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林宇正对着客户反馈报告里的数据头疼，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房东发来的微信：“小林，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记得明天之前转过来，不然要收滞纳金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点开银行卡App，看着余额里的三千二百六十五块四毛二，手指微微发颤。房租三千五，就算把所有钱都交了，还差二百多，更别说水电费和接下来十天的饭钱了。
他咬了咬嘴唇，点开和房东的聊天框，想问问能不能宽限几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房东上次已经说过“再拖就别租了”，他要是再提宽限，说不定真的要被赶出去。林宇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报告上，可眼前的数字却变得模糊起来，脑子里全是“房租”“钱”“怎么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宇没敢像平时一样坐地铁，而是选择步行回家——能省一块是一块。路上路过便利店，他本来想进去买个面包当晚饭，看到价格又退了出来，最后在路边摊买了两个馒头，花了两块钱。
回到出租屋，打开门就是一股潮湿的味道，房间只有六平米，放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桌就没什么空间了。林宇把馒头放在桌上，刚想坐下，手机又响了，是李娜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接通电话，挤出一个笑容：“喂，娜娜。”
“你下班了？”李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她老家的卧室，“今天没加班啊？”
“嗯，今天活少，早点回来了。”林宇没敢说自己是走路回来的，也没提房租的事，“你今天怎么样？”
“还那样呗。”李娜叹了口气，“今天我妈又跟我说结婚的事了，还说我闺蜜下个月订婚，男方家全款买了房，还送了辆车。”她顿了顿，眼神落在林宇身上，“林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啊？我妈总说我跟着你没前途。”
林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攥紧了手里的馒头，声音有点沙哑：“再等等，等我这个项目结束，说不定能涨工资，到时候我们就能攒点钱付首付了。”
“等？我们都等了三年了。”李娜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不满，“三年前你说等一年，一年前你说等半年，现在又说等项目结束，林宇，我看不到头啊。你在那个公司，每天加班，钱没赚到多少，还总受气，不如跟我回老家，找个稳定的工作，不好吗？”
林宇想说“我不想放弃”，想说“我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好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屏幕里李娜失望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都做不到。
两人沉默了很久，空气里只剩下手机传来的电流声。林宇看着桌上的两个冷馒头，又看了看屏幕里李娜，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了，我累了，先睡了。”李娜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疲惫，“你也早点休息吧，别总熬夜。”
“嗯，好。”林宇点点头，看着李娜挂断电话，屏幕暗了下来，映出他自己憔悴的脸。他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只觉得噎得慌。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却照不亮他心里的迷茫——留在一线城市，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