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嘴比脑子快了。
他刚才被系统那个“破冰飞升计划”给震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全是反物质反应堆和轨道炮。
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最真实的疑问给秃噜出来了。
“咳咳！”
陈海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尴尬。
他脸上瞬间堆起那副招牌的，欠揍的笑容。
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
“开玩笑，开玩笑的。”
“大家这么严肃干嘛，活跃一下气氛。”
“我的意思是，这船造得这么雄伟，这么有气势。
简直跟天上的神舟一样，让人震撼嘛！对吧，宋总工？”
他试图把球踢给那位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的宋总工。
宋总工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他。
转身，迈开步子，继续顺着舷梯往上走。
林涛深深地看了陈海一眼，眼神复杂。
有无奈，有警告，还有一丝……哭笑不得。
他压低声音，在陈海耳边说了一句。
“陈海同志，注意场合。”
说完，也跟了上去。
陈海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无辜。
“切，一群没有幽默感的老古董。”
小声嘀咕了一句，拉着飘飘跟上了大部队。
舷梯很长，也很陡。
走在上面，每一步都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终于，众人登上了飞行甲板。
视野，豁然开朗。
陈海站在甲板的边缘，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风很大。
带着海港特有的咸湿气息。
脚下，是无比宽阔的钢铁甲板。
上面画着黄色的引导线，和一个个巨大的停机位编号。
远处的舰岛，像一座钢铁堡垒，静静地矗立着。
虽然到处都是施工用的脚手架和各种设备，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吞吐战机的磅礴气势。
“怎么样？”
林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感觉比在直升机上看到的，更震撼吧？”
“嗯。”
陈海难得的没有耍宝，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站在这里，感觉……心跳都快了。”
这不是假话。
是一种莫名的激动。
“这就是‘瓦良格’，也是‘辽宁’。”
宋总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依旧生硬，但似乎没有了刚才那么强的敌意。
他指着甲板上那些斑驳的痕迹。
“你们看到的每一块钢板，都有一段故事。”
“这艘船，是我们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摸索出来的。
每一个零件的安装，每一条管线的铺设，都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年轻工程师，最后落在了陈海的身上。
那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是我们的心血结晶，不是给你这种门外汉胡闹的玩具。
陈海当然听懂了。
但他懒得反驳。
事实，永远是最好的嘴巴子。
“宋总工，我们先看看情况吧。”林涛适时地开口。
“好。”
宋总工点了点头，开始带着众人，在甲板上边走边介绍。
“目前的主要问题，你们在资料上也看到了。”
“第一，是舰体结构的老化。我们已经进行了全面的超声波探伤，核心承重结构，有些地方的损伤很严重。”
他指了指甲板下方。
“第二，是动力系统。八台KVG-4重油锅炉，服役年限太长了，效率低下，而且故障率越来越高。
每次出海，动力舱的同志们都是提心吊胆。”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这个。”
他停下脚步，指着舰首那高高扬起的，标志性的滑跃甲板。
“滑跃起飞，限制太大了。”
“我们的舰载机，无法满油满弹出击，战斗力大打折扣。
面对拥有电磁弹射的对手，我们天生就矮了一头。”
宋总工的语气里，充满了工程师对技术落后的不甘和遗憾。
“军委的意思，是想在这艘功勋舰退役之前，对它进行一次极限改造。”
“尤其是起降系统，希望能把它改成弹射起飞，为我们后续的新航母，趟出一条路来。”
“我们设计院，也出了十几套方案，有蒸汽弹射的，也有电磁弹射的。”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海。
“但是，要在原有的船体基础上，加装弹射器，尤其是电磁弹射。
对船体结构、能源供应的要求，都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我们的方案，都太保守，需要对船体进行伤筋动骨的大手术，工期和风险都不可控。”
“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所以，你们军方才病急乱投医，找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路子”神棍？
陈海全程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栏杆上。
脑海里，系统的面板正疯狂地刷新着。
【方案二】
【核心思路：放弃常规修复，进行颠覆性重构】
【步骤一：动力核心替换】
【拆除全部八座KVG-4型重油锅炉及蒸汽轮机组，清空动力舱。安装两座A1b压水式核反应堆。】
【优势：提供近乎无限的巡航能力，并为电磁弹射、高能武器提供澎湃的能源支持。】
【步骤二：舰体结构强化】
【采用tc4军用钛合金，对龙骨、核心承重框架等312处高危结构性损伤点，进行替换式加固。】
【优势：舰体强度提升300%，足以承受电磁弹射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并为后续升级预留冗余。】
【步骤三：起降系统革命】
【切除滑跃甲板，重新铺设平直甲板。加装四台c13-2型电磁弹射器，四道全电拦阻系统。】
【优势：实现舰载机满载起飞，作战效率提升200%以上。】
……
一连串的改造步骤，看得陈海心潮澎湃。
核动力！
电磁弹射！
钛合金龙骨！
这他妈已经不是改造了。
这是直接把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强行塞回娘胎里，重塑基因，再让他二十岁出来！
虽然比不上那个能飞天的“破冰飞升计划”离谱。
但这个方案，已经足够让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当场疯掉。
“陈海同志？”
宋总工看着又在发呆的陈海，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有什么看法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他身边的一位年轻工程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能有什么看法，估计连锅炉和反应堆都分不清吧。”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甲板上，足够让几个人听清楚了。
陈海抬起头。
他看了一眼那位年轻工程师，又看了看一脸不信任的宋总工。
他笑了。
“看法？”
他伸了个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看法很简单啊。”
他环顾四周，然后随手一指。
“就从这儿开始吧。”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指的，是舰岛后方，那几个巨大无比的烟囱。
以及烟囱下方的船体。
那里，是航母的动力舱所在。
“什么意思？”宋总工问道。
陈海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工程师，都当场石化的话。
“我的意思很简单。”
“宋总工，麻烦你找人。”
“把这八个碍事的锅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轮机，都给我拆了，扔海里去。”
“咱们，换个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