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尹唯、袭轩……所有人都忘了身上的伤痛，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超越了四阶不可战胜的黑袍李政，那个让他们陷入绝望的恶魔，竟然被李涂扬一踢一拳就彻底击溃了？
这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如同一场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
深坑中，黑袍李政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黑袍的前襟。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弥漫的烟尘，落在不远处的李涂扬身上，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冰冷与疯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一种纠缠了她数百年的执念终于放下的解脱。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她无数次穿越时间所预设的所有可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如此稚嫩，从未经历过真正绝望的自己，以这样彻底的方式击败。
“原来……如此……”她剧烈地咳嗽着，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你选择了……直面……而不是逃避……”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穷尽一生……想要改变过去……却忘了……最重要的……是改变自己……”
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袭家子弟们相互搀扶着，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叶家剑修们收起了手中的长剑，面露肃穆。
林盼的伙伴们虽然个个带伤，脸色苍白，却都不约而同地搀扶着彼此，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落幕，也正在见证一个新生的开始。
李涂扬站在原地，周身炽烈的红色光芒渐渐消散，露出了她满身伤痕却依旧傲立的身影。
她看着深坑中的黑袍李政，眼神平静，轻声说道：“你穷极一生想要打破命运的枷锁，却不知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来自对过去的执念，而是接纳过往的遗憾，超越曾经的自己。
我不能再依赖任何人的庇护，也不能再逃避自身的不足，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想守护的人，开创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黑袍李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那笑容没有嘲讽，没有疯狂，只有纯粹的解脱与释然，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也许……你是对的……”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点，在夜空中飘散，“告诉另一个我……我原谅她了……也原谅这个世界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黑袍李政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深坑旁散落的尘埃，和一片重新恢复清朗的夜空。
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第一缕曙光划破了漫长的黑暗，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落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
光芒所及之处，驱散了残留的黑暗能量，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劫后余生的复杂表情——有疲惫，有伤痛，有后怕，但更多的，是重获新生的希望与释然。
李涂扬抬起头，望着那道温暖的曙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疲惫却无比释然的微笑，轻声道：“结束了。”
林盼踉跄扶着尹唯走到她身边，两人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与以往判若两人的红发女子，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未来意识降临后体术无敌的她。
林盼忍不住轻声问道：“不是哥们儿，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隐藏的天才？”
李涂扬摇摇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容带着几分虚弱，却无比真切：“不，我只是……终于开始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对待战斗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曙光中被晨曦镀上一层金边的红发女子身上，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这一夜，他们见证了绝望与希望的交织，见证了毁灭与救赎的碰撞，更见证了一个曾经见事儿就躲，只会依赖他人的笨蛋美女，如何在绝境中觉醒，以自身的意志突破极限，成为了拯救世界的传奇。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照亮大地时，每个人都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执念之战已经落幕，一个旧的时代已然结束，而一个崭新的世界，正伴随着曙光，缓缓拉开序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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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辉洒在满目疮痍的袭家庄园，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的痕迹，破碎的砖瓦混着干涸的血迹，焦黑的梁柱斜斜支棱着。
暖阳虽盛，却难以驱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与悲戚，经历了生死鏖战的众人，此刻褪去了厮杀时的悍勇，只剩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即将失去友人的哀伤。
林盼、尹唯、李涂扬等人踉跄着奔至李政局长身边，脚步踩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众人迅速围成一圈，目光紧紧落在地上瘦弱苍老的身影上，满心焦灼。
李政局长躺在断壁残垣的缝隙间，身下压着几片破碎的瓦砾，衣服被撕裂多处，沾满血污与尘土，气息微弱如游丝，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轻浅得难以察觉，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眸，还残留着一丝清明，望向围在身旁的众人。
“局长！你撑住啊，我们这就找人救你！你一定会没事的！”李涂扬率先跪倒在旁，膝盖砸在碎石上疼得发麻，却浑然不觉，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李政局长冰冷的手背上。
她紧紧握住那只毫无温度的手，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话语里满是急切与恳求，满心只盼着能留住眼前之人。
尹唯站在一旁沉默着，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动作却极为迅速，抬手掀开衣襟，从贴身的小囊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物。
那是一颗圆润无瑕的珍珠，约莫拇指大小，周身萦绕着柔和莹白的光辉，光线流转间，内部仿佛有氤氲雾气缓缓浮动，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生机。
正是那罕见之极，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至宝——女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