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墨一样泼满了黑石城，只有造纸工坊还亮着几盏灯。李彻坐在账房里，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寒风呼啸，卷着沙尘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哥，该休息了。”王二柱端着碗热汤进来，碗里飘着葱花和蛋花，“今天分了银子，兄弟们都高兴坏了，说要给您立个长生牌位呢。”
李彻接过汤碗，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舒服得叹了口气：“立什么牌位，把活干好就行。对了，让兄弟们晚上多警醒着点，张狗剩被抓了，他背后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李哥！”王二柱拍着胸脯，“我让流民兄弟分了三班，工坊四周都有人守着，连只耗子都跑不进来！”
李彻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系统面板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警告！检测到高风险目标接近，疑似北戎奸细，数量：五人，携带武器：弯刀、火折子！】
“不好！有奸细！”李彻猛地站起来，把汤碗往桌上一放，“二柱，快叫人！奸细要放火烧工坊！”
王二柱虽然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但对李彻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大喊：“有奸细！抄家伙！”
几乎就在同时，工坊后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火光冲天。李彻冲到院子里，只见草料堆被点燃了，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
“快灭火！用石灰和沙土！”李彻大喊。工匠和流民们纷纷抄起水桶、麻袋，朝着火场冲去。改良麻纸泡的水防火效果最好，刘三顺抱着几捆麻纸就往火里扔，湿纸遇火立刻膨胀，竟然真的压下去一片火苗。
就在众人忙着灭火的时候，五个黑影从围墙外翻了进来，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冷光，直扑账房的方向——那里存放着给关内送的重要账册和最新的纸样。
“小心！”李彻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抄纸帘就扔了过去。抄纸帘是硬木做的，带着风声砸在最前面那个奸细的腿上，疼得他“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王二柱带着人冲了上来，手里的扁担、锤子抡得虎虎生风。一个奸细刚要砍向刘三顺，就被王二柱一扁担砸在胳膊上，弯刀脱手飞出。流民兄弟们虽然没受过训练，但胜在人多，又熟悉工坊地形，很快就把奸细们围在了中间。
李彻没参与打斗，他的目光落在奸细腰间的令牌上——那是北戎狼卫的标志，和之前截杀的斥候令牌一模一样。看来这些人是冲着工坊来的，想毁掉黑石城的经济命脉。
“抓活的！”李彻大喊，“留一个问话！”
王二柱闻言，下手更有分寸了。他瞅准一个奸细的腿弯，一扁担下去，咔嚓一声脆响，那奸细顿时瘫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剩下的奸细见状不妙，想翻墙逃跑，却被早就守在墙边的士卒拦住——赵猛担心出事，特意留了两队人在附近巡逻。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五个奸细被捆得结结实实，其中三个被打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李彻走到那个没受伤的奸细面前，踢了踢他的脸：“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奸细梗着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北戎话，看样子是个死硬分子。王二柱气得就要动手，被李彻拦住了：“不用打，我有办法让他说。”
他让人把奸细拖到账房，拿出几张改良纸和笔墨：“听说北戎狼王最喜欢中原的好东西，这些纸是要送给狼王的礼物，上面还记着下次送粮的时间和路线。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当奸细杀了，功劳全算在别人头上。”
奸细的眼睛顿时亮了，死死盯着那些纸。李彻知道他动心了，继续说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你走，再给你十两银子和这些纸，让你回去邀功。怎么样？”
利诱之下，奸细果然动摇了，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是、是狼王派我们来的……他说这造纸工坊对黑石城很重要，让我们烧掉工坊，抢走账册……”
“还有呢？”李彻追问，“城里还有你们的人吗？”
奸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还有三个，在、在西街的酒馆当伙计……”
李彻立刻让赵猛带人去抓，然后让人把这个奸细拖下去关起来。看着被扑灭的火场，他眉头紧锁——北戎竟然把工坊当成了眼中钉，看来以后的麻烦不会少。
刘三顺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被烟熏黑的纸样，心疼得直掉眼泪：“李大人，这些纸样……”
“没事。”李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烧了再做就是，咱们的手艺在，就不怕没饭吃。明天让兄弟们加把劲，多做些纸，送关内的货不能耽误。”
工匠们纷纷应声，眼里没有了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坚定。经历过这场夜袭，他们更清楚工坊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也更信任李彻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赵猛回来了，押着三个吓得面无人色的酒馆伙计：“李文书，人抓到了，在他们屋里搜出了这个。”他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北戎的密信和几张黑石城的地图，上面还标注着粮仓和兵营的位置。
李彻打开密信，上面的狼头印记和粮仓账册上的一模一样。他把密信收好，对赵猛道：“辛苦你了，这些人都关起来，等凑齐了证据一起送关内。”
送走赵猛，李彻站在工坊门口，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寒风还在吹，但他心里却很暖——经过这场风波，黑石城的人心更齐了，而他的科技树，也在这片土地上扎得更深了。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响起：【成功挫败北戎奸细夜袭，工坊防御等级提升！解锁“简易警报器”制作图纸，奖励白银五百两！】
李彻笑了笑，转身走进工坊。新的一天开始了，他要赶在送纸样的商队出发前，做出更好的染色纸——那不仅是赚钱的生意，更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