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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细雨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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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春狩结束,返回宫廷常规节奏。萧淑妃协理宫务影响力持续发酵,日常性试探与打压频率增加。皇后仍处“静养”观察期。皇帝对宿主春搜期间“沉稳识大体”表现记忆犹新,好感度隐性巩固。当前恶意环境指数维持在67%。核心任务:于日常琐碎中坚持“和光同尘”,化解无形打压,同时利用宫廷规则,悄然巩固自身基础(健康皇子、可靠人手、必要物资)。新机遇:时近寒食、清明,宫廷礼仪活动频繁,是观察人际网络、展现“孝道”“贤德”的窗口。重点提醒:参照唐制,宫务管理细致繁琐,需留意萧淑妃可能借规则漏洞或职权便利设置的软性障碍。隐性任务:在确保安全前提下,尝试建立更有效的信息接收渠道,不主动探查,但需扩大信息源。】

春狩的车驾返回紫禁城,宫墙内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轨道。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空气已然不同。萧淑妃经此一行,虽未能在围猎本身有所建树,但其协理宫务的地位却在一次次发号施令中得到了强化。她似乎也吸取了春狩时未能如愿的教训,将更多精力投注于宫廷内部,运用手中权力,进行更细致、更不易察觉的渗透与打压。

细雨绵绵,润物无声,亦能浸蚀基石。伍元照深知此理,她如同最耐心的园丁,于无声处,悄然巩固着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

二月初十 朔望朝参后的波澜

按唐制,朔望日(初一、十五)有大型朝会,而平日则有常参。春搜归来后的第一次常参,气氛微妙。皇帝李治端坐御座,听取政事。朝堂之上,关于西北边陲突厥部落扰边、山东漕运等议题进行了讨论。伍元照虽远在后宫,但通过常福等人设法获取的、经过筛选的朝堂动向碎片信息,也能拼凑出大概:皇帝意在维稳,对突厥以抚为主,对漕运则强调疏通效率。

而在这国家大事的背景下,后宫亦有小波澜。常参后,皇帝按例会在两仪殿或甘露殿召见重臣或处理紧要奏章。今日,内侍省传来消息,陛下在召见完几位宰相后,竟单独留下了萧淑妃的父亲,时任某部侍郎的萧大人,叙话近一刻钟。虽不知具体内容,但此等殊遇,无疑向外界释放了一个强烈信号:萧氏圣眷正隆。

消息传到缀锦宫,云岫面露忧色:“娘娘,萧家大人这般得脸,只怕淑妃娘娘在宫里更要……”

伍元照正在检查内务府新送来的春季丝绸,闻言,手指轻轻拂过一匹略显暗沉的湖绉,神色平静:“陛下行事,自有深意。萧侍郎得蒙召见,是其本职所在,或为公务,我等后宫妃嫔,岂可妄加揣测圣意?”她放下那匹绉纱,对云岫道,“去告诉内务府的人,这匹绉纱颜色不甚鲜亮,与我之前定的样品有差,退回去,请他们按例更换。”

她刻意选择在此时提出这微不足道的异议,既是对内务府持续“怠慢”的一种温和反击,表明自己并非毫无底线,也是做给可能关注此地的人看——她伍元照,关注的只是自己份例内的“小事”,对前朝动向“毫不关心”。

果然,内务府的人这次没再推诿,很快更换了颜色更鲜亮的绸缎送来。而关于萧侍郎被单独召见的风波,也在伍元照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下,在缀锦宫未曾掀起任何涟漪。

【系统提示:成功应对外戚得势信号。采取“不关注、不议论、只守本分”策略,有效规避政治敏感话题,维持低调形象。内务府试探性打压遭遇轻微反弹,对方暂收敛。政治敏感度+1。】

二月十五 花朝节与暗中的经营

二月十五,花朝节,百花生日。宫中依例要祭花神,妃嫔们也会簪花、游园、举行小花宴。这本是个风雅闲适的日子。

王皇后循例在御花园中设了小型花宴,邀请众妃嫔赏春。皇后今日气色似乎好了些,但依旧以静养为主,只在宴席开始时露了一面,勉励众人惜春爱花,便借口凤体乏倦,由宫女搀扶回宫了。宴席便由位份最高的萧淑妃主持。

萧淑妃今日打扮得花团锦簇,与满园春色争辉。她兴致颇高,指挥着宫女们布酒设席,簪花斗草,俨然是宴会的主人。她似乎刻意忽略了伍元照,整个宴会期间,未曾主动与她交谈一句,只与其他几位家世较好或近期较为活跃的妃嫔说笑。

伍元照乐得清静,选了个靠近水边的僻静位置坐下,只与身旁一位位份不高、性子温和的刘才人偶尔交谈几句,内容不外是园中花卉、时令点心。她今日簪了一朵淡雅的玉兰,与素净的衣裙相得益彰,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反而显得别具一格。

宴会间隙,伍元照借口更衣,暂时离席。在返回的路上,经过一片桃林时,却“偶遇”了正在训斥一名小宫女的萧淑妃的心腹大宫女。那小宫女似乎是不小心打翻了准备献给皇后的花篮,吓得瑟瑟发抖。

那大宫女见到伍元照,立刻换上一副恭敬面孔:“奴婢参见昭仪娘娘。”

伍元照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花瓣和那名惶恐的小宫女,心中明了,这或许是另一场戏。她温和道:“起来吧。何事如此惊慌?”

大宫女忙道:“回娘娘,这丫头毛手毛脚,打翻了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花篮,奴婢正教导她。”

伍元照看了一眼那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吓得脸色惨白。她心中一动,淡淡道:“花朝节本是喜庆日子,皇后娘娘亦素来仁厚。既然是无心之失,教导几句便罢了,何必如此苛责?让她收拾干净,下次小心便是。”

那大宫女没料到伍元照会直接出言轻饶,愣了一下,只得应道:“是,奴婢遵命。” 那小宫女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

伍元照不再多言,径直离去。她此举,并非要收买人心,而是传递一个信号:在她面前,不必演这些苦肉计或试探的戏码,她不会轻易入彀,但也并非刻薄之人。这种分寸的把握,既能避免被纠缠,也能在底层宫人中留下一个“讲道理”的模糊印象,长远来看,未必是坏事。

事后,常福暗中回报,那名被训斥的小宫女,是刚调入萧淑妃宫中不久的新人,背景简单。而那名大宫女,事后似乎向萧淑妃禀报了此事,萧淑妃听后,只是冷笑一声,未再多言。

【系统提示:花朝节宴成功保持低调。化解潜在“偶遇”试探,展现适度仁慈与原则性,于底层宫人中留下潜在良好印象。萧淑妃对宿主“软硬不吃”特性认知加深。人际网络渗透度微幅提升。】

二月下旬至三月初 寒食清明前的准备

时节悄然流转,临近寒食、清明。按唐制,寒食禁火,清明祭祖,是极为重要的节令。宫中需提前准备祭品、打扫陵寝(指先帝陵墓及宫中祭祀场所)、安排皇室成员祭拜事宜。这部分宫务,以往主要由皇后负责,内侍省协办。今年,王皇后以静养为由,将大部分筹备工作交给了萧淑妃协理。

这无疑给了萧淑妃极大的运作空间。她开始频繁调动人手,审核祭品清单,检查各处祭祀场所的准备工作。一时间,长春宫门庭若市,萧淑妃忙得不可开交,权柄日盛。

在这片忙碌中,缀锦宫却显得格外安静。伍元照严格按照宫规准备着自己和五皇子需要参与的祭祀事宜,检查祭服是否完好,教导乳母届时需要注意的礼仪(尽管礼弘年幼,只需露面即可)。对于萧淑妃主导的各项筹备,她绝不插手,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她并非全然被动。她让常福和云岫格外留意两件事:一是寒食节期间,宫中按例要分发特定的冷食食材(如饧、大麦粥等),确保缀锦宫所得份例足量、新鲜;二是清明祭祖时,五皇子作为皇子,虽年幼,亦有固定位置和流程,需确保届时引导的内侍可靠,不会出现“意外”。

一日,云岫忧心忡忡地来报:“娘娘,内务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年寒食冷食预备的‘雕胡米’(菰米)数量不足,可能有些低位妃嫔处份例会减量或用其他米替代。咱们宫里……”

伍元照沉吟片刻。雕胡米在唐代是较为名贵的冷食食材,若缀锦宫被克扣,虽不是大事,却也是一种怠慢的信号。她问道:“可知皇后娘娘和萧淑妃宫中,份例可足?”

“皇后娘娘处自然是足的。淑妃娘娘那边……据说不仅足量,还额外多备了些,说是要赏人。”

伍元照心中有数了。这是萧淑妃借物资调配之便,再次进行细微的区分对待。她想了想,吩咐道:“无妨。我们的份例,按旧例准备即可。若送来的不足,或是品质不佳,你便去内务府,不必争吵,只平静地询问是否搞错了份例,拿出旧档核对即可。记住,态度要恭谨,只论规矩,不论其他。”

她赌内务府的人不敢在寒食节这种有明确规制的节令上,公然克扣一位育有皇子的昭仪的份例,尤其是当对方有理有据地提出质疑时。这无关恩宠,关乎宫规体统。

果然,当内务府送来的雕胡米果然分量稍欠时,云岫依计而行,内务府的管事太监面色尴尬,连连道歉,说是下面人疏忽,立刻补足了份例,品质亦是上乘。

与此同时,伍元照通过一位信得过的老宦官,与司设监一位负责清明祭祖场地布置的低阶宦官搭上了线。此人职位不高,但能接触到具体流程安排。伍元照并未要求他做任何事,只是偶尔通过老宦官送些不显眼的吃食或银钱,维持着一种极淡的联系,以期能提前知晓一些无关紧要但却实用的信息,比如祭祖那日皇子们的具体等候区域、引导内侍的排班表等。这种联系微不足道,却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提供关键的便利。

三月初三 上巳节的暗示

三月三,上巳节,古人踏青祓禊之期。宫中虽无大规模出游,但也会在御花园曲水边象征性地举行小规模活动,妃嫔们可前往游玩。

伍元照带着礼弘,在曲水边走了走。春光明媚,河水潺潺,礼弘看着水中的游鱼,兴奋地咿呀叫唤。伍元照心情也稍稍放松。

就在她准备返回时,却见王皇后由宫女陪着,也在不远处的水边漫步。皇后今日未施脂粉,穿着常服,看起来比平日更显柔弱,眉宇间锁着一缕轻愁。她看到伍元照母子,微微颔首。

伍元照忙上前行礼。

王皇后看着乳母怀中活泼的礼弘,目光复杂,良久,轻轻叹了一句:“孩童真好,无忧无虑。”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与寂寥。

伍元照心中微动,垂首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福泽深厚,六宫姐妹与皇子公主们,皆是承欢娘娘膝下,共享天伦。”

皇后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未再多言,转身缓缓离去。

望着皇后略显单薄的背影,伍元照若有所思。皇后无子的隐痛,似乎比想象中更深。这份痛楚,在萧淑妃日益嚣张的对比下,恐怕愈发难以忍受。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但必须极其谨慎的支点。

三月初五 风波乍起

寒食节前夕,宫中各项准备进入最后阶段。这日午后,伍元照正在教礼弘认一个简单的字,常福面色凝重地匆匆进来,屏退左右,低声道:“娘娘,出事了。司设监那边咱们联系的那个小宦官,刚刚偷偷递来消息,说……说清明祭祖时,安排引导五皇子的内侍,临时被换掉了,换成了长春宫那边推荐的一个新人!”

伍元照心中一凛:“可知原因?原定的是谁?”

“原定的是司设监一个老实可靠的老人。换人的理由说是那人突发急病,但咱们的人打听到,那人今早还好好的!新换来的这个,据说是个机灵鬼,但底细不太清楚,和长春宫一个管事太监有点远亲关系。”

时机如此巧合?在祭祖这等庄重场合,临时更换引导皇子的内侍?伍元照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看似小事,但若那内侍在关键时刻“疏忽”,导致皇子哭闹、失仪,甚至出现小小的“意外”,比如摔跤、走失片刻,那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在皇帝和众宗亲面前,足以让她这个母亲背上“照料不周”的罪名,甚至影响皇子声誉。

萧淑妃此举,不可谓不毒辣!她利用协理宫务之便,在规则范围内,设置了一个极其阴险的陷阱。

“消息确实吗?”伍元照沉声问。

“应该确实。那小宦官不敢撒谎,而且换人的手令已经下了。”

伍元照迅速冷静下来。直接去找萧淑妃理论?无凭无据,对方完全可以推说是正常人员调配。去找皇后?皇后正在静养,且此事属于宫务细枝末节,皇后未必愿意为此与萧淑妃正面冲突。直接向皇帝哭诉?更是下下之策,显得无能且急躁。

必须想办法破局,而且要快,要在祭祖开始前。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常福,你立刻去找咱们信得过的那个老宦官,让他想办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给那个被‘急病’的原定内侍捎个口信,问问他的‘病情’,表达一下本宫的‘关切’,并暗示,若他身体无碍,或许有机会在祭祖时在一旁‘协助’照看,毕竟他经验丰富。”

这是第一步,尝试稳住原定的人,或许能作为备用或见证。

接着,她对云岫道:“你去一趟尚仪局,找一位与我们有些交情的女史,就说五皇子近日有些咳嗽,虽无大碍,但祭祖时日长,恐皇子年幼不耐,询问是否有惯例,可允许皇子乳母或极亲近的保姆在祭祖时随行稍近些,以备不时之需?记住,只是询问惯例,并非要求特例。”

这是第二步,试图利用规则,为皇子增加一道安全屏障。皇子年幼,以健康为由请求增加可靠人手随行,合乎情理,且将关注点引向皇子身体,而非内侍问题。

最后,她坐下来,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笺,语气恭谨,内容只是例行询问寒食节期间皇子饮食注意事项,并提及皇子近日略感风寒,已请太医看过,并无大碍,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写好后,她让一名稳妥的小太监,送往两仪殿当值的内侍处,请他们得便时呈给陛下御览。

这不是告状,而是报平安,同时不经意地留下“皇子微恙”的记录。万一祭祖时真有什么“意外”,这封信至少可以证明,皇子身体状况本就需要额外留意,并非全是她照看不周之过。

三条线同时发出,伍元照的心依旧悬着。这只是权宜之计,能否奏效,还未可知。但这是她在不撕破脸皮、不暴露自身实力的情况下,所能做出的最快、最全面的应对。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清明未至,风雨已欲来。这宫廷的荆棘,终究是要直面了。

【系统提示:遭遇萧淑妃借宫务规则设置的潜在重大危机(祭祖内侍更换)。迅速启动应急方案,多线并进:1. 尝试联系原定人员作为后手;2. 利用皇子健康为由寻求规则内保护;3. 向皇帝进行预防性“报备”。决策果断,策略具有针对性和隐蔽性。危机处理能力大幅提升。后续发展将取决于各方反应与运气。敌对势力行动升级,威胁度提高。环境复杂度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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