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坐在妆台前,由着丫鬟们为我梳妆打扮。今日要进宫谢恩,每一处妆容、每一件配饰都需格外讲究。
夫人今日气色真好。夏竹小心翼翼地为我簪上一支金步摇,眼中带着欣喜,这一品诰命的朝服衬得夫人越发雍容华贵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玄色诰命服上金线绣制的翟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确实比从前的二品服制更加庄重华美。只是这身荣耀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
萧衍从外间走进来,今日他身着紫色朝服,腰系金带,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威严。见到我这一身打扮,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我的知知,果然最适合这般华贵。他走到我身后,双手轻轻按在我肩上。
我透过镜子与他对视,轻声道:我有些紧张。
不必紧张。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今日之后,我们再无后顾之忧。
马车驶向皇宫的路上,我透过车帘观察着街景。京城依旧繁华,但与从前不同的是,如今街道两旁的百姓见到镇北侯府的车驾,都会自发地驻足行礼。
看来我们在江南的作为,确实让百姓对侯府改观不少。我轻声感叹。
萧衍神色淡然:为官者,但求问心无愧。
皇宫门前,早有内侍在此等候。见到我们的车驾,立即迎上前来:陛下已在宣政殿等候多时,特命奴婢在此迎候侯爷与夫人。
这般礼遇,确实非同寻常。我与萧衍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陛下这是要借此表明态度。
宣政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我们步入殿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跟在萧衍身侧半步之后,举止端庄地走向御前。
臣携妻温氏,叩谢陛下恩典。萧衍率先行礼,我随着他一同跪拜。
爱卿平身。陛下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温和,萧爱卿此次南下,不仅肃清了前朝余孽,更整顿了江南吏治,功在社稷。
臣不敢居功。萧衍躬身道,此乃臣分内之事。
陛下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我:温夫人此次协助萧爱卿平定江南,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朕听闻夫人还为此受了重伤,如今可大好了?
我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话:谢陛下关怀,妾身已无大碍。
好,好。陛下龙颜大悦,萧爱卿得此贤内助,实乃我朝之幸。
这时,内侍高声宣旨。陛下不仅确认了萧衍的丹书铁券和我的一品诰命,更赏赐了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及江南良田千亩。这样的赏赐,在本朝可谓前所未有。
我敏锐地注意到,当陛下宣布这些赏赐时,朝臣中几个与萧衍素来不睦的官员脸色很是不好看。尤其是兵部尚书赵世渊,虽然强作笑颜,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谢恩之后,陛下特意留我们在宫中用膳。这更是莫大的荣宠,须知本朝能得陛下赐宴的臣子屈指可数。
宴席设在御花园的凉亭中,除了我们,只有三皇子皇甫宸作陪。这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萧爱卿可知朕今日为何特意设宴?陛下饮了一杯酒,突然问道。
萧衍放下酒杯,神色平静: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陛下长叹一声:这些年前朝余孽屡剿不净,朕一直忧心忡忡。直到爱卿此次南下,才真正替朕除了这块心病。
我安静地坐在萧衍身侧,心中明镜似的。陛下这番话,既是在肯定萧衍的功劳,也是在暗示从此对他完全信任。
陛下过誉了。萧衍谦逊道,臣不过是尽忠职守。
好一个尽忠职守。陛下满意地点头,若是朝中众臣都能如爱卿这般,朕又何须忧心国事?
宴席间,陛下又问了些江南之行的细节,萧衍都一一作答。我在旁静静听着,偶尔在陛下问及时才补充几句,始终保持着诰命夫人应有的端庄。
宴毕,陛下命皇甫宸送我们出宫。走在宫道上,皇甫宸突然开口:萧侯此次立下大功,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衍神色不变:臣但求继续为陛下分忧,不敢有其他打算。
皇甫宸笑了笑,目光却带着几分深意:萧侯过谦了。以侯爷如今的威望,只怕不想有所作为也难。
这话中的试探之意再明显不过。我轻轻握了握萧衍的手,示意他小心应对。
殿下说笑了。萧衍淡然道,臣只知道尽忠职守,其他的,不敢多想。
出得宫门,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坐进车里,我终于松了口气。
今日这一关,总算是过了。我轻声道。
萧衍握住我的手,眼中带着笑意:从今往后,我们再不必如履薄冰了。
回到侯府,母亲和知晴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们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来。
陛下没有为难你们吧?母亲关切地问。
母亲放心。萧衍温声安慰,陛下今日甚是欣慰,赏赐也很丰厚。
知晴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诰命服:姐姐穿这一身真好看,以后是不是要常常进宫了?
我笑着点头:以后怕是要经常入宫陪皇后娘娘说话了。
晚膳后,萧衍被几位前来道贺的同僚请去书房议事。我独自在院中散步,望着天边的新月,心中感慨万千。
从穿越之初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从容不迫,这一路走来实在不易。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从今往后,我们终于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夫人,夜深了,该歇息了。夏竹轻声提醒。
我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月色。明日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但这一次,我再也不必担心身份暴露,再也不必伪装自己。
因为我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都有一个人会永远站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
而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