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反杀局”过去几天，林凡的小圈子风平浪静，仿佛“灵犀事务所”真的知难而退了。但林凡清楚，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这件事并非没有带来任何变化。那天晚上虽然处理得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本就消息灵通、关系盘根错节的“玄学圈”里。一些零碎的消息和经过无限加工的传闻，开始在某些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东城老街那边，有个叫林凡的年轻小子，把‘灵犀事务所’派去的人给耍了！”
“何止是耍了！据说他养了个特别凶的鬼娃娃，还能操控僵尸认爹！”
“扯淡吧！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会一门失传的‘尬舞咒’，把对方一群人尬得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丧失战斗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小子有点邪门，不是善茬，以后碰到了得多留个心眼。”
这些传闻真真假假，将林凡的形象蒙上了一层神秘且不好惹的色彩。带来的直接好处是，之前那些关于他“手脚不干净”、“留下晦气”的流言，不攻自破——没人会觉得一个能让“灵犀事务所”吃瘪的高手，会去贪图一个小玉佛或者讹诈那点工人赔偿金。
间接的好处是，林凡那台老旧的二手手机，开始接到一些不再是“宠物行为异常”的咨询电话了。
“林大师吗？我是‘老张风水’介绍来的，我家里最近老是听到小孩半夜哭，但楼上楼下都没住小孩，您能来看看吗？价钱好商量……”
“林老师，我怀疑我老公被狐狸精附身了！他最近居然开始看财经新闻了！这太不正常了！”
“喂？是搞笑……啊不是，是林凡天师吗？我们剧组拍鬼片，想找个专业人士指导一下，要的就是那种……出其不意的效果，您有兴趣吗？”
虽然大部分委托听起来依旧不怎么靠谱，但至少酬劳档次提升了不少，而且类型也开始多样化。
“看见没，凡哥！咱们这是要火的节奏啊！”胖子看着林凡记在破本子上的潜在委托，眼睛放光，“选个钱多的！最好是那种富婆被男鬼缠身的，胖爷我牺牲一下色相……”
苏晓则在一旁泼冷水，她调出一个简单的数据分析模型：“根据现有信息分析，新增委托中，有超过百分之四十可能存在夸大或虚假描述，另有百分之二十五可能涉及普通心理问题或巧合事件。真正存在超自然因素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二十，且其中高风险事件占比未知。建议谨慎筛选。”
林凡揉了揉眉心，他当然知道苏晓说得有道理。名声起来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审视和潜在的风险。他现在就像个刚有点名气的小诊所医生，来的病人五花八门，什么疑难杂症都有，治好了名声更响，治砸了可能万劫不复。
“先接几个简单的、知根知底的试试水。”林凡做出了决定。他圈定了一个家里有“异响”的，和一个感觉自家店铺风水可能有点小问题的委托，准备先去探探路。
然而，还没等他联系这两位客户，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先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林凡的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不是赵明诚那种职业化的敲门，也不是胖子的狂轰滥炸，而是一种带着几分犹豫和怯生生的轻叩。
林凡疑惑地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年轻男生。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大约半米高的方形物体，眼神躲闪，脸色苍白，嘴唇还在微微哆嗦。
“请……请问是林凡，林大师吗？”男生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恐惧。
林凡挑了挑眉，这画风……不太像客户，倒像是来上交危险品的。
“我是，你哪位？有什么事？”
“我……我叫李思睿，是……是‘灵异现象同好会’的……”男生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然后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往前一递，“林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它……它好像缠上我了！”
林凡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皱眉问道：“它？它是什么？”
李思睿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缓缓揭开了罩在那物体上的黑布。
黑布之下，竟然是一个做工颇为精致、仿古风格的——**女性人偶**。
人偶穿着华丽的洛丽塔风格裙装，金色的长发梳成双马尾，五官雕刻得栩栩如生，蓝色的玻璃眼珠仿佛带着某种灵性，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略显诡异的微笑。
单从艺术品的角度看，这个人偶非常漂亮。
但林凡的瞳孔却是微微一缩。
在他的感知中，这个人偶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纯粹、凝练的**阴性能量**！这股能量并非充满恶意的怨念，更像是一种……沉睡的、带有某种执念的灵体依附其上？而且，这人偶的材质似乎也有些特殊，能很好地温养和隔绝这种能量。
“这是……”林凡沉声问道。
“它……它叫‘艾莉丝’……”李思睿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从一个……一个很古怪的二手网站淘来的。一开始只觉得它很漂亮，但后来……后来怪事就不断发生！”
“我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早上起来发现人偶的位置变了！我电脑里的文件会被莫名加密，解密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上‘艾莉丝最可爱’！我点的外卖总会多出一份草莓蛋糕！最可怕的是……”李思睿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我昨天发现……我收藏的所有游戏女角色的高清壁纸……全……全被换成了它的照片！还加了粉色滤镜和美颜！”
林凡：“……”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强行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这听起来……与其说是恐怖故事，不如说是某个占有欲极强的、并且具备一定黑客能力的……宅鬼？
“你试过把它扔掉或者处理掉吗？”林凡问道。
“试过！”李思睿用力点头，脸上恐惧更甚，“我把它扔到楼下的垃圾桶，第二天早上它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床头，还给我留了张纸条，用口红写的……‘再也不准丢掉我，笨蛋主人’！我吓坏了，想找其他人帮忙，但听说之前有个很有名的驱魔人来看过，刚进门就接到电话说他家着火了，赶紧跑了……后来我听圈子里的人说，您……您可能办法比较……特别，所以……”
所以病急乱投医，找到我这个以“搞笑”和“不按常理出牌”闻名的家伙这里来了？林凡心里明镜似的。
他仔细感受着那个人偶“艾莉丝”的能量波动，确实很奇特，没有强烈的攻击性，但那种如附骨之疽般的纠缠感和表现出来的“智能”，都显示它绝非普通货色。
“凡哥，啥情况？”胖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显然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当看到李思睿怀里那个精致得过分的人偶时，胖子眼睛一亮，“哟！这手办挺带劲啊！哪个系列的？限量版吗？”
李思睿吓得往后一缩，把人偶抱得更紧了。
苏晓也出现在门口，她的终端立刻对准了人偶，屏幕上数据飞快滚动：“检测到高密度、惰性灵体依附现象。载体具有非标准能量导通特性。目标灵体表现出高度信息交互倾向与领域守护行为……有趣。”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胖子，而是看着惊恐万分的李思睿，又看了看那个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带着诡异微笑的人偶“艾莉丝”。
他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委托……似乎比之前那些凶宅恶灵要有意思得多。
这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驱鬼”任务，更像是一场……**跨次元的“宅男与病娇人偶”的纠纷**？
“进来详细说说吧。”林凡侧身让开了门，对李思睿说道，“顺便，把它……‘艾莉丝’小姐，请到客厅坐坐。”
他倒要看看，这个拥有黑客技能、喜欢草莓蛋糕和粉色滤镜的“鬼”，到底想干什么。或许，这也是一个检验他“物业管理”能力，以及测试界心木能否容纳这种“特殊住户”的好机会。
他的“家”，看来又要迎来一位风格迥异的新“成员”了。只希望这位新成员，不会和柳小姐抢平板电脑，或者给小白灌输什么奇怪的知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