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教授戴着防静电手套,用竹制刮刀沿页岩的薄层理间隙轻轻剥离——随着刮刀缓慢移动,一层薄如蝉翼的页岩片缓缓掀起,上面的复苏火种集群清晰显现:小舌形贝密集分布,约20只聚集在10平方厘米的范围内,壳长0.6-0.8厘米,壳面保留着奥陶纪祖先的“耐毒有机质薄膜”(经红外检测确认,成分与五峰组幸存者一致);旁边的单笔石呈单分枝状,长约4厘米,分枝上的胞管排列更紧密(证明其靠提高滤食效率适应贫瘠环境);页岩片下方的深层间隙中,无颌鱼类的体节印痕完整,8节体节清晰可见,体侧有细微的“鳍褶痕迹”(是脊椎动物运动器官演化的早期信号);更关键的是,页岩中的碳同位素δ13c稳定在-1.2‰,硫化物含量仅0.1%,证明海洋环境已从极端状态恢复至“可居住”水平。“是完整的复苏火种集群!”薛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4.4亿年前,志留纪早期的生命已经‘从灰烬中重启’——奥陶纪幸存者的后代率先恢复种群,新类型笔石适应新环境,脊椎动物首次明确登场,这是‘灭绝后生态系统重建的第一步’!没有这次复苏,志留纪的‘鱼类时代’和后续的脊椎动物演化都无从谈起!”
林晚凑到页岩片前,聚灵玉佩贴在薄片旁,灵气与复苏集群的“活力感”产生强烈共振——她的左眼闪过连贯的演化画面:五峰组的少数幸存者(耐毒小腕足类、简化笔石)在灭绝后,借助环境恢复的契机快速繁殖:小腕足类演化出更小的体型以节省资源,形成小舌形贝集群;笔石进一步简化分枝,从双分枝变为单分枝,提高滤食效率;同时,在海洋的浅水区,早期脊椎动物(无颌鱼类)开始演化,靠体节运动和鳍褶辅助游泳,成为复苏期的“新势力”;这些变化像“春雨后的新芽”,让地球生命从灭绝的死寂中苏醒,逐步构建志留纪特有的“以鱼类为核心”的新生态……“这是‘志留纪生命新篇的第一页’!”林晚轻声说,“灭绝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生态系统更新的契机’——奥陶纪的优势类群(如三叶虫、古杯类)衰退后,新的类群(脊椎动物、新笔石)接过演化的接力棒,让生命史向着更复杂、更多元的方向发展,这就是生命最强大的‘自我更新能力’!”
顾倾城看着页岩片上的多样复苏痕迹,感慨道:“以前总觉得‘复苏’是缓慢的‘数量回升’,现在才知道,它更是‘质的突破’。4.4亿年前的这些生物,不仅活了下来,还演化出全新的形态——无颌鱼类的出现,更是为后来的脊椎动物(包括我们人类)埋下了‘演化种子’,这种‘从无到有’的突破,比单纯的数量恢复更有意义。”
薛教授将页岩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定制的“恒温恒湿标本柜”(温度14c、湿度53%,充惰性气体),解释道:“这组复苏集群还有个更重要的意义——它填补了‘奥陶纪末-志留纪初’的演化空白。之前国际上对这段‘生命重启期’的证据多是零散的,我们的发现首次呈现‘幸存者后代+新类群+环境恢复’的完整证据链,直接证明志留纪早期是‘脊椎动物崛起的起点’,让古生代的演化链从‘无脊椎动物时代’平稳过渡到‘脊椎动物时代’!”
当天傍晚,寻珍团队将复苏集群样本送往国际古生物复苏研究中心,用于构建“志留纪早期生命重启模型”。薛教授在遗址旁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此处为4.4亿年前志留纪早期龙马溪组遗址,存有灭绝后复苏火种集群,是脊椎动物崛起与生态重启的关键见证。”
车子驶离南华龙马溪组遗址,页岩谷的冷雾在车窗外渐渐散去。林晚握着聚灵玉佩,玉佩的灵气从“细碎活力”慢慢沉淀为“开阔的希望感”,像是吸收了生命重启的力量。顾倾城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桂圆红枣茶:“现在我们算是把志留纪的‘开篇’摸清了吧?从奥陶纪灭绝到志留纪复苏,还看到了脊椎动物的早期痕迹,演化链终于从无脊椎动物过渡到脊椎动物了。”
林晚接过茶,看着杯中漂浮的桂圆,轻轻点头:“算是摸清了开篇,但志留纪的故事才刚开始——薛教授说,在南华的上覆地层‘关底组’(志留纪中期),可能藏着‘无颌鱼类多样化与早期有颌鱼类的痕迹’,能看到脊椎动物如何快速崛起。而我们从35亿年前的有机物质,到4.4亿年前的志留纪复苏,已经跟着生命的足迹,走过了近31亿年——这条寻珍路,每一块化石都是‘生命突破的见证’,每一次发现都让我们更懂地球生命‘如何在绝境中重启,在重启中突破’。”
车子朝着楚雄市区的方向疾驰,深冬的夕阳将哀牢山余脉染成金红色,透过车窗洒在林晚的手上。聚灵玉佩贴着掌心,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生命的演化从来不是“一劳永逸”,而是“在毁灭中重生,在重生中创新”——从奥陶纪的落幕到志留纪的开篇,从无脊椎动物的繁盛到脊椎动物的崛起,每一个时代的更迭,都是生命对地球环境的全新回应。而林晚和顾倾城都清楚,他们的寻珍之路还将继续——向着志留纪中期的鱼类多样化,向着更遥远地质时代的脊椎动物传奇,坚定地走下去。因为地球生命的故事,永远有新的篇章,等着被翻开;生命向生的力量,永远在突破中闪耀,等着被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