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一把扯下太阳穴的电极贴片，指尖还在抖。感应器屏幕闪着红色的警告，刚下载的记忆数据超了30%的负荷。他x掉提示框，抓起桌上凉透的咖啡灌进去，苦味瞬间炸满整个口腔。
终端嗡的一声，幽灵的消息跳出来：钱到了，尾款五倍。
陆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空，纠结要不要多问一句。那份红色记忆的画面在他脑子里转圈，金属的冷光跟鲜血溅出来的温热，还有……那双透过死人眼睛看过来的眼神。
他开了记忆分析软件，把偷来的两份记忆丢了进去。一份是目标记忆，显示是些正常的灵感片段，日期标的是顾知行二十多岁的时候。另一份红色记忆却是未知格式，系统直接提示ERRoR，无法解析。
窗外的霓虹乱闪，雨又下了起来。陆寻起身在屋里来回走，脚下的地板吱呀的响。他想起前阵子新闻上那个失踪案，一个年轻作家，回家路上人就没了，条子到现在都没头绪。
分析软件毫无征兆的跳出个进度条，红色记忆竟然自己开始解析了。陆寻想关都来不及，那解析速度快了不止十倍。
记忆画面直接在屏幕上铺开。一条窄巷，湿答答的地面反着光，一个男的被死死按在墙上，喉咙里嗬嗬的响。凶手的手很稳，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陆寻的视线钉在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上。三个月前，刚好是顾知行闭门不出的开始。
通讯器又震了，是加密通讯。陆寻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请求，指尖冰凉。他知道，接了这通电话，什么都得变，可他没得选。
一接通，对面就是处理过的电子音。“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有个小问题。”
陆寻没出声，等他下文。
“你下了不该碰的东西。”对方的语气平的像条直线，听不出半点情绪，“建议你立刻销毁那份红色记忆，这对我们都好。”
“凭什么？”陆寻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眼睛还盯着屏幕。“这记忆明显不对劲，顾知行为什要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存一段凶杀案？”
“信不信随你……”电子音停了一下，“但你得明白，有些秘密知道太多是会死人的。我们合作一直很愉快，不希望你出事。”
话音刚落，终端猛的黑屏，几秒后又自动重启了。陆寻赶紧查日志，记录显示刚才有一次高强度外部入侵。等他再开机，那份红色记忆文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回收站都是空的。感应器记录说，文件是被远程强制删的。
陆寻后背一层冷汗。那帮人能随时黑进他的系统，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通讯器又亮了，一条文字信息。“别查了，除非你想当下一个失踪人口。”
陆寻关了通讯器，挪到窗边。雨幕里的城市就是个巨大的迷宫，每一扇亮的窗户后面，都不知道藏了些什么鬼。
他重新打开分析软件，调出操作记录。果然，文件被删之前，系统自动生成了一个备份，藏在深层缓存区。
手机在这时炸响，陌生号码。陆寻迟疑一秒，还是接了，对面是个很急的女声。
“是陆寻先生吗？我叫叶晚，都市日报的记者。我想跟你聊聊顾知行的事，特别是他最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