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意志核心，冰冷的数据流归于平静。
他那双灰色的剑瞳，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面前这位几乎要将腰折断的大罗金仙身上。
宗主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看到了。
他从那双非人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波动。
那不是兴趣，不是贪婪，更不是喜悦。
那是一种超级计算机在找到最优解之后，程序开始运转的，绝对的理性。
有门！
这个念头如同劫后余生的曙光，瞬间冲垮了宗主所有的恐惧与绝望。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眼前这个怪物，这个非人的存在，他只对“价值”本身做出反应！
“道子！”
宗主再也顾不上维持任何姿态，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前两步，双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淌着混沌气息的古朴玉简。
那玉简之上，烙印着仙剑宗最古老的徽记，是唯有宗主才能持有的信物。
他将玉简高高举过头顶，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卑微姿态，呈到林凡面前。
“这是我仙剑宗耗费三万年，由七代宗主联手绘制的星域舆图，其中便有通往‘上古剑域’的唯一安全航道！”
他的话语急促，充满了唯恐对方下一秒就会反悔的惶恐。
“此外！我愿即刻开启宗门万年宝库‘剑心阁’！其中所有典籍，所有仙丹，所有神材，皆任由道子取用！分文不取！”
“只求！”
宗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只求道子能看在这份香火情的份上，继续与我仙剑宗联手，带领我们……重现辉煌！”
梭哈了。
他将整个仙剑宗万年的积累，连同宗门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化作了赌桌上的筹码，一把推到了林凡的面前。
整个剑冢，死一般的寂静。
神剑峰主，文书峰主，所有金仙大能，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着自家宗主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屈辱，反而升起一股同样狂热的期盼。
他们看向林凡，仿佛在等待神明的最终宣判。
林凡的意志核心中，数据流再次飞速闪过。
【启动补充协议评估…】
【目标：仙剑宗万年宝库。】
【价值评估：高。可将主体升级所需资源收集时间，缩短73.8%。】
【目标：上古剑域详细地图。】
【价值评估：极高。可将主体探索上三界未知区域的风险降低91.2%，升级效率综合提升430%。】
【结论：接受该提议。】
林凡伸出手。
他的动作不快，却让时间都仿佛变慢了。
在宗主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他接过了那枚承载着仙剑宗所有希望的玉简。
成了！
宗主几乎要虚脱在地，一股巨大的狂喜冲刷着他的仙魂。
他保住了！
他为仙剑宗，保住了这唯一的，通天的希望！
林凡没有立刻查看玉简。
他的神念只是轻轻一扫，确认了其中信息的真实性。
然后，他再次看向宗主。
那双灰色的剑瞳之中，那丝代表着“程序运转”的波动，变得更加明显。
他在分析。
分析“香火情”。
分析这种以宗门为单位，进行长期价值捆绑的，全新的投资模式。
在他的数据库里，这是一种低效、不稳定、充满了感性变量的合作方式。
但现在，结合“剑帝”、“上古剑域”这些全新的高价值参数，这种模式，似乎拥有了全新的可利用空间。
那冰冷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不再是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工具。
而是像在审视一件虽然结构老旧，但核心引擎尚算堪用，值得投入资源进行升级改造的……资产。
宗主从那细微的变化中，读懂了“同意”的信号。
他激动得老脸通红，正要开口说些感激涕零，表忠心的话。
“我们可以……”
林凡开口了。
两个字，让宗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可以！
他答应了！
宗主狂喜，连忙接话：“太好了！道子放心，从今往后，我仙剑宗与您同心戮力，联手……”
“但不是联手。”
林凡吐出的后半句话，像一盆来自九幽的玄冰冷水，从宗主的头顶，瞬间浇到了脚底。
宗主脸上的狂喜，寸寸凝固。
不是……联手？
那是什么？
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林凡看着他，看着他身后那一群同样陷入巨大错愕与不解的仙宗高层。
他缓缓吐出了最后的定义。
那宣告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声音不大，却化作了比仙皇意志更霸道，比天道法则更不容置疑的烙印，狠狠刻在了剑冢之内，每一个存在的仙魂最深处。
“从今天起。”
“仙剑宗，归我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