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安排退路
萧凛在床边静坐到天光将明，方才悄然离去。
李晴儿是在九芽的呼唤声中醒来的。九芽一眼便瞧见了那被换下的床褥，以及李晴儿颈间、臂上无法遮掩的青紫痕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与狠意：“小姐，是谁干的？奴婢……奴婢去杀了他！”
李晴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哑：“傻九芽，若真能杀得了他，我昨夜便已动手了。事已至此，我们得想法子活下去。你先定定神，去母亲那儿禀告一声，就说我身上不便，月事来了，过几日再去给她请安。”
李晴儿庆幸着：幸亏每次月事都会折腾没她半条命，还没一个准时间，这样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至于立刻露馅，能斡旋一下。
九芽用力擦了擦眼泪，转身出去用冷水狠狠敷了面，待眼中红意稍褪，才又回到床边，哽咽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夫人那儿。您还有何吩咐？”
李晴儿抬手轻轻抚了抚九芽的头发，柔声道：“先去主院吧，回来再与你细说。”
待九芽离去，屋内重归寂静。李晴儿怔怔地望着帐顶，唇边泛起一丝苍凉的笑意，喃喃自语：“真是……逼人太绝啊。这是要我的命啊，贼老天……” 此刻，她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于那个男人的承诺。若他食言，前方恐怕真的只剩死路一条。
九芽很快归来，她沉默而细致地服侍李晴儿穿衣洗漱，又将早膳一一摆好，轻声劝她用些。李晴儿确是饿极了，昨夜一番折腾，体力早已耗尽。她吃得比平日快，也多了些。九芽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圈始终红红的。
用完最后一口粥，李晴儿拉过九芽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
“我都不难过了，你也别再难过了。”她看着九芽，眼神已恢复平静，“接下来，小姐我要安排咱们的退路了。九芽，你可愿意跟我走？”
九芽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九芽愿意！小姐去哪里，九芽就去哪里！”
“好。那从现在起，一切听我安排，莫要多问，可以吗？”
得到九芽肯定的眼神后，李晴儿压低声音，条理清晰地吩咐起来：
“首先，后日会有一对老夫妇来府中寻亲，寻的就是你。届时，我会当着母亲的面，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见九芽神色一急，李晴儿轻轻按住她的手，安抚道：“不是要你离开我。是要你先离府，去东市的‘朋来客栈’订一间房，在那里等我。十日内，我必去与你会合。”
见九芽平静下来，她继续交代：“出府之后，你每日卯时三刻，去府邸后门附近等着。我需要你先备好一身粗布衣衫给我。咱们得慢慢把需要带走的物品运出去。”
九芽认真记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晴儿深吸一口气，继续一项项交代其他事宜，每一个细节，都是她们逃离这牢笼，走向未知生路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