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回到傅家别墅时,玄关的灯光格外刺眼。
那盒他送的珠宝还静静摆在台面上,旁边压着一张白色信纸,是苏晚留下的离婚协议。字迹清秀却透着决绝,末尾签着她的名字,日期正是她离开的那天。
“少爷,这是夫人留下的”,福伯站在一旁,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傅斯年拿起协议,目光扫过“自愿离婚”“财产无争议”等字眼,胸口骤然窜起无名火。他想起苏晚离开时的冷漠,想起她和温景然并肩的模样,怒意瞬间吞噬了理智。
“不知好歹!”他将协议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冰冷刺骨,“她以为走了就能摆脱傅家?以为凭着那张脸就能找到更好的?真是天真!”
福伯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说出苏晚怀孕的真相,也没提自己藏起地址线索的事。他知道,现在的傅斯年,听不进任何为苏晚辩解的话。
“少爷,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福伯默默捡起地上的协议,心里暗暗叹气。
傅斯年没应声,转身走向书房。他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反复浮现苏晚的身影,她熬夜画图的专注,照顾他伤口时的认真,被他误解时眼底的绝望,还有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怒意渐渐褪去,一丝莫名的空虚和慌乱涌上心头。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晚打电话,却发现她的号码早已是空号;想让陈默继续追查,却想起陈默汇报说,苏晚换乘飞机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晚”,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指尖划过桌角那张被遗忘的设计稿,上面的“晚”字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海滨城市。
苏晚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望着窗外的海浪,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这里空气清新,民风淳朴,是夏冉特意为她挑选的避风港。
温景然帮她将最后一箱行李搬进来,语气温和:“都收拾好了,明天我带您去熟悉一下周边的医院和超市。”
“谢谢你,温医生。”苏晚转过身,眼底满是感激,“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温景然笑了笑,“我在这边也有诊所,以后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你安心养胎,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苏晚点点头,心里清楚,温景然的守护是纯粹的善意,没有掺杂任何杂质。这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勾勒婴儿房的设计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映得她眉眼温柔。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期待。
“宝宝,我们到家了。”她轻轻抚摸着小腹,语气里满是憧憬,“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只有我们母女俩,开开心心地生活。”
而傅家别墅的书房里,傅斯年靠在椅背上,一夜未眠。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冷漠和不屑,将会成为未来三年里,最让他悔恨的事情。
林薇薇第二天一早来到别墅,看到玄关的珠宝和桌上的离婚协议,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走到傅斯年身边,假意安慰:“斯年哥,你别太生气了。晚晚姐既然这么绝情,你也没必要再惦记她了。”
傅斯年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疏离:“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薇薇愣了一下,没想到傅斯年会是这种态度。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说:“斯年哥,我……”
“出去。”傅斯年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林薇薇只能悻悻地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苏晚,你以为走了就没事了?我一定会让傅斯年彻底忘记你,让你永远不能回来!
傅斯年坐在书房里,拿起那张离婚协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苏晚的签名。心里的空虚和慌乱越来越强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告诉自己,苏晚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没有她,他的生活只会更好。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苏晚的身影总会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辗转反侧。
追妻火葬场的序幕,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拉开。而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骄傲和冷漠中,浑然不觉。
三年后,当他在设计界的巅峰论坛上,再次见到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时,才明白自己当年错过了什么。而那时,她身边已经有了温柔的守护者和可爱的女儿,再也不是那个会对他抱有期待的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