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啊！”
临远像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地滚了好几个小时。
日头已经爬到了下午，他却依然赖在床上。
【「长笛家」拍了拍你】
“！我去！”
临远被杜秋猛地一拍，直接摔到地上。
「长笛家」：死临远，人呢？？
「长笛家」：都下午两点了，消息也不回一个。
杜秋的私信弹出来，临远揉揉磕疼的脑袋。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才戳开系统面板。
那个被他刻意晾在一旁的聊天框，红点显示着99+。
临远盯着那个数字，他咬了咬下唇，紧闭双眼，点向那个他避之不及的聊天界面。
莫无书的消息在最上面。
「mo.」：我下午三点左右回来。
「mo.」：记得吃午饭，在餐厅的桌子上。
中午11点的时候，莫无书上线了一会，又发了几条消息。
「mo.」：我看见远远睁眼咯。
「mo.」：既然远远已经醒了，要不要等我考完试再进副本？
「mo.」：桌上的菜我换了新的。
临远只看了几秒，匆匆扫了一眼就立刻关掉了莫无书的聊天框。
紧接着，战队群聊弹到他的脸上。
「调酒师」：中午好呀，队友们。
「调酒师」：嗯？我们战队基地装修了？
「长笛家」：啥啥啥，我还没去过基地呢。
「长笛家」：我这就来。
「拳击手」：我昨天晚上就看见了。
「调酒师」：是队长弄的吗？
「调酒师」：我们队长大人太有品味了～
「拳击手」：丑。
「刑警」：我觉得挺好看的。
「长笛家」：我去，怎么这么闪？？
「长笛家」：@「荷官」临哥，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
「长笛家」：@「荷官」
「长笛家」：@「荷官」
「长笛家」：又睡死了？？
「长笛家」：气死了气死了。
「长笛家」：我要拍死他。
【「长笛家」拍了拍你】
「荷官」：马上来。
临远回完战队消息，慢吞吞爬起来，推开卧室门。
刚推开一点缝隙，他就被闪瞎了。
只见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赌具，扑克、骰子、骰盅、筹码……
金的、银的、水晶的、木质的，五花八门，仿佛生怕他找不到喜欢的款式。
其中，黄金制成的赌具数量明显占了上风，金灿灿的一片尤为扎眼。
临远：……
总感觉莫先生不太聪明。
临远顶着强光走过去，把这一堆东西统统收进背包栏里。
最底下压着一张信封，临远拆开看了看。
上面是莫无书的字迹，写着：不知道远远喜欢什么款式，想着你的筹码是金色的，就多买了些金制的，希望你能喜欢。
临远默默把这封信也收起来，然后慢悠悠挪到餐厅。
餐桌上果然摆放着精致的餐点，还冒着热气，显然是莫无书掐准时间上线更换过的。
他坐下来吃完午餐，点开系统面板，找到了【战队基地】的传送按钮，一咬牙按了下去。
唰——
空间转换。
双脚刚在坚实的地面上站稳，临远就被眼前的光芒刺得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
临远：？？
莫先生怎么一天要闪他两次？
他勉强适应了光线，放下手，然后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哪里是战队基地，这分明是梦幻城堡被一个酷爱黄金的暴发户强行接手装修了。
整个基地的外观是哥特式城堡轮廓，然而，构成城堡主体的材料竟然是大片大片的黄金。
基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喷泉，喷泉中央矗立着一座雕塑。
一只狐狸。
这狐狸通体也是由黄金铸造，正咧着嘴，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而它口中叼着一枚筹码。
杜秋正站在喷泉边，一脸复杂地仰头看着金狐狸。
听到动静，她立刻转过头，看到是临远，小跑着冲了过来，眨眼间就冲到了临远面前。
“死临远！”
杜秋双手叉腰，“都什么时候了你才起床？”
她凑近临远，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临哥，这这基地是你装修的吗？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奢侈？”
“临哥你说实话，我们战队不会破产了吧？”
临远瞬间心虚得不行，只能含糊其辞地应道：“呃，这个算是我干的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的吗——”
杜秋的眼神愈发狐疑。
就在这时，一条系统提示出现在视野上空。
【你的的玩家「mo.」已上线。】
同时，那个灰暗的头像亮起。
“久等了，远远。”
莫无书凭空出现在临远面前，牵起他的手。
临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莫无书温和地问道：“喜欢这个基地吗？我看远远之前好像没怎么管过基地装修。要是不喜欢这种风格，我立刻换掉它。”
临远被问得一个激灵。
“我当然喜欢的呀先生，一看就很有实力。”
他生怕莫无书真的一挥手把基地给换了，那他可解释不清了。
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杜秋：？
她看看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牵住手的临远，又看看这个十分可疑的陌生男人。
杜秋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张成了一个o型。
“临哥你居然是——”
杜秋颤抖着指着两人。
临远忽地转头，食指抵住嘴唇。
杜秋小妹妹，别说出来啊！
杜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脸上露出了“我懂了我懂了”的夸张表情。
“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我身体马上就要不舒服了！”
她召唤出系统面板，“我先走了，拜拜拜拜，临哥你们慢慢聊！”
话音未落，她已经狠狠戳下了传送按钮，消失的无影无踪。
临远：……
怎么杜秋也看见了？
这个战队是没法待了。
先生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来？
莫无书却完全没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
牵着临远的手收紧了些，莫无书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远远，那些赌具你喜欢吗？”
临远被他问得一愣，小声说：“喜欢的。”
他沉默一瞬，又补充了一句，“…我就喜欢金色的呢。”
莫无书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好。”
“今天打算进副本吗？”
“嗯？”
临远划动系统界面，手指悬在进入新星挑战赛专属副本的按钮上。
…要，现在就进吗？
临远纠结起来。
话题似乎又结束了，基地门口只剩下喷泉哗哗的流水声。
就在这时，莫无书再次开口。
“远远，有句话，其实昨天在游乐场就想告诉你。”
临远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看向他。
“但是，昨天我觉得远远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如果那时候说出来，怕会让你更困扰，影响到你的心情。”
他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临远的神情，“不过现在，远远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纠结了？”
临远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匆忙低下头。
没那么纠结了？
是的。
昨天晚上加上今天大半天的放空，那些缠绕着他的线团的确被理清了不少。
游戏角色又如何？
现实那么遥远，归期未知。
难道就因为一个身份，就要把莫先生推开吗？
就要一直这样暧昧不清、患得患失下去吗？
他不想等了。
临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小声地回应了莫无书的观察：“…嗯。”
莫无书眼睛都亮了。
他握着临远的手稍微用力，将他拉得更近一些。
“我昨天想说，在副本里说的那句话，不是假的。”
“不是单纯为了过任务才说的。”
临远手心都出了汗。
“我喜欢你，远远。”
“是真心的喜欢。”
“你是角色也好，AI也好。”
莫无书问出了那个酝酿已久的问题。
“我能做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