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恐惧而逃离的人,没有跑几步就会成为下一个着火的火人。那些因崩溃的在地上求饶的人,也会在某个时间被火焰吞没。
直到这时,普通人才终于发现了这些有着超能力的人有多么的可怕。
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像蚂蚁一般被随意蹂躏、虐杀。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这这这。。。”
镇长腿已经吓软了,跪在地上浑身哆嗦,身边的人一个个化作焦炭,甚至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他曾经和这个少年接触过,对方沉默寡言,也沉稳可靠,如今却变得残酷狠辣,简直就像是个疯子。
这家伙很危险!为什么以前没有看出来?!
竟然连求饶都没有用,反而那此起彼伏的哀嚎根本就是刻意为之,对方根本就是在享受这样的虐杀!
真正面对这样的力量时,人才终于知晓自己的渺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到底是还没有轮到,还是对方故意留着他这个主谋。。。
“够了,南宫,够了。”老房子里传来少女的声音。
那之前众人久久无法攻下的老房子,此时门从内部打开,一瘸一拐,身上粘着血迹的少女走了出来,其看起来有些狼狈,腿部中弹,身上也有不少伤痕。
这就是只制敌不杀敌的下场。
“你要保他们?”南宫斜眼看向走来的少女。
“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已经够了。”徽音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翔姚重伤,修女和神父确认死亡,我也险些死掉,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算了?”南宫反问对方,并没有停手的打算。
火焰还在间断的迸发着,每一次都会带走一条命。
除了南宫,没人知道下一个死的人是谁,在迎接死亡之前,每个人都被笼罩在这咫尺的死亡威胁之中,被恐惧折磨着度过一分一秒,犹如酷刑,生不如死。
“修女和神父竟然。。。”徽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那两个来自教会的神职人员,可靠的伙伴,强大的战士,竟然死了。
甚至不是战死。。。
甚至第三天还没有结束,敌人给的最后期限还没有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很恐惧,很害怕,他们经历的是无法理解的事情,遭受着死亡的威胁。。。他们。。。”徽音不断的尝试着说些什么,说些能说服少年的话。
但说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进去。
她当然气啊。
她当然也很失望,很厌恶、很想杀了这些家伙啊。
但就算是这样了,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动手一个个烧死他们,即使她大意之下被偷袭搞成这副模样,即使这些人想要杀了她,但对她来说,早在加入监管局的时候,就已经宣誓过了。
“大部分的普通人是愚昧的、他们愚蠢、无知、龌龊、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甚至是有可能是该死啊,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要做好,某一天直面这份肮脏与龌龊的准备。”队长曾经如此的告诉她。
“干员的职责就是如此,保护这些烂人,保护这些由烂人组成的社会不受超自然力量的干扰、影响、迫害,这是每一个干员的职责。”曾经的导师是如此告诉她的。
恐惧与死亡,总是容易激发出人性之中丑陋的一面,贪生怕死是大部分人的本能,他们有可能会因此而走出很多无法理解、无法原谅的事情,但只要这其中有超自然的影响与迫害,那她就有义务保护这些烂人。
说到底,这些人,在这些天,所面对的都是无法理解、颠覆了过往常识与世界观的事情,他们无力反抗,只能时时刻刻体会着那种死亡威胁与未知恐惧所带来的绝望与折磨。
所以,吓疯、吓傻、吓失智做出任何不对的行为,该负责任的应该是那些制造出这种恐惧与威胁的家伙。
该死的是那些将居民剖心开腹的狼人,是那个想要献祭整个小镇的黑衣人。
那些才是最该死的。
“南宫,我们回去吧。”少女还是摇了摇头,有些哀求的看着对方。
干员还是选择了坚持队长与导师所教授的守则,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怒火。
“蠢女人。”南宫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监管局的干员的行为准则是什么,竟然让这丫头都这样了还放过他们。
但南宫自认为自己没这么大度,或者说是愚蠢。
管对方什么恐惧、害怕、失去理智、求生欲望,他无法理解,也不可能去感同身受。既然敢动手,就得承担动手的后果。
杀人可以,但也要有被杀的觉悟。
不过既然这个当事人都选择放过这几个人,善也好,理也好,蠢也好,就当尊重对方的决定与命运了,他实在没有心情与精力再去与对方辩驳什么。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严峻了,先重整旗鼓才是最优事件。
南宫不再纠结这些,扭头看向地上的镇长:
“早上应该有个男人找你要退烧药的吧?他人呢?”
镇长闻言脸色又变得惊慌,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你知道我们这种人能催眠,只要想,你们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可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南宫有些烦躁的看着对方。
这种白眼狼,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
“他。。。早上小队的人发现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就。。。”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了。
“果然么。。。”南宫没有多惊讶,他隐隐猜到了。
去找镇长,意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所以被这群疯子灭了口。所以那边妻子迟迟等不到丈夫的到来,女儿迟迟等不到父亲的到来,又看到了路过的他,便用一块奶糖支付报酬。。。
“你们在说什么?”徽音看着南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什么,只是死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的丈夫,两个小孩的父亲。”
南宫很平淡的说道,话语里却夹杂着一丝的嘲讽与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