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尘感觉自己身上每一根骨头都要碎了，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就连永灵刀都撒手而出。
“萧瑟，好了没！”东方凌尘强忍剧痛，大声吼道。
萧瑟缓缓睁开双眼，无数星尘在他漆黑的眼眸之中闪耀，两个明亮的眼珠之中，似乎蕴含着一个无穷无尽的小宇宙。
“一剑升九霄，见仙人逍遥！”
萧瑟一剑挥出，生死立诀！
空中的云停住了，太阳的光也停住了，就连吹过的风也停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完全静止。
属于萧瑟的道，在这一刻踏出。
没有震慑九霄的龙吟，没有碎裂寰宇的爆炸，当停下的风再度吹起、停滞的云朵缓缓散开之时，明德帝的身上轰然炸开一道剑痕！
明德帝倒在了地上，在那扭曲尖锐的哀嚎声中，无数金色的光点从那剑痕之中喷洒而出，那是被他强行灌入身体的天道之力，如今已经挣脱了控制，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萧瑟他......成功了......哈、哈哈！”东方凌尘趴在地上，捏紧拳头，刚一发笑，身上的剧痛却又再度传来，疼的他咬牙咧嘴。
萧瑟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眼睛也不由得模糊起来。他的身子向前微倾，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好在他及时用天斩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勉强以半跪的姿势维持住身形。
裂国剑法，碎天，成功了。
只是萧瑟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的那一剑，已然超越了百年前萧毅所创造的裂国剑法，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一个因果法则的境界。
萧瑟挥剑，这是因......
明德帝中剑，这是果......
这一剑甚至不需要过程，因为在“因”出现在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最终的“果”，也正是因为萧瑟使出了这本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一剑，方才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
万幸，他成功了......
......
......
......
可，他真的成功了吗？
当东方凌尘与萧瑟看见明德帝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绝望几乎瞬间侵蚀他们的理智，彻骨的寒意令二人近乎无法呼吸。
萧瑟想要再度站起，可他的手脚、他的躯干，好像都已经不属于他。可以说，除了那会动的眼睛，萧瑟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
“楚河，你这一剑，很厉害啊。”明德帝的身体有些摇晃，此刻的他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面貌，除了那猩红的眼睛与隐约的黑气之外，已然没有了刚才那恶鬼的模样。
明德帝现在也很虚弱，只是他再虚弱，也还是鬼仙境的修为。
如果此时天启城中所有的高手都在这里，众人联手之下，定然能够将他完全击杀。
只可惜，现在的皇城，只有他们三个人。
东方凌尘看向萧瑟，心知刚才那一剑已然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现在勉强能动的，只有自己。
“可惜了，最后赢的还是孤。”明德帝冷笑一声，抬手挥出一道剑指，一道黑烟打在了萧瑟那撑着的膝盖上，萧瑟的齿间发出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
“该死！”东方凌尘咬紧牙关，想要从地上爬起，而然他当支起身子，便对上了明德帝那猩红的眼眸。
明德帝猛的抓住东方凌尘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黑色的雾气锁住了东方凌尘的经脉，让他身上所有的真气完全停滞。
东方凌尘的脸已经瘪的通红，伸手捶打在明德帝掐着他的那只手臂上。然而明德帝纹丝不动，既没有加大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放下的打算。
明德帝就像是一个最终的胜利者，想要静静看着猎物在手中痛苦的窒息至死，从而满足他那病态的虚荣。
“凌尘，萧凌尘，东方凌尘......”明德帝讥讽的笑道，“五年了，五年来，孤在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之中瞧见你的身影，看着你提剑斩下孤的头颅，放在皇座之上向文武百官炫耀，今日，孤终于可以完结这场噩梦了。”
东方凌尘的脸已经涨的开始发紫，当他亲耳听见自己原来就是明德帝的心魔之时，他既想发笑，又想破口大骂明德帝，可咽喉被卡，一肚子的脏话，口中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父皇，住手！”萧瑟勉强抬起头，沙哑的喊道，可沉浸在最后的胜利之中的明德帝又怎能听见他的声音？
东方凌尘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插在地上的永灵刀，伸出右手，心念急转，想要召回自己的刀，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伸手，永灵刀却在那里纹丝不动。
明德帝似乎看穿了东方凌尘的心思，指尖的力度忽然加大了一些。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冷声道：“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是天生兵人吗？孤锁了你的真气，你以为你还能像五年前在法场时那样到处抢剑来用？”
明德帝手中又放松了一点，好像生怕立刻就把东方凌尘掐死。他语气微微一顿，缓缓道：“东方凌尘，孤不怕告诉你，孤曾经后悔过杀了若风，但杀你，孤从未后悔过。”
东方凌尘咬紧牙根，心中怒气涌上心头。
去你妈的萧若瑾，你还敢提我的父亲？
东方凌尘心血上冲，父亲萧若风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想起了萧若风此生唯一传给他的那套剑法，也想起了那足以引动天地的剑招。
可是，他手中无剑。
一个无剑的兵人，如何使得天下间最强的剑法？
东方凌尘的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根七彩腕带虚影，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手中无剑，你的心中难道也没有剑吗？想一想，你在天下第一楼中收获的东西，不仅仅只有力量，还有那一往无前的少年意气！”
“这个声音是......王权富贵......？”
“是了，如果我与你身上留着相同的兵人之血，那便应该能够与你使出相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