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把手放在果实上，手指轻轻陷进外皮。果实表面的绿纹开始动，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段逸马上闭眼，意识进入灵魂海。
他看到了“光种”。
绿色的光丝绕着核心震动，数据从根部涌上来。胚胎神经网络建得更快了，肌肉排列更整齐，畸变的概率降到了零点三以下。这些数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脑子里，没有乱，也不是看错。
段逸睁开眼睛，盯着果实看了两秒。他翻动魔纹石片，写下：“接触有效。能量稳定提升，结构优化提升。”写完后他看向米娅。
她还站着，手没拿开。呼吸变深了，耳朵微微向前，尾巴慢慢晃了一下。她脸上没有痛苦，也不累，反而像在感受什么熟悉的东西。
段逸小声说：“再坚持一会儿。”
米娅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监测屏上的数字继续变。同一批的其他果实都是“良”，这一颗已经变成“优+”。内部组织密度高出百分之十二，对土系能量的亲和度也有一点上升。
这不是偶然。
段逸握紧手中的魔纹石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米娅能一直影响果实发育，以后培育就不只靠材料和图纸了，还能加上她的力量。效率会提高，失败会减少，甚至可能长出比原来更好的新品种。
但他不能急。
现在只是第一次测试，只成功了一次。他还需要更多数据，要记清楚每一步。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凯瑟琳、布伦希尔德不行，连艾莉安娜也不能参与接下来的事。
他按下通讯晶石：“林语者组，启动二十四小时监控。目标F-7，最高优先级。有异常立刻报告。”
那边很快回话：“收到。环境正常，植物没有排斥反应。”
段逸松了口气。目前来看，米娅和果实之间是好的，没有引起外界注意的能量波动。他对米娅说：“你可以放手了。”
米娅慢慢收回手。
动作很轻，好像怕吵到什么。手离开后，果实表面的绿纹还在转了几秒，才慢慢恢复正常节奏。
段逸蹲下检查地面线路有没有松，确认培育基质没问题后，又打开生命之种的日志。过去十分钟，整个三号室的能量杂波少了百分之六十七。不只是这颗果实，周围三米内的其他中期果实也变得更有活力。
说明她的影响不是只在一个点，而是能扩散。
段逸站起身，走到角落的工作台坐下。他打开魔纹石片的新文档，标题写上：“特殊培育辅助流程 - 初步验证”。
下面写了四点：
接触时间：七分钟，无不良反应
能量反馈：发育加快，结构更好
外围影响：附近果实活性提升，环境杂波减少
米娅状态：不累，精神平稳，生命频率正常
他合上石片，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清楚。第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有指令由他自己发；第二，做多次实验，看效果能不能重复；第三，试不同阶段的果实，看看早期和晚期有没有差别；第四，试别的类型，看是不是只有大地力士有用。
他不想藏着这个能力，但他必须保证安全。
米娅站在原地没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抬起左腕，用右手碰了碰那道旧疤。动作很慢，像是想起了什么。
段逸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再指向她，然后做了个握手的动作。意思是：我们是一起的。
米娅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她把手放上去，轻轻握了握。
段逸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走到门口，按下手印锁，把三号室设为禁入状态。只有他的权限能进来，连凯瑟琳的备用钥匙也没用。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颗果实。它安静地躺在培育槽里，表面泛着柔和的光，绿纹缓缓流动。
段逸说：“你做得很好。”
米娅没回应。她走到墙边软垫上坐下，背靠着墙，眼睛一直看着果实。尾巴垂在地上，耳朵偶尔抖一下，像是在听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段逸坐回工作台前，重新打开魔纹石片。他在文档最后加了一句：
“建议作为常规辅助流程。下一步：安排第二次接触实验，控制变量，全程记录数据。”
他按下保存键，抬头看时间。
距离上次实验结束不到十五分钟。他已经想好下一个方案——让米娅接触一颗刚成型的早期果实，看能不能在最开始就建立链接。
他正准备写新指令，忽然看到屏幕一角跳出一条提示。
是生命之种的自动警报。
内容写着：目标F-7果实内部发现非预设基因片段激活，正在比对序列……
段逸盯着那行字，手指停在半空。
他记得很清楚，这批大地力士的图纸是他亲手做的，所有基因都查过三次，不可能出现未知序列。
他马上调出深层界面，输入追踪命令。
几秒后结果出来。
一段陌生的dNA链正在胚胎的中枢神经系统展开，样子像远古萨满的血脉标记，但又有细微不同。它不是外来入侵，更像是被唤醒了。
段逸猛地抬头看向米娅。
她仍坐在角落，低着头，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腕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