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姐，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怪渗人的。”东方凌尘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东方凌尘承认，李寒衣是他心目中排第二的女神，但是这位姐姐不能笑，尤其不能对着他笑。
因为大多数时候，寒衣一笑，生死难料。
对于东方凌尘而言，李寒衣不是亲姐胜似亲姐，这种血脉压制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不打算上楼去吗？”李寒衣冷声道。
“这，萧瑟上去应该就够了吧？毕竟天斩剑是他们萧家人的，我一个东方家的人也不合适啊。”东方凌尘尬笑道。
“凌尘，齐天尘羽化前特地交代，让你们二人一起登上天下第一楼，一定有他的深意，我知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想要走过前面的剑阵十分危险，我会送你过去的。”李寒衣目光灼灼，眼神之中满是恳切之意。
东方凌尘自是知道现在是整个北离乃至于整个世界生死存亡的时候，虽不知齐老头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就是登楼罢了。也许真的这位老神仙真的神机妙算，给他留了什么机缘吧。
“不用了，区区一个剑阵而已。”东方凌尘摆了摆头，迈着悠闲的步子踏上了萧瑟刚刚闯过的剑道。
“不要大意，这个剑阵的剑势不弱，你确定不要我陪你过去吗？”李寒衣略感担忧的问道。
刚才萧瑟可是用上了裂国剑法的破风境才闯过了剑阵，如今东方凌尘手无寸铁，却不知哪来的自信。
不过瞧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又像是有绝对的自信。
反正李寒衣已经打定主意，知道东方凌尘遇到危险，自己便会立刻出手，这第一层剑阁之中的剑阵虽然玄妙，但还拦不住一位剑仙。
东方凌尘站在剑道之上，环视四顾，只感觉两侧剑台之上的长剑隐隐散发出莫名的剑意。
他抬脚向前，跨出第二步，那些长剑如同刚才那般剧烈晃动起来。
第三步，剑气扩散，阵阵剑鸣之声在剑阁之中回荡，宛如龙吟破云。
当东方凌尘迈出第四步时，剑阁之中的剑再度飞起，剑身调转之间，剑锋已经对准了他的身形。
李寒衣的手已经放在了听雨的剑柄之上，只要这些浮空的长剑刺向东方凌尘，她便会毫不犹豫的拔剑。
东方凌尘抬起头，目光凌冽的朝着那对准他的一柄柄长剑看去，缓缓开口道：“你们既然都是萧氏先祖的佩剑，那便该知道自己应该守护的是北离百姓，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还想着给后世子孙所谓的考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孝子孙萧若瑾一年成魔你们不管，国运遭窃天道有失你们不管，还敢在此拦我？跟我滚回去！”
东方凌尘一声怒喝，周身瞬间爆发出一道凌冽的兵气。
他的声音化作层层叠叠的余响，在剑阁之中回荡开来。
烛火微动，剑影摇摆。
那漂浮在空中的数十把长剑竟同时发出阵阵颤抖，“唰”的一声全部飞回了自己原本的藏剑台中，又变回了那一柄柄安静的摆饰。
东方凌尘满意的点点头，口中喃喃道：“嗯，还能讲讲道理，看样子一个个临终之前还没得老年痴呆。”
“差点忘记了，你是兵人之躯，区区无主的剑阵，根本伤不了你。”李寒衣的声音忽然从东方凌尘的身后传来，言语之中似是还带着几分笑意。
东方凌尘转过身，“嘿嘿”一笑，故作谦虚道：“寒衣姐，过奖、过奖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既然喊一嗓子，就能让这些剑归为，刚才为什么看萧瑟打半天？”李寒衣似笑非笑的朝着他一挑眉梢。
东方凌尘见自己刚才看好戏的行径被李寒衣揭穿了，倒也不尴尬，反正他脸皮厚实的很。
“萧瑟自己非要耍帅，怪我喽？况且我不是把血见给他了嘛，这也不算是袖手旁观了。”东方凌尘一本正经的狡辩道。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上去吧。”李寒衣催促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吗？”东方凌尘犹豫了一下后问。
李寒衣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一路杀到钦天监，你们进了天下第一楼，夜鸦定然收到了消息。也许他不会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但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做事不管。所以，我会在这里帮你们掠阵。”
李寒衣的话让东方凌尘一怔，赵玉真在摘星阁上抵抗天道，自由玄法护体，而李寒衣为他们看阵，便是要以一人面对可能来犯的药人。
“寒衣姐，你要小心。”东方凌尘郑重的说道。
李寒衣摆了摆手道：“臭小子在小看谁呢？，你别忘了，我可是雪月剑仙李寒衣，我入剑仙境的时候，你连马步都扎不稳呢。”
“切，不领情拉倒。”东方凌尘背着手，闲庭信步的来到那刚刚被萧瑟打烂的黄铜门前。
忽然，他转过身，隔着老远对李寒衣道：“寒衣姐，等今天的事结束，回头我给你做糖葫芦吃吧，我现在的手艺可是特级厨师的水准，做出来的东西老好吃了。”
李寒衣微微正愣了一下，思绪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少时，她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坐在家里的院子里，看着阿爹被阿娘按在板凳上揍，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开裆裤、流着大鼻涕的小屁孩......
李寒衣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东方凌尘笑了笑。
这一次，她笑的很美，很好看。
“好，刚巧，最近我特别喜欢吃酸酸的东西，若是做的不好吃，你就完蛋了。”李寒衣对东方凌尘道。
“放心，一两银子一颗，不好吃不收钱！”东方凌尘说完，还不等李寒衣回话，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李寒衣的笑容僵在了那里，忽然觉得手心有些痒。
果然，爹爹说的没错，男人至死是少年......
李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当她再睁眼时，眼中已然升起了骇人的剑意。
她转过身，迈出天下第一楼的门槛，一个神情冷漠，一袭黑衣的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个男人留着一副浓密短须，身材魁梧，周身散发着灼热的真气。
他左手持剑杀怖、右手持剑刹雷，虽是一个药人，可身上却能感受到冲天的剑意。
李寒衣长叹道：“我料到了夜鸦一定会派高手前来，只是没想到派的却是你。只可惜，即便是你，就算看在无桀的份上，我亦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才是对你爱最大的尊重。”
“出剑吧，雷轰，让我看一看，你是否能够不负雷剑仙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