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外门演武场，比往常热闹三倍。
不是因为有什么大人物来，是因为王虎。
前一天“偷鸡被啄、满身鸡屎”的流言，早在外门传得沸沸扬扬，连杂役院都有人偷偷议论。王虎昨晚气得砸了半宿东西，今天一大早，就扛着把大刀，嚷嚷着要在演武场演练法术，说是“给新来的弟子做示范”，实则是想靠灵力波动镇住场面，挽回点威信——他受不了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眼神，更受不了有人敢在他背后偷笑。
演武场边的石凳上，挤得满满当当。外门弟子们手里端着茶水，眼神里全是看热闹的兴奋，没人真来学什么法术。林孞也来了，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手里捏着颗瓜子，慢悠悠地磕，眼神淡淡扫过场中央的王虎——这家伙今天穿了件新的锦袍，腰间系着条红绸裤带，估计是怕再被人笑“穷酸”，可那裤带系得太紧，勒得他肚子都鼓起来了，看着有点滑稽。
“都看好了！”王虎站在演武场中央，清了清嗓子，故意把灵力往身上涌，练气四层的灵力波动散开来，震得地上的尘土飘起来。他手里的大刀挥了挥，耍了个不算熟练的刀花，“今天我给你们演练《烈火刀法》的第一式，烈火焚身！”
周围的弟子们配合地鼓掌，掌声稀稀拉拉的，夹杂着几声没憋住的偷笑。王虎脸一沉，没心思计较，双手结印，嘴里念着法诀：“天地灵气，聚我身前，化火为刃——”
法诀念到一半，突然“啪嗒”一声脆响。
全场瞬间静了。
王虎愣了愣，低头一看——腰间的红绸裤带，断了。
裤带断得干脆，红绸子飘落在地上，他的锦袍下摆没了束缚，“哗啦”一下往下滑，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衬裤，衬裤的膝盖处还破了个洞，露出块黑黢黢的补丁。更要命的是，裤带崩断的瞬间，还伴随着一声“噗——”的奇响，响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带着点闷闷的颤音。
“哈哈哈哈！”
第一个笑声炸响，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哄笑，比上次赵干被气晕时还响。有人笑得直接从石凳上摔下去，有人手里的茶水喷了前面人一后背，还有人拍着大腿，笑得直喊“不行了，我肚子疼”。
“妈的！谁他妈笑！”王虎气得脸通红，双手死死拽着往下滑的锦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想运转灵力把裤带接上，可越急越乱，灵力在手里打了个转，差点烧到自己的袖子。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王虎！你别装了！你昨天还偷偷跟我说，你暗恋内门的刘师姐，说等你晋升内门，就去跟她表白，还说要送她你偷鸡换的玉佩！”
“轰——”
这句话像颗炸雷，演武场的笑声瞬间掀了顶。
“我靠！真的假的？王虎暗恋刘师姐？”
“刘师姐可是内门出了名的冷美人，他也配？”
“偷鸡换的玉佩？哈哈哈哈，怪不得昨天看见他拿着块破玉佩，原来是想送师姐！”
王虎的脸，瞬间从通红变成青紫，再变成惨白。那是他昨晚跟跟班喝酒时，偷偷说的真心话，没料到会被人当众喊出来！他猛地转头，盯着人群里喊出声的那个弟子——是他昨天的跟班之一，现在正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你……你他妈敢出卖我！”王虎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想冲过去揍那个跟班，可刚迈一步，锦袍又往下滑了滑，他赶紧又拽住，狼狈得像个小丑。
“虎哥……不是我要说的，是……是大家都在传……”那跟班赶紧往后退，声音里满是慌乱，“而且……我们昨天抢了林师弟的资源，现在……现在大家都说，这事是你不对……”
这话一出，另一个跟班也赶紧站出来，往人群里躲：“虎哥，我妈让我早点回去修炼，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的那个跟班见势不妙，也跟着跑了，跑之前还不忘把王虎掉在地上的大刀捡起来，远远扔给他：“虎哥，你的刀！我就不陪你了！”
小团体，瞬间瓦解。
王虎站在演武场中央，手里攥着大刀，拽着往下滑的锦袍，看着空荡荡的身边，看着周围笑得前仰后合的弟子，听着那些“偷鸡贼”“暗恋狂”“裤带断”的嘲讽，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比被鸡啄了鼻子还丢人，比摔进鸡窝还丢人！
“羞愤欲死”这四个字，此刻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张了张嘴，想骂，想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猛地一跺脚，捡起地上的红绸裤带，拽着锦袍，头也不回地往演武场外跑，跑的时候，锦袍下摆还在晃，衬裤的破洞看得清清楚楚，身后的笑声和嘲讽声，像刀子似的扎着他的背。
林孞坐在角落，磕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嘴角勾了勾——【社死日记】的效果，比他想的还猛。昨晚他回去后，又在日记上添了两句：“王虎次日演练法术时，裤带崩断，出尽洋相；其暗恋内门刘师姐之事，当众曝光。”没想到系统还加了“奇响”的彩蛋，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兵不血刃，就解决了王虎这个麻烦，还顺带让他的小团体散了——比直接揍他一顿，痛快多了。
演武场的笑声渐渐小了，弟子们的眼神开始往林孞这边瞟。昨天还没人敢多看他，今天却不一样了——王虎那么嚣张，还有李管事撑腰，结果一夜之间，就被搞得威信扫地，小团体瓦解，谁都能猜到，这事跟林孞脱不了干系。
“好家伙，这林师弟，看着不起眼，手段是真狠啊……”
“没动手，就把王虎搞成这样，比打一架还厉害！”
“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别不小心得罪了，落得跟王虎一样的下场……”
忌惮的声音，悄悄在人群里传开来。林孞假装没听见，慢悠悠地站起身，往事务殿的方向走——他估摸着，王虎的事一闹，他的资源，该送回来了。
果然，刚走到事务殿门口，就看见昨天那个抢他资源的跟班，手里捧着个布包，一脸谄媚地跑过来：“林……林师弟！这是你的资源！”
林孞接过布包，掂了掂，比昨天的沉了不少。打开一看，里面有六枚下品灵石，四瓶聚气丹，比他原本该领的，多了一倍。
“这是……”林孞挑了挑眉。
“是……是虎哥让我送的！”跟班赶紧说，眼神躲闪，“虎哥说……说昨天不该抢你的资源，这是赔给你的，双倍！还说……还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
旁边的事务殿管事，也凑过来，脸上堆着笑：“林师弟，昨天的事，是王虎不懂规矩，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以后你的资源，我亲自给你留着，谁也不敢动！”
林孞笑了笑，没说话，把布包往怀里一揣。不用问，肯定是管事怕了，怕他也用对付王虎的手段对付自己，才让王虎双倍赔偿，还亲自出面安抚。
不费吹灰之力，不仅拿回了资源，还多拿了一倍，顺带在了你外门立了威——这买卖，血赚。
他转身往小院走，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身后的事务殿门口，跟班还在偷偷望着他，管事也在跟其他弟子交代着什么，估计是让他们别惹林孞。周围路过的外门弟子，见了他，都赶紧低下头，连脚步都放轻了。
林孞摸了摸怀里的布包，灵石硬邦邦的，聚气丹的药香很浓。他心里琢磨着——外门的麻烦，解决了一个，接下来，就是准备一个月后的小比，拿前三，拿情绪领域的奖励。
至于那些对他的忌惮，也好——至少没人再敢随便来抢他的资源，没人再敢挡他的路。
走到小院门口，他抬头望了望内门的方向，那里的楼阁隐约可见。王虎的事，只是外门的一个小插曲，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周恒，苏媚，陈默，还有那个藏在宗内高层的内鬼。
他推开院门，桂树的香气飘进来，他笑了笑，从布包里摸出一枚灵石，攥在手里——双倍资源，刚好够他加快修炼速度，争取在小比前，把《星辰炼体诀》练到第二重。
外门的水，虽然深，但只要用对了手段，也能走得稳，走得顺。而他，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