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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诸王图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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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承隐直视着太阳。

这时的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上边伸着懒腰边爬起来。它诚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光球,但正因它还在升起途中,它的光芒并不强烈,仅仅称得上深蓝色天幕中一块金红的圆形贴纸,与中天之日差得远呢。

因此,曹承隐能够安然地注视着她。

“咳、咳、咳……”

曹承隐身旁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咳嗽声,这声音来自曹承隐身旁的年轻人。曹承隐见状连忙来到青年的身旁,一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关切地说道:

“世子实在忍受不住,就先回大帐稍作休息吧!”

“万万不可!”

青年一口回绝了曹承隐,他的神情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恍惚般地说道:

“燕王和凝王就快到了,我绝不可以亏废了礼节,不然父王会对我失望的,更何况…更何况现在二弟打了胜仗,父王他、父王他一定…一定会……”

“世子”

曹承隐用平静的语气安抚住了惶恐着的青年,向青年说道:

“您大可宽心的,还记得在下对您说过的吗?大王要的未必得是一个骁勇善战的继承人,他的年纪大了,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保证他的所有子女都平安的继承人,许志威没机会的。而您,您只要始终稳重谦和,无论许志威多么嚣张您都友善待之,您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

“多谢!”青年向曹承隐露出一抹略带疲惫的笑容。“倘无你在,只怕我早就扛不住了。”

“不,世子,这并不是在下的功劳。您一直以来都是个有才干的人,只是您始终不够自信而已。”

曹承隐身旁的这名年轻人名为许志才,当今宣国国王的长子兼世子。

宣国对旧日霸主大昭朝廷的用兵大获成功,大昭在踏江以北的残余据点成为了宣国的碗中肉,只待一口吞下。曾经的天朝上国垂垂老矣,新的主宰似乎在逐渐崛起。

宣王见初战大捷,大昭在踏江以北领土的归属几乎没有悬念,通往中原的大门即将向他敞开。

宣王遂邀请地处东北的燕国国君以及地处东南的凝国国君前来会盟,商议共伐大昭一事。

其中,宣、燕原先都是大昭设立的藩属,而凝国则是一半岛上的“蛮夷之国”,就连凝国开国国君也是趁先朝动乱之际跑路到凝国之地的前朝贵族。

换而言之,他们曾经统统只是大昭帝国的狗,可狗如今变成狼,并且合在一起图谋着把迟暮的帝国分食殆尽。

会盟的地点选在了三国的一处交际地,这里是踏江边上的一个湖泊,名为垚泽。

值得一提的是垚泽十几年前还不叫垚泽,在十多年前,三国国君还举行过一次会盟,重新议定了三国边界,由于垚泽刚好位于三国领土的交界之处,垚泽的名字也就由此得来。

垚泽这里也下了些雪,不过远不如丰平城那边猛烈,在宣王那浩大行辕区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清晨时风平云舒,而垚泽周围又是平原,这令视野显得格外开阔,负责在营门接待的许志才和曹承隐很容易看到赶来的队伍。

先抵达的是一支全员骑着马的队伍,远远看去,就跟一支斥候部队似的。

为首的那人头发花白,胡须宛如一道银白色的瀑布,皮肤也生出了不少褶皱。可他双眼炯然,挥动马鞭时的动作刚健有力、腰间又悬了一把虎筋弦硬弓,就算让此老者冲锋陷阵,只怕也鲜有人可以阻挡下他。

“那人便是当今燕王,燕悼宜。只是……三国盟会,燕王的阵仗却如此寒酸,难道就如此轻视我大宣吗?”

许志才目向为首那人,对曹承隐说道。

当然了,许志才很清楚燕王只是看似带了这么点人马,实际上由燕王亲弟率领的两万人马早已做好警戒应对不测。

曹承隐注视燕悼宜的眼神很是微妙,当燕军军旗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眸中腾然升起一股火焰,可随着他的目光转移向燕悼宜,这抹火焰迅速熄灭于平淡之中。

燕悼宜赶到许志才二人身前时终于率随从停下了马,他一手勒住马缰,一手还抓着马鞭,脊背如同高山般挺拔,正以俯视打量着许志才二人。

“小侄见过燕王。”

许志才向燕悼宜行了一礼,曹承隐也一同行礼,但曹承隐时不时就以复杂的目光瞟向燕悼宜,使得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燕悼宜看着二人的反应,爽朗地笑了笑,道:

“你家大王又给本王设了什么套啊?”

燕悼宜的话语无疑很不留情面,可他笑得又真,仿佛真的是出自直爽说出的。许志才和曹承隐的心都为之一沉,曹承隐及时笑着回应道:

“这天底下还有套子可以套住燕王的十万铁骑吗?”

燕悼宜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着。

“好!说得好!本王喜欢,儿郎们,都下马吧!”

燕悼宜带领随从下马,他们的战马被宣国方侍从牵入马槽中看护,燕悼宜还不忘嘱咐一声必须要用燕地的草料喂养。

燕悼宜穿着甲胄,腰间一边别着剑,一边还挂着弓,背着的箭篓装满锋利的箭矢,令人难于相信他是位王者而非统帅。他这般模样向大营大步走去,不免让许志才犯了难。

“燕王待会还要和宣王聚会,这般打扮只怕不妥,不如将甲胄和武器都先交与部下保管。”

“怎么?”

燕悼宜浓密的眉毛一下子倾斜下来,他以半边脸对着许志才,语气颇为轻佻地说道:

“是担心我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朽会威胁到你家大王吗?你家大王和本王阔别十年多,年纪大了,胆子反倒小了吗?还是说宣国的护卫都是酒囊饭袋?

你家大王要是嫌侍卫不得力,改天本王送他几个我大燕的青壮。本王的剑和弓就和本王的手足一样,本王还偏不乐意摘下来。”

燕悼宜用笑容对着许志才,他的“直爽”再一次令许志才如临深渊,还是曹承隐圆了场。

“并非如此。燕王勇冠三军,可于万军丛中取敌将之首,天下闻名。我宣国护卫虽骁勇,哪里可以与大王相比?纵然我家大王可以坦然面对,凝王到了,多半是会担惊受怕一番的。就请大王您委屈一番了。”

燕悼宜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一笑。

“也好,为了宣王的大业,悼宜就照拂照拂叶修小儿吧!”

燕悼宜取下武器交给随从,他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曹承隐,道:

“你很不错,本王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叫什么名?”

“在下原为昭人,姓曹名……”

“昭人?”

燕悼宜的目光转瞬成了轻蔑,不待曹承隐说完便淡淡扔下一句:“原来是个贰臣啊!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大营,而他的随从则紧随其后。

一名年轻人来到许志才和曹承隐的身前施了一礼,躬谦地说道:

“家父久经战阵,疏于礼节,还请两位不要和他老计较。”

不计较?曹承隐觉得好笑,还真是耍完流氓就装模作样起来,不愧是燕国人。

曹承隐默默留了个心眼,他知道燕国既要应付北方的胡人,还要和凝国常年对峙,应该要对宣国保持友好才是。

可燕国派出的会盟队伍寒酸至极不说,燕王和燕王世子的态度也很是不将宣国放在眼里。莫非燕国和凝国暗中讲和的传闻是真的?

许志才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计较,他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这位“声名狼藉”的燕王世子,燕洛。

燕洛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并且这种俊美同时结合了武人的气质和文人的气质,刚健而不粗鲁,文雅而不造作,许志才寻遍记忆,也找不到在容貌上可以压过燕洛一头的男子了。

但他更清楚燕洛的恶名。此人尤其钟爱未出阁的少女,且俘获过无数少女的芳心,但往往一得到便轻易抛弃,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

至于那些被他诱骗过的女子,下场可想而知。而燕洛“花王子”的名号也由此得来。

许志才心里很是瞧不起这薄情寡义之徒,但出于礼节还是恭敬地回应了燕洛。

“无妨,无妨,燕王直爽之人,我国岂会计较?世子也请快快入帐吧!”

待燕王一行都入了大营之后,许志才询问起了曹承隐。

“你看燕王父子如何?”

“燕王固然是一代雄主。只是以燕国如今的处境而言,现在的燕国毕竟需要我大宣的友谊,我若是燕王,不应如此无礼才是。倘若其中有其它计较,那自然另当别论。”

“那燕洛呢?”许志才的眼里透着鄙夷。

“这个嘛……”曹承隐笑了笑。“您不妨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虽然那燕洛以荒诞着称,可他能把一众女子骗得团团转,未必没有些本领在身。世子,要多留心。”

许志才也笑了笑,但他并没有把曹承隐的话当一回事。

又过上一会儿,一队规模远超燕国队伍的庞大车队出现在许志才二人的眼中。

这支队伍少说有几百人,车队之中竖起了几十支写着“凝”的大旗,大到有些夸张了,令人远远就可以看见。

车队行进至一定距离就停下来开始重新列阵,原先处在前列的人员向两旁散去,为处在中央的凝王车驾开道。

凝王的马车是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由镀金的木头进行打造,车身系着各式各样的锦罗绸缎,车头镶嵌了两颗直径足足一寸的夜明大珠,这令本就极为奢华的马车更加显得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仿佛一座移动的灯塔。而拉车的马多达六匹,且皆为纯色的白马。这般豪华的景象,令同为王室的许志才也啧啧称奇。

马车抵达了二人身前,马车的帘子被一只大手掀开,露出了坐在马车里的微胖中年人。

此人的相貌只能算是平平,气质上也不像燕悼宜那般充盈着刚猛之气,有一股乡下人硬要装作见过许多大世面的感觉。且此人眉眼之间那股不耐烦的神色更令人难以对他产生什么好感,他就是凝王叶修。

“世子哦!”

还不等许志才开口,叶修便招呼起来。

“本王驾临,怎么毋见侬家大王亲自相迎?寡人肯来侬这会盟,已经是给足了侬宣国面子,难道宣王忒不识好歹哦?哼!晓得了,无非寡人不会侬这鸟盟就是了。”

许志才即刻堆笑道:

“大王息怒,我父王夜未央便等候起大王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冻,而我父王身体欠佳,实在难以亲自相迎。小侄在此,就是代我父王前来迎候大王的。”

凝王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面色明显缓和多了,毫不顾忌地将喜悦给挂在脸上。

许志才扫视一番凝国车队,向凝王询问道:

“贵国执政官不曾陪同吗?”

“什么?”凝王如同被踩到了痛脚,肥硕的大脸刷地通红,大声呵斥道:“我大凝只晓得有凝王,毋晓得有执政官!”

凝王甩下车帘,凝国的队伍在指引之下徐徐开进预设的行辕区里。

曹承隐将凝王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明白,凝国的王室和宣、燕两国都无法相比,许氏和燕氏本就是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两国的文化也属于中原正朔。

而叶氏仅仅是二流贵族,凝国之地更是长期与中原断绝的蛮地,凝国骨子里就有一种对中原文化的向往以及自卑。

随着上一代凝王明王叶绍励精图治,凝国迎来了一段名为“荣光时代”的高速上升期,凝人的心中虽然还没有完全形成对本国文化的自信,却已经在积极谋求老牌贵族们的认可。

凝王的大排场以及渴望宣王的亲自迎接都是这一心理的反映。

只是……凝王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令曹承隐陷入了沉思。

“侬就是宣国太子许志才吗?”

一道甜美可爱的悦耳声音打断了曹承隐的思绪。

许志才的身前正有一个相貌相当精致的人儿正在打量着许志才。

那人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眼睛洁净而明亮,闪烁着一股天真懵懂的光芒,真叫人以为是上天遗落人间的宝石。皮肤细腻白皙,仿佛是无瑕的汉白玉。而那两瓣朱唇一样惹眼,饱满红润的双唇轻轻相碰,宛如晶红的玛瑙。

此人头戴金冠,身穿一件色彩简约的蓝色华服,身上没有什么多余装饰,包括香囊以及玉佩,只在腰间佩戴了一把长剑,剑柄处挂着两只小铃铛。这副穿着更为此人增添了一股俏皮可爱,令此人就像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子一般——不,这真的是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一脸崇拜的打量着许志才。看到如此美丽的姑娘这样盯着自己,许志才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更何况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他的脑海里还在想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不料这女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向他说道:

“侬果然和传闻里一样俊美端正哦!宣国人杰地灵,这话真毋是讹传哦!您父王是毋是也在?我可崇拜他啦!他可是能和明王媲美的君王,能毋能让我先去看看他?”

许志才被这奇怪女子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他脸色发白,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勉强笑着对这女子说道:

“姑娘先冷静,还不知姑娘的大名呢?”

“哦!抱歉!失敬了。”女子尴尬地松开手,向许志才说道:“小女一时激动,居然毋晓得介绍了。我就是当今凝王的小女儿,世子可以叫我叶绫,幸会啦!”

叶绫扭头看见了曹承隐,清澈的双眼又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一个箭步走到曹承隐的身前道:

“侬一定就是曹承隐将军了吧?侬可是是个大英雄哦!把胡马打得抱头鼠窜,就连我们凝国人都晓得侬——哎呦!我得赶上去了,小女就先走咯,两位见谅!见谅啦!”

叶绫一边向他们招着手,一边赶上凝国的队伍。许志才和曹承隐都觉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虽然热情过头了些,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很招人喜欢,想来凝王也是为此才肯带上她的。

曹承隐的心头却在这时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燕王尚且不知道他是何人,怎么这个小丫头看他一眼就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呢?

不待曹承隐细想,许志才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凝王这副大排场,着实下了血本,看样子凝王依仗明王留下的基业,所图甚大!只是……听他的话语,似乎凝国在大力集权?”

“大概真如此吧!”

曹承隐点了点头。

“凝明王时代加强了元老院以及众贵族的合作,凝王的权力也得以空前加强。凝明王本人或许没有意向于此,但他的儿子想趁机抓权,实属意料之中。

只是,叶修既没有其父之能,又不愿像其父一样学会合作,就连其父留给他的老叶潇他也弃之不用,我猜凝国到了极盛后的衰落了,且‘荣光时代’落幕后,叶氏宗族的人才质量陷入断崖,或许天不祚叶氏。”

列国之中,凝国的政体最为独特。凝国立国之初,叶氏先祖领兵进入凝地,和本地的四大贵族达成了协议,叶氏为王,但其它四大贵族和叶氏宗族占据元老院,共分权力。

凝国还设立大执政,由元老院推选而出,国王掌握大政方针,而大执政则负责具体行政。这种“双头”的政体使凝王的权力远比不上其它的王。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似乎都成为了过去式。

完成迎接,许志才二人返回宣王的大帐。

许志才来到当今宣王许银的身旁,而曹承隐则在更远的位置侍立。许银和燕悼宜年龄相仿,二人的精神都十分焕发。只是许银的身体就衰弱多了,在等候的时候,他就打了三回瞌睡。

他年轻时也是惯于马上征战,可现在却难于驰骋,就连牙口也差多了。尽管他仍然具备王者应有的杀伐果断,年龄的上涨却已经让多愁善感的一面在这位老宣王体内渐渐放大。

这时燕、凝二王尚未落座,许银向许志才询问道:

“两王态度如何?”

“甚为倨傲,言辞多有对我大宣的不服。”

许银不声不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下人往他的凤纹瓷杯里斟满茶水,饮下这一杯温茶,许银感到头脑清醒多了。许银一甩大袖,捻了捻银白的胡子,微笑着说道:

“不忙!这时寡人倒是希望两王看轻我大宣些,终平沦陷在即,待终平城破,两王自然会对我大宣刮目相看的。”

“有件事情还望王上注意。”一旁的曹承隐禀报道:

“燕悼宜有赖于我大宣相扶才避免了与凝国的恶战,然或许因燕国的外部压力徐徐缓解,燕悼宜甚慢我国,加之有传闻称燕、凝两国已经私下达成了和解,王上应当警惕。”

“不足为虑!”

许银轻飘飘地扔出一句。

“燕悼宜为人如此罢了,当年这老枭即便急需叶绍的援救,不照样出言轻慢于叶绍吗?至于传闻,更是不足取信的东西。燕凝两国若和解的确会极大妨害我大宣的战略,但这是不可能的,燕悼宜没这个能耐耍寡人。燕国始终是我大宣的密友,也只有牢牢控住这个密友,我大宣才能在列国纷争中游刃有余。切记!”

燕王与凝王正式入帐落座。帐中的座次经过精心设计,并无主次之分,而是呈现三角之状,且各自对向的都是各自的国家,以免还未商议便因座次而大吵一架。

燕王随意扫了一眼座次,嘴角勾了一勾,便在自己的席子上盘腿坐下,而他的长子燕落则端坐在他的身旁,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

凝王嘀咕了一声“为何不是主座”,在侍从扶持之下进入了自己的位置坐好,他的身旁除了一众侍从,还有扮成男相的叶绫。

许银向两王拱手行礼,便正式交代了此次会盟的目的。

“距上次三王之会,已是十年有余。上一次盟会,三国通力配合,粉碎了林骁北犯的野心,昭人燃起的最后一团火焰熄灭在了我等之手。

一转十多年,林骁死在了昭人自己手里,昭人如今已然成为了将倾之大厦,只待我等一鼓作气将之讨灭。

然此伟业,在座的任何一国均无法独自完成,在座国君,也断然不会容忍哪国独自完成。故而寡人诚邀两位前来,共商大计。

百余年间,昭人恃其国大人众,地广粟多,肆行强暴,凌虐生灵。以至天下战乱纷繁,万民有倒悬之急,四方无太平之日。幸天诛无道,昭室倾颓,攻守之势异也。

许银无才,原澄天下之沼浊,还九州之安泰,欲与二王勠力同心,吊民伐罪,诛灭无道。我等合军讨昭功成,愿与二王共分昭土,订立盟约,世世代代各保其境、不动刀兵,子孙后代及天下万世永熄战火,永享安乐!”

燕王和凝王都是明白人,早就清楚许银邀请他们前来是为了瓜分大昭,别的统统是虚的,至于什么“各保其境、不动刀兵”之类的话,三岁小孩才会当回事。

只有掌握更大的地盘,才能在未来的兼并战争中占得上风。而“共分昭土”这简简单单四个字,牵扯的利益就太多了,燕王和凝王已经打好了各自的算盘。

“这事好说。”凝王先开了口道:“东阁关以东的领土统统划归我凝国,其它的哦,就随侬商议吧!”

叶修一开口索要的就是如今大昭近半的领土,其中包含了大昭绝大多数的港口以及相当庞大的富庶地带,胃口不可谓不大。许银不动声色,他在等燕悼宜的反应。燕悼宜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好啊!现在我大燕和昭人又不接壤,要几块飞地有个鸟用?你们就慢慢谈吧,本王国事繁重,就先行告退了。”

燕悼宜准备离去,叶修心中窃笑,而许银立马出言阻拦道:

“燕王留步!寡人早就考虑到了您的担忧,倘若您肯出兵支持伐昭,寡人和凝王可以将本国的领土割让一部分给燕王作为补偿。”

燕悼宜坐回位置上,叶修的笑容迅速转移到了燕悼宜的脸上,他笑着提出自己的条件。

“这才像话!昭人的领土你们随便分,宣王肯把青翼割让本王,凝王可以把长阳走廊割让本王,那本王就答应出兵。本王老了,只想保我大燕安宁。”

青翼位于宣国东部边疆,宣国与燕国的交界处呈现出“井”字形的山脉,而青翼恰好位于这“井”字的中心,是宣燕两国关键的军事重镇。

而长阳走廊位于燕岭之南、阙海之北的狭长地带,这一地带山南水北,故得名长阳走廊,是燕、凝之间的关键地带。

叶修一听燕悼宜的条件,气得指着燕悼宜喊道:

“燕悼宜!侬怕毋是疯了!寡人毋向侬讨要易关,侬还敢索取寡人的长阳走廊?告诉侬!我凝国的战士用不着侬的兵,自己就可以打到东阁关。毋晓得当年是哪个被林骁打得抱头鼠窜来找我凝国求援的哦?”

燕悼宜对叶修的指责不急不恼,而是满脸讳莫如深的笑容,他的眼光移向了宣王。果不其然,宣王做起了和事佬,开始出言进行调和。

“还请宣王息怒,也请燕王不要动怒。我大宣愿意将青翼交割燕国作为补偿。”

许银先是和蔼地说道,接着用责备的目光注视着叶修。

“我大宣对贵国的领土诉求可以接受,承认贵国对东阁关以东昭土的占领,可凝王先要好好想想,区区一个长阳走廊难道还比不上昭人近半的领土吗?

若凝王不顾大局,或者说凝王真的有信心以一己之力对抗昭人,那么许银无话可说,唯有先和燕王合力夺取长阳走廊再说。”

宣王力挺燕国打压凝国不是没有考量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达成三国联军的组建,怎么能让燕凝两国先开打?他必须采取倒向一方压制另一方的策略。

许银预料,凝国才是大宣未来统一最大的阻碍,而燕国则是大宣牵制凝国最有利的武器,他没有理由不支持燕国。

他的方针就是:不能让燕凝两国真的开打,也不能让燕凝两国真的修和,唯有如此,宣国才能在三国中占据主导地位。这架天平无论倒向了哪一方,他本次的会盟就已经与预定方向背道而驰了。

但若选择一个最无法接受的结果,那么许银还是选择燕凝的修和,两国开战的话,顶多令组建联军的计划失败,可两国修和,威胁的可就是大宣的主导地位和国家安全了。

随着许银亮明底线,叶修顷刻便没了气焰。单独对抗燕国,他无所畏惧,可宣国下了场,那就两说了,更不用提大昭一定会趁机下场,那么凝国立马就会四面楚歌。也正是忌惮宣国下场,他始终不敢对燕国采取大规模攻势。

叶修的脸上阴云密布,心里反复咒骂许银和燕悼宜是同一个婊子养大的。长阳走廊的割让还在其次,孰轻孰重他当然有数,关键在于宣、燕双方那副胁迫的姿态。

他堂堂凝王,却要因为胁迫而低头?奇耻大辱!这口气就像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叫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您消消气嘛!”

这声音压得很低,很轻柔,叶修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女儿叶绫。看向女儿甜美的笑容,叶修的火气立马消减了一半,叶绫为叶修斟满了茶,并悄声对父亲说道:

“初议的内容又不完全算数,干嘛要在还没落定的事情上大动肝火呀?不如先应许下来,反正还有几轮谈判呢,那时把他们从咱们这夺走的再夺回来不就行了?”

叶修的眼睛释放着商人一样精明的目光,他掂量掂量,摊了摊手说道:

“好啦好啦!寡人也毋是贪得无厌的人,都晓得我大凝是厚道的,一个长阳走廊而已,待昭廷覆灭,寡人还是愿意交给燕国人当些补偿的。”

“那好!”许银满是皱纹的脸庞绽放了笑容,他举起了酒杯,向二王致意道:“暂时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什么不足的,来日方长。”

叶修选择暂时妥协之后,三方的利益诉求似乎都得到了满足,三方也达成了初步的一致。

当然,这场谈判还没有抵达结束的时候,初步的一致远远不代表最终的一致,休会期间,每一方都在为各自的利益精打细算,以求成为最大的赢家。

诸王们,这些天底下最具权势的人,如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处在一间屋子里,都可以搅动整个天下。可他们如果同时聚在同一间屋子呢?或许就剩下了一个“搅”吧!

三个和尚挑水尚且没水喝,何况三个国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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