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睁开眼，洞府里的光暗得几乎看不清人脸。他喉咙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手指还搭在膝盖上，掌心残留着灵力运转的余温。
墙上的裂痕不再闪动，符纸焦黑卷边，露出底下一道浅红纹路。那东西还在，只是暂时安静了。
“你醒了。”上官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一直站在原地，手没离开剑柄。
他没回答，只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才强行压下心魔劫前兆，体内血咒和地火的冲突还没完全平息，肋骨处传来一阵阵钝痛，像有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
可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浮现一行字：【紧急任务触发：西郊废弃工厂发现被困学生，限时三十分钟救援】。
江临渊盯着那行字，眉头皱紧。他刚稳住神识，这个时候不该再动用灵力。但他知道，不能等。
“走。”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但脚步没停。
上官玥没问为什么，立刻跟上。两人冲出密室，穿过实验楼地下通道，直奔校门。
外面天色发灰，风带着尘土味。他们刚到校门口，陈慕白已经等在那里，黑色外套沾了雨水，手里拎着一个雷符包。
“工厂位置确认了。”他说，“三栋厂房连体结构，地下有旧管道网。警方不敢进，怕引发二次坍塌。”
江临渊点头：“我们进去。”
“你状态不对。”陈慕白盯着他脸色，“刚才那一下，伤得不轻。”
“没时间调养。”江临渊打断他，“人还在里面。”
三人没再多话，打车直奔西郊。路上谁都没开口，只有窗外路灯一盏盏掠过。
废弃工厂比想象中更破。铁门歪斜挂着，墙上爬满藤蔓，地面裂缝里冒着热气。江临渊一靠近，胸口又是一沉——这里的地脉波动和他体内血咒频率接近，像是被人刻意布置过。
“小心陷阱。”他说。
上官玥抽出地火灵剑，剑身微亮。陈慕白在后方布下三枚雷符，形成预警圈。
他们从侧门进入，走廊堆满杂物，天花板随时可能塌下。江临渊走在最前，每一步都放得很轻。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地下移动，不是岩浆，是活物。
转过第二道弯，听见哭声。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从尽头那间仓库传出来。江临渊加快脚步，一脚踹开铁门。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十几名学生蜷缩在角落，手脚被金属链绑着，脸上全是灰。有人看到他们进来，吓得往后缩，嘴里喊着不要过来。
“别怕。”江临渊蹲下，声音尽量放平，“我们来带你们出去。”
没人信他。
上官玥走上前，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她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脸，这一刻却毫不犹豫。她蹲在一名女生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那女生愣了几秒，突然哭出声。
陈慕白拿出证件，举到灯光下：“我是学校安保处主任，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警察已经在路上。你们很快就能回家。”
这句话像一根线，把所有人拉回现实。有学生开始抽泣，有人跪在地上发抖，还有一个男生抱着膝盖，嘴里一直念着“我不想死”。
江临渊没再说话，转身去解链条。这些锁不是普通金属，上面刻着符文，得用灵力切断。他咬牙催动经脉，指尖泛起微光，一道道割开束缚。
第一个学生站起来时腿软，直接摔在地上。江临渊扶住他肩膀，把自己的脉搏传过去：“撑住，我送你出去。”
那人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他们开始往外撤。上官玥开路，剑气劈开倒塌的横梁；陈慕白断后，雷符清障引路。江临渊背着一个走不动的学生，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走到第三段通道时，头顶轰的一声，水泥块砸下来。他猛地将背上的人甩向前方，自己被碎石扫中背部，整个人扑倒在地。
“江临渊！”上官玥回头，立刻冲回来扶他。
他摆手：“别管我，先带他们走。”
陈慕白抬手打出一道雷光，照亮前方出口：“只剩五十米！快！”
一群人跌跌撞撞冲出厂房，冷风扑面而来。外面警车灯已经亮起，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学生们一落地就抱成一团，哭的哭，笑的笑，有个女生跪在地上亲吻地面。
江临渊靠在墙边，喘着气。他背部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血丝，却没擦。
这时，系统界面浮现：【拯救学生任务完成，奖励：功德点+100】。
金色文字一闪而逝。
陈慕白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做得好。”
这是第一次，对方语气里没有审视，没有试探，只有认可。
江临渊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上官玥站在不远处，终于松了口气。她靠着墙，闭上眼，手指慢慢松开剑柄。这一路她没退过一步，现在才真正放下戒备。
“总算……”她低声说。
江临渊没听清，也没问。他望着远处那片荒山，眉头始终没松。那里的地脉还在动，节奏和他体内残留的血咒一致，像是某种信号。
他想起签到那天，周云鹤拍他肩膀的动作。那么自然，像朋友间的寒暄。可就在那一瞬，血珠没入皮肤，符文悄然种下。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学生会被关在这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功德点加了，心魔劫的压迫感确实轻了些，但这不代表危险结束。
真正的麻烦，还没开始。
远处一辆警车驶近，车灯扫过他的脸。他抬手挡了一下，目光仍盯着荒山方向。
上官玥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你还想查？”她问。
他点头：“这些人不是 cлyчan被抓的。工厂位置、时间、地脉波动……全都对上了。”
“你是说，有人故意引我们来？”
“不止。”他声音低下去，“他们在测试我什么时候会失控。”
陈慕白也走了过来，听完没反驳。他知道江临渊说得对。
三人沉默站着，夜风吹乱了衣角。
江临渊忽然抬手，从背包侧袋抽出那截燃烧过的香。香灰已经冷了，他轻轻捏了捏，没扔。
远处荒山上，一道微弱红光闪了一下，又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