味,对人……尤其是长期接触的人……似乎也有些不太友好的‘副作用’?比如……神经麻痹,呼吸困难?”

她如数家珍般,用那甜美清脆的嗓音,平静地、有条不紊地描述着每一个“意外”的细节。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对应着一个精心策划、冰冷残酷的死亡陷阱。

她不是在说谎。她那眼神里燃烧的、病态的满足感和掌控一切的得意,都在无声地证实着这令人绝望的真实。

蒙德城……那座风与自由之城……那些鲜活的人……那些我熟悉的朋友和同伴……难道真的……

“不……不!”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沉重的镣铐在手腕脚踝上摩擦,带来钻心的疼痛,皮肤瞬间被磨破,温热的液体渗了出来,“安柏!你这个疯子!恶魔!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张依旧挂着甜美笑容的脸,恨不得将它撕碎。

面对我歇斯底里的挣扎和怒吼,安柏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更加灿烂了。她甚至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封闭的密室里回荡,却比任何诅咒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挣扎吧,旅行者。”她笑着,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你有多在乎我……现在,你终于只想着我了,对吗?恨我也好,想杀我也罢,你的眼睛里,你的心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猛地扑了上来,身体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我死死地压回冰冷的地面。她的膝盖顶在我的腰侧,双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按住我的肩膀,那张甜美到极致的脸庞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瞳里燃烧着疯狂而炽热的火焰。

“你逃不掉的!”她喘息着,温热的、带着她特有气息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这里是我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没有派蒙,没有琴,没有丽莎,没有凯亚,没有迪卢克!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我!”

她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我的挣扎在她的压制下显得如此徒劳。铁链的冰冷和地面的坚硬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口鼻。

“你看,”她腾出一只手,指尖再次抚上我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痴迷,从眉骨滑到下颌,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这样多好?多安静?多完美?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扰我们了……”

她的指尖滑到我的脖颈处,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暧昧,轻轻摩挲着那里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甜蜜和不容置疑的偏执,如同最深的诅咒,“永远……永远……”

冰冷的铁链紧锁着四肢,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来刺骨的摩擦痛楚。

安柏的身体像一块沉重的烙铁,带着令人窒息的体温和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她的阳光与青草气息,死死地将我钉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重量,她的气息,她的低语,连同这密不透风的黑暗,构成了一座无法挣脱的活体牢笼。

“放开……”声音从被挤压的胸腔里艰难挤出,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愤怒的火焰在绝望的冰水中徒劳地燃烧,只剩下灼伤的灰烬。

安柏置若罔闻。她微微撑起上半身,那双燃烧着病态火焰的琥珀色眼眸,在咫尺之遥的昏黄烛光下,贪婪地逡巡着我的脸,仿佛要将每一丝痛苦、每一分恐惧都烙印进她扭曲的收藏。

她的手指没有离开我的脖颈,反而更紧地贴合着皮肤,指腹感受着脉搏绝望的狂跳。

“你的心跳……真快。”她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曲为她而奏的乐章,“是因为我吗?旅行者?” 她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本能的、混杂着恐惧的战栗。

“滚开!”我用尽残余的力气猛地别开头,试图躲避那令人作呕的亲近。这个动作却似乎取悦了她,引来一阵更加清脆、更加刺耳的笑声。

“看,你多可爱啊……”她笑着,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撞击着贴满偷拍照片的墙壁,无数个“我”在昏暗中沉默地旁观着这场荒谬而恐怖的戏码。

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强硬地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重新扳正,强迫我直视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占有欲的旋涡。

“别抗拒,旅行者。”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甜腻中淬着冰冷的毒,“抗拒也没有用。这里没有风神巴巴托斯,没有西风骑士团,没有那些碍事的家伙……

只有我。

只有我能保护你,只有我能拥有你。” 她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极近的距离下放大,清晰地映出我苍白而惊恐的倒影。

“你属于我。”她一字一顿地宣告,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凿在心脏上,“从你喝下第一瓶我亲手调制的‘特饮’开始……你的身体,你的时间,你的灵魂……就注定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来,比束缚四肢的铁镣更令人窒息。

“那瓶饮料……一直都有问题?” 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连声音都失去了颤抖的力气。

安柏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诡计得逞的得意和扭曲的怜爱:

“当然。我的小傻瓜。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冒险回来,只有我的‘特饮’能让你那么快恢复?那是我的‘标记’,我的‘契约’……让你一点点习惯我的气息,我的存在,让你离不开我……直到今天,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

她的指尖顺着我的脖颈滑向锁骨,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战栗,“你看,效果多好?现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了。”

巨大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不是因为药力,而是因为这精心编织、层层递进、令人作呕的真相。

胃部剧烈地痉挛,喉咙口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那些所谓的“关怀”,那些灿烂的笑容,那些递过来的瓶子……原来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是缓慢收紧的绞索!

而我,竟然毫无察觉地、一步步地走进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中心!

“呕……”我猛地干呕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屈辱、愤怒、恐惧和被彻底愚弄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理智的堤岸。

安柏却只是温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满足感地看着我痛苦的反应。她甚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生病的孩子。

“吐出来就好了,旅行者。”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把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吐干净。然后,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了。

纯净的,永恒的……我们。”她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催眠,在我耳边萦绕。意识在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不适下开始模糊。

视线中的烛光摇曳不定,安柏那张甜美的脸在光影中扭曲变形,如同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她的低语渐渐远去,变成嗡嗡的杂音,只有那冰冷的、带着占有欲的抚摸,依旧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

“……永远在一起……”

“……只看着我……”

“……我的……”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再次温柔而坚定地漫涌上来,吞噬了最后一点摇曳的烛光,也吞噬了所有徒劳的挣扎和愤怒的叫喊。

沉沦之前,唯一清晰的感知,是她冰凉的手指,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我的手腕,与那铁铸的镣铐融为一体。

意识如同沉船,在粘稠的黑暗之海中缓慢上浮。头痛并未减轻,反而变成了一种沉闷的、持续的钝痛,仿佛整个头颅都被塞满了湿透的棉花。

身体像是被拆散后又草草拼凑起来,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酸涩的呻吟,被铁链磨破的皮肤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左前方那点豆大的烛火还在顽强地跳动,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墨色。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草药与某种淡淡腥甜的奇异气息。

安柏不在。

这个认知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攥紧。她去哪了?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是去处理新的“目标”?还是……去准备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我尝试着挪动身体,铁链立刻发出沉闷而冰冷的哗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手腕和脚踝处的伤口被摩擦,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身体虚弱得可怕,连稍微抬起头的动作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瓶“特饮”和后续的“爱心料理”样品带来的伤害,远比想象中更严重、更持久。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面贴满照片的墙壁。在摇曳的烛光边缘,那些密密麻麻的、属于我的影像沉默地凝视着下方。

无数双偷拍来的眼睛,在昏暗中构成一片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海洋。它们记录着我过去的“自由”,此刻却成了我永恒囚禁的冰冷注脚。

照片下方,那堆叠如墓碑的厚重笔记本,静静蛰伏在阴影里,里面记载着安柏病态的观察和……那些冰冷残酷的“意外”。

派蒙……琴团长……丽莎……凯亚……迪卢克……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几乎将我撕裂的愧疚。是我……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

如果不是我毫无防备地接受了安柏的“好意”,如果不是我……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绝望地嘶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罪恶感和蚀骨的恨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哼唱声,穿透厚重的黑暗和墙壁,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

那声音清脆、跳跃,带着少女特有的甜美和轻快,哼唱的旋律甚至有些耳熟——是蒙德街头孩子们常唱的一首关于风车菊的童谣。

是安柏。

那轻快的哼唱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软底鞋踏在某种硬质地面上特有的、近乎无声的滑行声。那声音轻松、愉悦,仿佛哼歌的人刚刚完成了一件令人无比满意的事情。

密室的角落,一扇极其隐蔽、与粗糙石墙几乎融为一体的厚重木门,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紧接着,门被无声地向内推开。

安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背对着外面走廊里稍显明亮的光线,轮廓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她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干净的、带着软木塞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盛满了某种粘稠的、在微弱光线下闪烁着诡异荧光的深紫色液体。

那颜色,比之前她给我的任何一瓶“特饮”都要浓郁、都要深邃,如同凝固的毒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哼唱声戛然而止。

安柏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门,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密室内重新被那点摇曳的烛光和浓重的黑暗所统治。

她的脚步轻快,径直走向我,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喜悦,仿佛一个刚刚采摘到最心爱花朵的小女孩。

她在我身边蹲下,将那瓶散发着诡异荧光的深紫色液体轻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在我触手可及——却又被镣铐禁锢而无法真正触及的地方。玻璃瓶底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醒啦?”她俯下身,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种奇异的兴奋,“感觉好点了吗?你看,我就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的目光扫过我手腕和脚踝处被铁链磨破的皮肤,那里渗出的血迹在昏黄光线下呈现暗红色。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心疼的温柔表情。

“哎呀,都磨破了……”她伸出手指,似乎想碰触那些伤口,但在即将触及时又停住了。她的指尖转而轻柔地拂过我的额角,替我拂开一缕被冷汗浸湿的碎发。那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却让我浑身僵硬,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舐。

“别担心,”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耳语,目光却牢牢地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偏执的占有欲,“很快就不会痛了。等你喝下这个……”她的视线落向地上那瓶深紫色的液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新配方’。”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献宝般的雀跃,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加入了最好的风车菊凝露,晨曦酒庄珍藏的葡萄精华,还有一点点……能让你彻底放松、忘记所有烦恼、只感受我的存在的‘小秘密’哦。”

她拿起那个玻璃瓶,在昏黄的烛光下轻轻摇晃。瓶内粘稠的紫色液体随之缓缓流淌,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散发出一种比之前任何“特饮”都要浓烈、混合着甜腻花香和某种刺鼻化学药剂气味的诡异甜香。那香气钻入鼻腔,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和反胃的冲动。

“来,”安柏拔掉软木塞,瓶口立刻逸散出更加浓郁的甜香。

她将瓶口凑近我的嘴唇,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充满鼓励的甜美笑容,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与疯狂,“喝下去,旅行者。喝了它,你就会好起来,就会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再也不会痛,再也不会想那些不该想的人和事……”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只看着我……”

“只属于我……”

“永远……”

瓶口冰冷的边缘碰到了我的下唇。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诡异甜香瞬间充斥了感官。胃部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被恐惧扼紧。

我死死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拼命地向后仰头,试图避开那如同毒蛇吻来的瓶口。

“不……”嘶哑的拒绝从齿缝中挤出,带着绝望的颤抖。

安柏脸上的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倏然凝固了一瞬。

随即,那笑容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提起,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定格成一个纯粹由冰冷恶意和扭曲满足构成的、令人永生难忘的、毛骨悚然的笑容。

“乖,”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淬上了寒冰,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耐心和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张开嘴。”

冰冷的玻璃瓶口强硬地抵开我的嘴唇,那股粘稠的、散发着致命甜香的深紫色液体,带着安柏指尖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地、不容置疑地倾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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