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牛魔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儿子犯事，凭什么让我赔偿！”
他虽然理亏，但身为妖族大圣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在他看来，孩子犯了错，打一顿，关起来，都是天经地义。但让他这个当爹的，出来赔钱，这叫什么道理？
“大圣，您这话，就体现出您在‘法治观念’上的滞后性了。”唐三藏摇了摇头，耐心地“普法”。
“根据我们盘古集团最新颁布的《三界未成年妖魔权益保护及监护人责任法案》，三百岁以下的妖族。
虽然具备一定的行为能力，但其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在法律上，被界定为‘限制行为能力人’。”
“对于‘限制行为能力人’所造成的侵权行为和财产损失，其法定监护人，也就是您和铁扇公主，应承担‘无限连带赔偿责任’。简单来说，就是父债子偿，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唐三藏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还搬出了一部听起来就高大上的“法案”。
牛魔王彻底傻眼了。
还有这种法？
他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牛，竟然因为儿子三百岁，就成了“未成年”的爹，还要负什么“无限连带责任”？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个和尚，一块一块地敲碎，然后重组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一旁的玉面狐狸，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悄悄拉了拉牛魔王的衣角，小声道：“大王，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盘古集团，连天庭都敢罚，咱们……咱们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牛魔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他强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要怎么赔！”
唐三藏满意地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老牛，虽然脾气爆，但脑子还没坏。
他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观音菩萨。
“菩萨，作为本次侵权事件的直接受害者，您的‘品牌’，遭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现在，请您提出您的‘索赔诉求’。”
观音菩萨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今天就是来看看戏，最后把红孩儿带走就行了。怎么，还要自己开口要赔偿？
她一个慈悲为怀的菩萨，怎么好意思开口跟人要钱？
她刚想说“此事罢了”，唐三藏却抢先一步，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推到了她的面前。
“菩萨，我知道您慈悲为怀，可能不好意思开口。没关系，我们盘古集团的‘法务部’和‘资产评估部’，已经连夜为您，做好了一份详细的《品牌价值损失评估报告》。”
观音菩萨低头看去。
只见报告上，用各种她看不懂的图表和数据，密密麻麻地分析着：
【“观音”品牌在号山地区信誉度下降35%……】
【因山寨品牌冲击，导致官方潜在香火收入损失约三十万功德……】
【为消除此次负面事件影响，所需公关及品牌形象修复成本，预计为二十万功德……】
报告的最后，用一个巨大的，加粗的数字，给出了一个总结论：
【综上所述，本次品牌侵权事件，为观音大士造成的直接与间接经济损失，合计为：伍拾万（500,000）点功德。】
“五十万？！”
观音菩萨和牛魔王，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观音是震惊，她没想到，自己的名号，竟然这么“值钱”。
牛魔王则是惊骇。五十万功德？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啊！功德是什么？
那是天道认可的硬通货，比什么金银法宝都珍贵。
他一个占山为王的妖王，平时打家劫舍，杀生无数，不背负业力就不错了，哪来的功德？
“唐三藏！你这是敲诈！”牛魔王再次暴怒，指着唐三藏的鼻子骂道。
“大圣，请注意您的言辞。”
唐三藏面不改色，“我们这是基于严谨的数据分析和市场评估，得出的公允价格。”
“您若是不信，我们可以请天道公证，让天道法则，亲自来衡量一下，观音大士这四个字，值不值五十万功德。”
牛魔王瞬间就蔫了。
开玩笑，请天道公证？天道要是下场，别说五十万，五百万都可能。观音菩萨可是西方钦定的取经项目关键人物，她的气运和因果，深不可测。
“我……我没有功德！”牛魔王光棍地一摊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大圣言重了。”唐三藏笑了笑，图穷匕见，“我们盘古集团，一向体谅客户的‘现金流’困难。既然您无法用‘功德’支付，我们也可以接受‘实物资产抵押’。”
他看向牛魔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玉面狐狸。
“据我们调查，您在翠云山、积雷山等多地，拥有大量‘不动产’（洞府），名下还有辟水金睛兽等‘优质坐骑资产’，以及芭蕉扇等‘高价值无形资产’。这些，都可以用来抵债。”
“另外，玉面公主殿下，您继承自万岁狐王的家产，也是一笔不小的‘流动资金’。作为大圣的‘事实伴侣’，在法律上，您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连带责任……”
此话一出，玉面狐狸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这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看着唐三藏那“和善”的笑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黄鼠狼盯上的鸡。
牛魔王也急了。动他的洞府和坐骑，那是要他的老命！更何况，还要动玉面狐狸的家产，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不行！绝对不行！”牛魔-王断然拒绝。
“那就没办法了。”唐三藏摊了摊手，一脸遗憾，“既然无法达成‘庭外和解’，那我们只能启动方案A，公事公办了。悟空，准备提交诉状。”
“好嘞！”孙悟空拿出另一块玉简，作势就要催动。
“等等！”牛魔王彻底慌了。
他知道，一旦上了天道法庭，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到时候，儿子坐牢，自己可能还要被强制执行，洞府、家产，一样都保不住。
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看着唐三藏，这个把他一步步逼入绝境的和尚，心中充满了无力和恐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都在这个和尚手上讨不到好。
跟这种人，你根本没法用蛮力。他用一种你听不懂，但又无法反驳的“规则”，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牛魔王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带着一丝哀求。
唐三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当然有。”
“我们盘古集团，最擅长的，就是为客户，提供‘创新性的替代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