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落地窗，轻柔地洒在地板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市区的清晨格外安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鸟鸣，混合着楼下街道上稀疏的车声，构成一幅平和的画面。林晚缓缓睁开眼，意识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头晕的症状减轻了大半，只是浑身依旧有些乏力，胸口的胀痛彻底消散了，这是她连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侧头看向旁边的病床，苏清月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灵犀墨锭，借着晨光仔细观察，眼神专注。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往日里的锐利与警惕淡了些，多了几分沉静。
“醒了？”苏清月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感觉怎么样？头晕好多了吧？”
林晚轻轻点头，声音比之前清亮了些：“好多了，没那么晕了。你又在看墨锭？”
“嗯，昨晚研究到半夜，发现一点新东西。”苏清月起身走到林晚床边，将墨锭递过去，“你看，用温水敷过之后，墨锭侧面的‘阁’字残痕旁边，还藏着一道极淡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晚接过墨锭，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显然苏清月刚才用温水敷过。她顺着苏清月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阁”字残痕旁边，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纹路，像是半个箭头，指向墨锭的底部。指尖下意识摩挲着纹路，脑海里闪过竹牌上的缠枝纹，两者似乎有某种隐秘的关联，而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也顺着指尖悄然爬上太阳穴。
“这是什么？”林晚皱了皱眉，下意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那刺痛感来得突然，像是有细密的针在轻轻扎着，伴随着短暂的视线模糊，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苏清月立刻察觉到不对，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怎么了？又头晕了？”
“没事，”林晚摇摇头，试图掩饰那瞬间的不适，“可能就是没完全恢复，有点累。”她强撑着集中精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墨锭上，可那刺痛感却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指尖与墨锭的接触愈发清晰，甚至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像是个指引方向的标记。”苏清月没有松开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我试过用你的竹牌贴近它，竹牌会微微发烫，说明两者确实有关联，这纹路说不定指向某个具体的地方。”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默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份早餐，肩头的纱布已经拆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气色好了许多。“护宝会的人送来的早餐，清淡易消化，适合你们现在吃。”他将早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林晚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林姑娘，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林晚勉强笑了笑：“不用麻烦，就是刚醒，有点没缓过来。”她接过苏清月递来的粥，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稍微缓解了些许不适感，但太阳穴的刺痛依旧隐隐存在，像是一根拔不掉的细针。
陈默将早餐放好，沉声道：“护宝会传来消息，影阁在青竹村周边搜不到我们，已经撤回了大部分人手，只留下几个暗哨盯着，周叔他们正在清理那些暗哨，暂时没什么危险。另外，护宝会还查到一点关于灵犀修复术的零星记载，说这门手艺不仅能修复文物，还能感知古物的气息，但……似乎有不小的代价。”
这话一出，林晚和苏清月都顿了一下。林晚握着粥碗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泛起一丝波澜——爷爷以前确实叮嘱过她，灵犀修复术不可轻易动用，尤其是面对年代久远、气息强烈的古物，可他从未细说过代价是什么。
苏清月立刻追问：“什么代价？护宝会查到具体的了吗？”
“暂时没有详细记载，只说‘以精气为引，过则伤身’。”陈默靠在墙边，目光落在林晚身上，“青竹村祠堂里，你强行感知竹牌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不舒服了？后来晕倒，恐怕也不只是中毒那么简单。”
林晚沉默了。她确实不想让两人担心，一直刻意隐瞒着，可陈默的话戳中了要害。青竹村祠堂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竹牌的那一刻，除了毒素带来的眩晕，还有一股强烈的抽离感，像是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竹牌吸走了，那种疲惫感，远非普通中毒所能解释。
苏清月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已然有了答案，语气不由得沉了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也不确定，”林晚轻声道，“以前修复普通文物时，只是会有点累，没想到这次面对竹牌和墨锭，反应会这么强烈。”她放下粥碗，再次拿起竹牌，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贴近了墨锭上的纹路。
竹牌果然微微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反应都要温和，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但与此同时，林晚太阳穴的刺痛骤然加剧，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苏清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一把抽走了她手中的墨锭和竹牌，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别再试了！你没发现吗？每次你触碰这两件东西，脸色就会更白一分。”
林晚靠在床头，喘了口气，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却依旧有些发晕：“可这是找到爷爷的线索……”
“线索重要，你的身体更重要。”苏清月打断她，将竹牌和墨锭放到远处的桌子上，“护宝会已经在查‘阁’字残痕的来历，也在找关于灵犀修复术副作用的资料，我们不用急在这一时。”
林晚看着被拿走的墨锭和竹牌，心里既焦急又无奈。她能感觉到，那两件古物在召唤她，里面藏着爷爷留下的关键信息，可每次触碰带来的不适感，又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晨光依旧温暖，却驱散不了几人心中的疑虑。林晚的能力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所谓的“代价”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像一层薄雾，笼罩在三人心头，而探寻答案的路，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