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依旧，但眼神落在她脸上时，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杨雪霁惊喜地接过，冰凉而光滑的竹签入手，她看着手中这盏仿佛随时要腾空而去的“凤凰”……
又看看宇文成都那张平静无波却为她买下“凤凰”的脸，心中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填满，如同饮下了一整罐蜜糖。
“谢谢将军！”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得如同初升的朝阳，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凤凰的翅膀。
甜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麦芽糖特有的焦香，一直甜到了心底最深处。
她满足地眯起眼，像一只偷吃到糖果的小猫。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宇文成都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霸道将军的极致宠溺”——无需言语，只看她目光所及。
路过一个胡商的摊位，摊位上琳琅满目——
色彩斑斓、流光溢彩的琉璃器皿在灯火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镶嵌着红蓝宝石、造型古朴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异域的神秘气息；
还有雕刻着繁复花纹、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香料盒……
杨雪霁的目光在一串由各色琉璃珠和切割精巧的彩色宝石串成的手链上多停留了几秒，纯粹是被那绚丽夺目的色彩和异域风情所吸引，眼中流露出纯粹的欣赏。
宇文成都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鹰隼，瞬间捕捉到她视线停留的焦点。
他甚至没有侧头看她，直接对那正热情招呼的胡商道：“这个，包起来。”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胡商一愣，随即狂喜涌上脸庞，连忙拿起那串价值不菲的手链，用上好的丝绸小心包好，双手奉上，口中还说着蹩脚的汉话：“贵人好眼光！这宝石，如天上的星星一样！”
宇文成都接过那小巧的锦盒，看也没看，随手递给身后的允诺。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拉过杨雪霁的左手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肌肤细腻如瓷。
他动作略显生疏，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将那串流光溢彩、色彩斑斓的手链轻轻扣在了她的腕间。
冰凉的宝石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杨雪霁微微一颤。
琉璃珠和宝石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衬得她纤细的手腕更加白皙如玉。
“将军……”
杨雪霁看着腕间多出来的“礼物”，哭笑不得，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我只是觉得好看……这太贵重了……”
宇文成都垂眸，目光在她手腕上那串流光溢彩上停留片刻，又抬起眼，对上她略带羞赧和无奈的眼眸，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戴着。”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似乎颇为满意这串手链在她腕间的效果，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极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走到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前，炭火熊熊，铁签上的羊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阵阵白烟，浓郁的焦香混合着孜然、辣椒粉的辛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杨雪霁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翼翕动，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油亮焦黄的肉串吸引。
宇文成都脚步立刻停下，微微偏了偏头，示意身后的允诺。
允诺便立刻去包下了羊肉串摊位。
摊主见来了大主顾，喜笑颜开，连忙应声，手上动作更快了。
很快，烤得外焦里嫩、撒满香料、油光锃亮的羊肉串便递了过来。
宇文成都接过第一串，那签子还烫手。
他微微蹙眉，凑近唇边，轻轻吹了吹升腾的热气，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冷硬气质不符的细致。
待热气稍散，他才将肉串递到杨雪霁嘴边，声音低沉：“小心烫。”
杨雪霁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串，又看看宇文成都专注的眼神，脸颊更红了。
在周围人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咬了一块边缘微焦的羊肉。
瞬间，浓郁的肉香、辛香料的味道在口中爆开，肉质鲜嫩多汁，火候恰到好处。
“好吃！”
她满足地眯起眼，由衷地赞叹道，嘴角沾上了一点油渍和辣椒粉。
宇文成都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自己也拿起一串，动作依旧优雅从容，慢条斯理地吃着，与周围喧嚣嘈杂、大快朵颐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他冷峻的面容在烟火气中，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丝人间的暖意。
就在宇文成都拿起一串新的、油光锃亮的羊肉串的同一刹那——
杨雪霁还沉浸在方才那口羊肉带来的鲜美余韵中，脸颊的热度尚未褪去。
她看着宇文成都冷峻侧颜在烟火映照下难得的柔和，心头莫名一热。
几乎是未经思考，一种想要分享这份美味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将自己刚刚咬过一口、边缘还带着她小巧齿痕和些许油渍的那串羊肉，轻轻递到了宇文成都的唇边。
她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纯粹的分享欲。
可就在她抬手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宇文成都手中那串崭新的、完整的肉串。
杨雪霁心中轻呼一声，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把自己吃过的肉串，递到了这个向来冷峻自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嘴边。
一股强烈的尴尬和羞赧如同热浪般猛地冲上头顶，她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比刚才被炭火映照时更甚。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想收回手，眼神慌乱地垂下，不敢再看宇文成都的表情，只想把自己这冒失的举动赶紧藏起来。
那串被她咬过的肉串，随着她退缩的动作，眼看就要从宇文成都唇边移开。
然而，宇文成都的反应比她退缩的动作更快。
他拿着新肉串的那只手纹丝未动，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如闪电般抬起，精准而有力地——却又不失轻柔地——握住了杨雪霁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