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把西院的木屋都罩得严严实实。李长生盘膝坐在床上，指尖捏着块下品灵石，眉头却越皱越紧 —— 已经半个时辰了，丹田的热流只比之前浓了一丝，吸收灵气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比前几天足足慢了三成。
“怎么会这样？” 李长生睁开眼，把手里的灵石放在桌角。灵石表面的光泽已经黯淡了不少，可转化成的能量却少得可怜。他运转《混沌创始诀》，感受着丹田的状态 —— 热流依旧凝练，可像是遇到了 “天花板”，无论怎么引导，都没法再快速吸收灵气，就像干涸的河床，水流再大，也渗不进硬邦邦的土地。
他心里清楚，这是《混沌创始诀》第一层中期的瓶颈到了。之前靠着药园的灵气、下品灵石，还有偶尔从变异凝血草里吸收的微弱能量，进度一直很稳，可到了中期后段，普通的灵气已经不够用了，需要更精纯的能量来突破 —— 比如聚气丹。
可宗门每月只发一枚聚气丹，他之前给了林小凡，这个月的还没到日子。就算到了日子，一枚聚气丹也不够支撑突破瓶颈，至少得三枚以上，才能让丹田的热流积累到突破的程度。
“去哪里弄更多的聚气丹呢？” 李长生靠在床板上，心里琢磨着。去任务堂接高难度任务？可外门的高难度任务大多需要炼气三层以上的修为，他现在才炼气一层中期，去了也是送死；跟其他弟子买？他手里只有几枚下品灵石，根本不够买聚气丹 —— 一枚聚气丹至少要十块下品灵石，三枚就是三十块，他连一半都凑不齐。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林小凡 —— 之前林小凡说过，他家以前是炼丹世家，他懂药材，说不定知道哪里能弄到聚气丹，或者…… 能弄到聚气丹的药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长生立刻坐直了身子。他之前没好意思麻烦林小凡，毕竟已经给过他一枚聚气丹，再开口要药方，总觉得有点得寸进尺。可现在修炼遇到瓶颈，要是不尽快突破，以后面对那些盯着他的小团体，会更被动。
“明天找小凡问问吧，要是他不方便，就算了。” 李长生在心里打定主意，把桌角的灵石收好，重新盘膝坐下，试着用《流云基础心法》的技巧引导灵气 —— 虽然慢，可总比停下来强。
第二天一早，李长生去药园做任务时，特意留意了东边的凝血草。那株变异的草又长了点，嫩芽已经有小拇指盖大小，颜色变成了深绿色，摸起来温热的，识海里的绝仙剑影只是轻微颤动了一下，没再像之前那样渴望。刘管事还是坐在门口喝茶，见了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提凝血草的事，可李长生总觉得，刘管事的目光时不时就往东边飘，像是在观察那株草的变化。
傍晚收工后，李长生没直接回屋，而是绕到隔壁 38 号木屋门口。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一盏小油灯，能看到林小凡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小册子，正低头看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小凡，你在吗？” 李长生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咳嗽声停了，林小凡赶紧起身开门，看到是李长生，脸上露出笑容，声音还有点沙哑：“长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刚煮了点草药水，你要不要喝点？”
李长生走进屋，屋里比他的木屋还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条凳，桌角堆着几本小册子，上面画着各种草药的图案，应该是林小凡家传的药材图谱。林小凡给李长生倒了杯草药水，水是淡绿色的，带着点清苦的味道。
“这是我自己配的，能缓解咳嗽，还能轻微补充点灵气，你试试。” 林小凡坐在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点拘谨。
李长生喝了口草药水，清苦中带着点回甘，喝下去后，胸口暖暖的，很舒服。他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凡，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打听点事。”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林小凡赶紧点头，眼神里满是真诚 —— 李长生之前给了他聚气丹，让他的修炼速度快了不少，现在李长生有求于他，他肯定要帮忙。
“我最近修炼遇到了瓶颈，” 李长生组织了一下语言，“《混沌创始决》需要很多能量才能突破，我想问问你，除了宗门每月发的聚气丹，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弄到聚气丹？或者…… 聚气丹的药方？”
林小凡听到 “聚气丹方” 四个字，脸色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聚气丹是低阶丹药，药方不算太珍贵，可…… 可宗门里的丹方都是管制的，只有内门的炼丹弟子才能接触到。我家以前是炼丹世家，我爷爷留下过一些丹方，其中就有聚气丹的，可……”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李长生赶紧打断他，“我就是随口问问，别为难自己。”
“不是不方便，” 林小凡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感激，“你之前给了我聚气丹，帮了我大忙，我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拒绝你？只是…… 我爷爷留下的聚气丹方是残缺的，少了一味辅药的记载，而且有些药材在宗门里不好找，需要去外面采。”
“残缺的也没关系！” 李长生心里一喜，“只要有药方，我可以试试找替代药材！”
林小凡点了点头，从桌角的小册子堆里拿出一本最旧的，封面都快掉了，里面的纸页发黄，还有不少水渍。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找到聚气丹的那一页，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和一根炭笔，趴在桌上，慢慢默写起来。
他的字迹很娟秀，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还在旁边标注了药材的用量：“聚气丹的主药是‘聚气草’，辅药是‘灵叶’‘露水珠’，还有一味…… 我爷爷的笔记里只写了‘青色根茎，生在阴湿处’，没说具体名字，我猜可能是‘青根草’，不过不确定。”
李长生凑过去看，草纸上写得很清楚：聚气草三钱，灵叶五片，露水珠十颗，青根草二钱，用灵泉水熬煮半个时辰，过滤后凝结成丹。虽然少了一味辅药的准确记载，可至少知道了主药和其他辅药，已经比他之前毫无头绪强多了。
“这些药材哪里能找到？” 李长生赶紧问。
“聚气草和灵叶，宗门的药园里就有，” 林小凡指着草纸，小声说，“不过药园的药材是管制的，不能随便采，要是被刘管事发现了，会扣贡献点的。露水珠比较好找，每天清晨的荷叶上就有，尤其是宗门后山外围的荷塘，露水珠又大又纯。至于青根草…… 我听爷爷说，青根草喜欢生在阴湿处，后山外围的山沟里应该有。”
“后山外围？” 李长生心里记了下来，“那里安全吗？”
“后山外围相对安全，” 林小凡点了点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也有低阶妖兽出没，比如‘青纹蛇’‘灰毛鼠’，都是炼气一层到二层的实力，虽然不厉害，可要是被咬到，也会中毒，得用‘解蛇草’才能解毒。你要是去的话，一定要格外小心，最好带上武器，多准备点解毒的草药。”
李长生心里一暖，林小凡不仅给了他丹方，还特意提醒他注意安全，连解毒草药都想到了。他接过草纸，小心地折好，贴身放好，对着林小凡深深鞠了一躬：“小凡，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不用谢，” 林小凡赶紧扶起他，又咳嗽了两声，脸色有点苍白，“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做了点小事。对了，我这里还有点‘解蛇草’的干品，你拿着，要是遇到青纹蛇，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就能解毒。”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草药，递给李长生。李长生接过布包，心里满是感激 —— 他没想到，林小凡会想得这么周到。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免得张默担心。” 李长生站起身，“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好，你路上小心，要是采药材遇到麻烦，记得赶紧回来，别硬拼。” 林小凡送他到门口，又叮嘱了一句。
李长生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夜色已经深了，西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虫鸣声。他摸了摸胸口的草纸，心里满是期待 —— 有了聚气丹方，只要找到药材，就能自己炼制聚气丹，突破《混沌创始诀》的瓶颈就有希望了！
回到屋里，张默还在修炼，看到他回来，睁开眼问：“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找小凡问了点药材的事，” 李长生笑了笑，没多说，“我也该修炼了，争取早点突破瓶颈。”
张默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闭上眼睛继续修炼。李长生盘膝坐在床上，拿出林小凡给的草纸，借着油灯的光，又仔细看了一遍 —— 聚气草、灵叶、露水珠、青根草，还有后山外围的荷塘和山沟，这些信息在他脑海里慢慢清晰起来。
他知道，采药材肯定会遇到危险，后山的低阶妖兽虽然不厉害，可他只有炼气一层中期，还得小心应对。但为了突破瓶颈，为了能在那些盯着他的小团体面前站稳脚跟，这点危险不算什么。
“明天就去后山外围看看，先采点露水珠，找找青根草的踪迹。” 李长生在心里打定主意，把草纸收好，重新捏起下品灵石，运转《混沌创始诀》—— 虽然速度慢，可他相信，只要有了聚气丹，很快就能突破瓶颈，让自己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而隔壁的 38 号木屋里，林小凡坐在桌前，看着爷爷留下的旧册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摸了摸怀里的聚气丹瓷瓶，心里满是庆幸 —— 幸好遇到了李长生，不仅帮了他，还让他有机会用到爷爷留下的丹方，说不定以后，他还能重新拾起家族的炼丹术，让林家的炼丹世家之名，再次传扬出去。
夜色渐深，西院里的油灯一盏盏熄灭，可李长生和林小凡的心里，却都燃起了新的希望。一枚小小的聚气丹方，不仅连接了两人的友情，也为李长生的修炼之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