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早餐已经吃的差不多,席慕城的手紧紧捏着牛奶杯,忐忑地请求。
“哥哥,我想出门”。
“出门……还是想去看明责?”
席慕瑧将视线缓缓放到他的脸上。
“嗯”,被利剑般的视线盯着,席慕城整颗心都在颤抖着,“他和南宫先生刚分手,我担心他”。
席慕瑧没有接话,但是那双眸子里越来越深的冷意却无声的给了他答案。
席慕城咬了咬牙,极力争取,“我知道哥哥是怕我遇人不淑,受到伤害。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有分辨的能力,就算受到伤害,我也有承受的能力……”。
他的语气极为真诚,可里面的每一个字汇成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了席慕瑧的心上。
“席慕城,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席慕城对于席慕瑧过于平静的语气,有些错愕,哥哥是对他失望了吗?
他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点了点头。
“阿宣和明责是对立方,可以说是不死不休,我会站在哪一边,你心里也清楚,你要为了明责和哥哥站在对立面?”
席慕瑧紧紧盯着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席慕城被那冷冽又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盯的浑身紧绷。
他迟迟说不出话来,但是席慕瑧却似乎不肯放过他。
良久——
“我没有想跟哥哥对立,我只是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话音一落,席慕城仿佛在席慕瑧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痛楚,心无端端的被扎了一下。
席慕瑧眼神黯淡,冷笑着,“所以你是选他?”
“哥哥……”,席慕城瞳孔缩了一下,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我没有选他,我……”。
他不知道要怎样去表达,才不会令席慕瑧失望和伤心,他就只是想要可以交朋友和谈恋爱的权利罢了。
“席慕城,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永远不可能放你去找他!”
席慕瑧神色一凛,险些要掀桌子。
“你太过分了!我只是你弟弟,你没有权利一直干涉我的人生”。
席慕城眉心跳了跳,倏然从餐椅上站起了身!
“席慕城”,席慕瑧突然呵斥出声。
“如果当你弟弟,要被你一直这么管着,我宁愿不是”。
席慕城已经气的口不择言,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小城,你快别说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少爷讲话!!!”
站在餐桌旁边的封伯,听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甚至想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
“我就要说,我已经忍了很久”,席慕城属于越劝越来劲的类型,“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他凭什么一直这么管着我?”
他每吐出一个字,餐厅的气温就低一分。
“对自己的弟弟都有这么强的掌控欲,从心理学方面来讲,就是有病。哥哥,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小城,你快住口”。
封伯听得心梗,再也忍不住,几步走过去拉了拉席慕城的胳膊。
席慕瑧冷脸迎上他的视线,一双狭长的眼格外深邃。
“我有病?”
“是,你就是有病。六岁之后,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家族里面和我同龄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管的很严厉的哥哥,所以都不敢跟我玩,我也从没怪过你,我只当你是为了保护我”,席慕城的喉间有些酸涩,可他却极力忍着,脊背挺的很直,一双眸有着无法掩饰的怨怼,“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好不容易在家族里面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好朋友,结果被你知道后,你直接将人逐出了家族,后面再也没有人敢和我讲一句话”。
“.........”。
“我以为这些管控在我成年之后都会消失,可是并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
“席枳也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管她,只管我?”
“.......”。
“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席慕城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真的想不通,席慕瑧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心理有疾病。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妥协的”。
席慕城说完,愤愤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
“看来以前的确是我太宠你了”。
席慕瑧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声音亦是冷漠如斯。
丢下话,起身离开了餐厅。
“小城,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封伯的声音苍老无力。
席慕城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封伯,过份的是哥哥,不是我,为什么你一直要站在哥哥那边……?”
封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住的席慕城的手,粗砺的手带着几丝暖意。
“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少爷承受的远比你承受的要多的多…....”。
席慕城的心里猛然一凉,他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鼻尖瞬间又有些泛酸。
“封伯,我知道哥哥为了撑起席家,付出了很多,可这些也不是他把我当做犯人一样管控的理由啊!”
“唉,小城,封伯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你了”。
“......”。
良久,席慕城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我不想惹哥哥生气,但是这一次,我会坚持到底”。
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决心。
封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城,你要反抗,封伯不拦着你,但是至少和大少爷说话的时候,别说的那么难听”。
席慕城抿抿唇,“我刚刚就是一时间嘴快了”。
停顿了良久,他又说,“我没想说他有病的”。
刚刚话一出口,他其实就后悔了,但想着不破不立,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
在明责自毙后的第三天下午,付怨终于从蛊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雾远山庄。
郑威俯了俯身,递给一打病历:“付公子,这些是少主现在身体状态的资料……”。
付怨脸色发白地站在病床边上,颤抖翻看着病历。
“南宫阙人呢?”
“南宫先生现在和大少爷在一起”。
一张张病例,凸显着明责赴死的决心。
付怨攥的手指青白,额上青筋显现,他一张张地看着,子弹的位置卡的太过凶险,就连他也没有一定成功取出的把握……
“盯好南宫阙的动态,我不会放过他”。
付怨眼神充满了杀意,无论明责能不能救回来,他都一定要让南宫阙付出代价。
“是”。
郑威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少主性命垂危,他无暇分身,他不可能任由南宫阙就那样离去.......
“如果我没有离开,小责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付怨悔恨万分。
郑威劝道:“付公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嗯嗯”。
这时,安医生进来医疗室,“付公子,手术室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好,把小责推进手术室,你来给我当助手”。
付怨呼出一口气,摒弃杂念。
..........
手术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才结束,现在已是深夜。
付怨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周身疲态尽显。
从蛊城赶回卡特的一路上,他的神经始终是紧绷的,没有闭过一次眼,他害怕明责这个唯一的亲人也会离他而去。
郑威见他走出手术室,赶忙冲过去,期冀地看着他。
“子弹取出来了”。
话落得瞬间,郑威,夜狐都松了口气。
付怨又交代了身旁的安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准备回去洗个澡补眠。
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如潮水般汹涌。
他走在回主楼的路上,拿出手机打开和霍垣的对话框,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这人他已经回卡特了.......
看了下时间,信息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想起了阿九,那个和霍垣眼睛一样魅惑的人。
他匆匆赶回卡特,只记得走时,阿九非常的不开心。
........
次日清晨。
南宫阙是在一声声鸟叫声中醒来的。
他揉了揉困倦的睡眼,缓缓睁开,自从离开了明责,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坐起来,叹了口气,下床走到露台,一眼望过去,发现谧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鸟儿。
一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这人什么都要和明责比较。
南宫阙心中冷嗤,学的再好也终究不是明责。
他没什么兴趣再看,转身回房间去洗漱。
下楼时,泽宣已经端坐在餐厅了,貌似是在特意等他。
“阿阙,早安”。
泽宣站起身,替他拉开餐椅。
南宫阙淡淡点头,坐下一言不发地用着早餐。
“阿阙,什么时候我能搬进你的卧室?”
泽宣炙热地视线盯着他。
闻言,南宫阙拿着刀叉的手一抖,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但是目前他真的接受不了。
“等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已经让你独自睡了两晚”,泽宣眼神变深。
“不过也才两晚,感情是需要时间建立的,如果你只是想解决情欲,可以找别人帮你,我不介意——”。
南宫阙回答得一秒都没有停顿。
泽宣脸色难看的彻底:“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话音一落,一旁的顾冲垂下了眸。
南宫阙深吸了一口气,瞥了泽宣一眼,“那你就只能等到我彻底放下明责”。
泽宣声音沉重,“给我个具体的时间”。
他抿了抿唇,“我不确定......”。
泽宣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最多一个月”。
“太短了”
泽宣语气有些不悦,“阿阙,我已经拿出了所有的包容心对你,你应当知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愿意给你时间,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
南宫阙肩膀起伏着,痛恨一次次被人威胁,可是又只能极力隐忍,“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公司了”。
“....”。
泽宣眯眼静默,没有再说话。
南宫阙抵达公司后,神色疲惫地坐进了办公室的沙发里。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明责的现状,但是人往往都是这样。
越是想要逃避的,越是下定决心放手的,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影响着你的心情和情绪。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抵着眉心,一室的安静。
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的感情之路才会如此的坎坷。
没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墨眸之中带着几分冷意。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得想办法把南宫辞救出去,摆脱泽宣的控制。
可是谧园的防卫森严,仅靠他自己是不行的,他脑中闪过一个人选!
顾冲,泽宣的保镖首领。
他能看的出来这人深藏在心底的情愫。
正想着,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看到跳跃的手机屏幕,南宫阙有些紧绷的冷漠脸庞闪过一丝松懈。
他抬起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
顾衍那张英朗凌厉的脸便清晰的显示在了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阿阙,忙什么呢?”
南宫阙扬着唇角,微笑着看着他,没回话。
屏幕中的顾衍有点纳闷,低沉清贵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不说话?”
南宫阙顿了一下,“没什么”。
顾衍也同样靠坐在沙发里,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他。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是没睡好?”
微怔的神色渐渐浮上一层温暖的轻芒,南宫阙微笑着摇摇头,声音温和又舒缓:“没有,只是最近有点忙而已”。
顾衍明显不信,俯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眸中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暗芒,淡声问道:“是不是和明责吵架了?”
南宫阙这才想起来,和明责分开这件事,顾衍还不知道,抿了抿唇说:“我和明责已经分手了?”
“分手?什么时候的事?”
顾衍有些震惊,明责那人竟然会放手?
“就前两天,我现在和他表哥在一起了”。
南宫阙嘴角的苦涩压都压不住。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顾衍虽好奇事情经过,但也没有多问,作为兄弟,他一眼就能看出南宫阙现在心里有多难受。
“衍哥,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南宫阙那双如墨的眸子深处溢出几分哀伤,他现在只想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有事和我说”。
“好”。
视讯挂断后,他打开自己的私人邮箱,看着那晚录制的明责醉酒的视频。
南宫阙眼尾发红,氤氲在眼底的泪水涨的他眼睛生疼。
“明责....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他咬着牙,胸口像是被无数把利剑同时刺中,疼痛不止。
.........
十天后。
雾远山庄主楼卧室。
明责上午就喝的醉醺醺的,身体才恢复一些,他就疯狂的灌酒。
大床上,酗酒的明责听到敲门声,微微动了动身体。
他一身酒气,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全身充满了骇人的戾气。
那“砰,砰,砰”的敲门声让他觉得很是吵人……
他拧着眉毛睁开了眼,好像就看到南宫阙就睡在身边,微微含着笑意。
“阙哥……”,他伸手过去,就要将人抱住,却扑了个空。
心脏瞬间撕裂般地疼痛。
那男人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就像毒瘾发作时的难熬,他要怎么熬过每一天?!
怨哥说,如果他敢再一次伤害自己,就会去杀了那男人。
明责按下内线,很快,秀姨飞奔而来:“少主,您有什么需要?”
“我的床单为什么没有换?”
他冷冷地揉着太阳穴,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郑威大人说,这上面有南宫先生睡过的痕迹,您会休息的好一点……所以没换”。
明责冷冷嗤声,又把被子掀到地上:“什么时候这雾远山庄轮到郑威做主了?”
“少主,您别动怒,我这就给您换”。
秀姨心中偷偷吐槽:真要是换了,您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了!
明责冷冽的目光扫来:“还愣着做什么,滚出去!”
.......
秀姨被搞得稀里糊涂,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要换还是不换。
还是先滚出去,请示下郑威大人吧!
刚走出卧室,迎面就碰上了郑威,赶忙诉苦。
“少主说让我换床单,我刚想换,他又让我滚出去”。
这些天,郑威看起来都苍老了几分,凝声道:“先别换”。
真要是换了床单,少主恐怕是一刻都睡不着了。
秀姨点头问:“那少主要是追责……”。
“我去处理。”
.........
明责揉着头疼欲裂的太阳穴跌跌撞撞得走进衣帽间,他这几天不停的喝酒,酒量好像都好了不少,不会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一件一件地抚过南宫阙穿过的衣服,眼前浮现出男人穿时的样子。
他眼底的痛楚很明显。
那男人现在应该已经穿的是泽宣准备的衣服了吧!
郑威刚走进卧室,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一直都是。
付公子说少主需要发泄,只能任由着。
明责充满戾气地走出更衣室,好像没看见他,径直走进了浣洗室。
南宫阙用过的毛巾,牙刷,以及一切洗护用品。
明责发了狂似地全部丢进垃圾桶里一一
很快他又冲了出来,去到衣帽间,拉开挂着睡袍的柜子。
里面的每一件睡袍,南宫阙都穿过。
他眼前又浮现出男人穿着睡袍的样子.......
【明责.........】
他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将那些睡袍扯下来,丢到地上。
“把他的东西全部收拾一遍”。
郑威沉默地兀立着。
“还站着做什么,我让你收拾!?”
“少主,如果要收拾的话,这间卧室里面所有的东西,南宫先生都碰过”。
明责身形顿住,是啊,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他和那男人的回忆。
他低沉地冷呵出声。
就算他狠心直接把这个山庄烧了,他就能忘掉了吗?
并不是这个山庄充满了回忆让他忘不掉,是他自己不肯忘掉!
不管他看到什么,他都会联想到那男人……
吃饭的时候,他会想那男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失眠的时候,他会想那男人会不会也睡不着?
还有那男人身上的纹身,有没有好好擦药,有没有发炎?
明责努力压下心神,听到郑威低声提议:“少主,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散心?”
“上次您和夜狐去的那个拍卖场,听说,这几天来了不少的稀奇宝物,要不要去看看?”
明责黑眸黯淡。
之前,他一旦有了空闲时间,都是黏在南宫阙的身边,好像从来没有融入过这个社会一样。
现在是时候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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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富丽堂皇的边境拍卖场。
前段时间,这个拍卖场换了个新东家,以前只能拍卖死物,而现在可以拍卖一切东西,千奇百怪。
例如爱情,忠诚,人命。
只要你拍的起,拍卖场就能帮你实现。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做不到……
当然,违抗自然法则这类的事情办不到。
南宫阙很不喜欢这种嘈杂场合,他不想来,泽宣非要带着他来,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
即使带着面具,也难掩他高贵出尘的气质。
已经有许多男性以及女性,眼中都泛起了不怀好意的光芒。
因为在这里,只要你给的起天价,即使你想要的是参加竞拍的顾客,拍卖场都能立刻满足你。
“阿阙,你的魅力可真是大,这里大部分人都在看你”。
泽宣牵着南宫阙的手,往楼上的VIp区域走去。
南宫阙讨厌这些恶心色情的目光,就好像已经用眼神把他衣服脱光了一样。
“你已经成为他们想要拍卖的对象了”,泽宣环视一周,满意挑唇,“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带我来这里?”
“带你出来散心,你天天坐在办公室,太无趣了……”。
马上,就有人付出了行动,走过来搭讪问泽宣:“冒昧打扰了,我们先生对您身边这位男士很感兴趣,敢问多少价格您可以把他拍卖?”
“不让”。
“我们先生愿意出价一个亿”。
“一个亿?”南宫阙冷冷骂道,“滚开”。
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什么都可以用钱交换是吗?
他家世也不错,可从前见识到的,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泽宣笑了起来:“阿阙,别动怒,这种地方的规矩就是这样,若不愿意,拒绝就是”。
“他刚刚就只是在问你,根本没问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个人物品了?”
这才是南宫阙最生气的地方!
“放心,你是无价之宝,再多钱我也不会拍卖的”。
泽宣无耻地说着,拿起他的手就要吻下去,被他冷冷抽开。
“阿宣……”。
席慕瑧带着席慕城从人群中走来,两人的气质过于突出,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来这里”,泽宣有些意外,“竟然还带上小城了”。
席慕瑧从来都是深居简出,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席慕城一声不吭地站着,脸上带着个鹿脸面具,这些天他作天作地,席慕瑧只是随他闹,就是不放他出门。
“城宝,还不打招呼?”席慕瑧冷冷看他一眼。
“泽宣哥好,南宫先生好”。
席慕城不情不愿地开口,眼神却飘向别处。
“看来小城还在生我气呢!”
泽宣笑着打趣。
“我哪里敢生泽宣哥的气”,席慕城开始阴阳怪气,瞥了一眼南宫阙。
南宫阙察觉到他的视线,回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他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要说他现在最讨厌的人,第一个是泽宣,第二个就是南宫阙了。
席慕瑧当然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低斥道:“城宝,你的教养呢?”
“嫌我没教养就不要带我出来,免得给你丢人”,席慕城红了眼眶,气鼓鼓地回,“你现在动不动为了外人教育我”。
“席先生,席少爷出生在大家族,性格还能保持率真可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南宫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他清楚席慕城是因为他辜负了明责才不待见他。
“不需要你帮我说话”。
席慕城完全不领情。
席慕瑧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心疼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说你”。
“反正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席慕城没有见好就收,他今天愿意来这里,也是想找机会逃跑,“我不会原谅你的”。
席慕瑧闷笑了下:“那城宝要怎样才能原谅哥哥?”
席慕城冷冷瞪了一眼:“怎样都不原谅”。
泽宣脸凑过去南宫阙耳边,“要是不想和他们说话,我先带你去包间?”
南宫阙往旁边挪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不用了”。
他虽然也不想和席慕瑧打交道,但是至少比和泽宣单独待在一起好。
他沉思了下:“席少爷,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
席慕城不明所以地瞪大眼。
不等他回话,南宫阙又看向席慕瑧:“席先生,可以吗?”
“慕瑧,让他们单独聊聊吧,我们也聊聊?”
泽宣单手插兜,散漫地站着。
“不行”,席慕瑧微眯着眼,他从不放心席慕城单独和任何人接触。
泽宣淡淡一笑:“阿阙又不会吃了小城,你没必要看的这么紧”。
“……”。
“适当的自由还是要给的”。
席慕瑧不悦地扬眉:“阿宣.......”。
泽宣耸耸肩,看向身旁的南宫阙,调侃道:“阿阙,你是不知道,小城可是慕瑧的心肝宝贝,平时我多说两句都不行的”。
南宫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席慕瑧的做法似曾相识,好像明责。
他摇了摇头,肯定是他想多了,人家是两兄弟。
泽宣问侍应生要了两杯香槟,递给南宫阙和席慕城一人一杯:“喝点?”
南宫阙没什么表情的接过,递给席慕城的那一杯却被席慕瑧按下。
他从另外一位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果汁:“城宝,喝这个!”
南宫阙越看两人的相处,越觉得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