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刺的动作猛地一顿！覆盖着几丁质外壳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极致冰寒恐惧感，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瞬间从它接触锁链的部位窜遍全身！让它几乎想要立刻松开锁链，远远逃开！
怎么回事？错觉？毒刺的复眼急速闪烁，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下那瞬间的悸动。它仔细看向凌素雪。她依旧闭着眼，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脖颈被冰冷的锁链贴着，显得无比脆弱，仿佛刚才那让它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感只是幻觉。
是伤势太重，体内残存灵力失控逸散？还是这锁链年久失修了？毒刺心中惊疑不定。但无论如何，货物看起来依旧“完好”，只是状态更差了而已。它压下那丝不安，粗暴地一拽锁链：“起来！跟我走！”
凌素雪“虚弱”地被拽起身，脚步踉跄。叶秋的凝构体也被另一只虫妖用锁链牵着，如同牵着一个虚弱的幽魂。他们被推搡着，走下岩石山坡，走向下方那条充斥着污浊与绝望的商队土路。
当凌素雪那惊世容颜和虚弱姿态暴露在商队所有妖族视野中时，整个喧嚣的队伍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贪婪、淫邪、惊艳、暴虐、纯粹的占有欲…如同无数肮脏的触手，几乎要将她撕碎吞噬！囚车中麻木绝望的人们，也纷纷抬起头，看向这个被押送下来的、美得不似凡尘的女子，眼中除了本能的同情，更多的是更深的绝望——又一个落入地狱的同类。
“嘶…好…好美…” 一个甲妖看得呆住，口水顺着獠牙滴落。
“统领！极品！绝对的极品啊！” 负责押送的独角甲妖朝着轿厢方向兴奋地大吼。
“哈哈哈哈哈！”赤鳞那粗嘎狂喜的笑声从轿厢中爆发出来，它猛地推开帘子，巨大的蜥蜴头颅探出，金黄色的竖瞳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凌素雪，毫不掩饰其中的占有欲和即将获取暴利的兴奋，“好！好！好！毒刺！干得漂亮！重重有赏！哈哈哈！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荒丘，还能捡到这样的绝世珍宝！万界楼这次非得大出血不可！”
它巨大的爪子兴奋地拍打着巨犀兽的背甲，震得整个轿厢都在晃动：“来人！给老子把这宝贝看好了！单独关押！用最好的‘静魂香’熏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掉一根头发，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它指着凌素雪，如同在欣赏一件稀世奇珍。
立刻有几名气息更为阴冷的虫妖上前，粗暴地从毒刺手中接过锁链，将凌素雪和叶秋推向一辆囚车。这辆囚车位于队伍中部，相对其他囚车显得“干净”一些，里面只稀疏关押着五六个人，都是年轻女子，虽然同样憔悴，但姿色明显比后面囚车里的好上不少，显然是经过“筛选”、准备卖往更高端“场所”的“货物”。她们看到凌素雪被推过来，眼中闪过同病相怜的悲哀和一丝自惭形秽。
囚车门被打开，凌素雪被粗暴地推了进去，踉跄几步才站稳。叶秋的凝构体也被“塞”了进来。车门哐当一声重新锁死。
“看好她们！” 虫妖守卫厉声对旁边看守的甲妖吩咐道，然后退开。
囚车内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料混合着汗味和恐惧的味道。那几名女子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不敢抬头多看凌素雪。
凌素雪没有理会她们，她看似虚弱地靠在冰冷的骨栏上，微闭着眼，仿佛在竭力忍受痛苦。但她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网，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商队，每一个妖族的呼吸、心跳、妖力波动，甚至每一辆囚车里的细微动静，都在她的感知之中纤毫毕现！
叶秋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传来：“‘万界楼’？好大的名头。看来是条不小的鱼。静魂香？呵，倒是有几分门道，能安魂定魄，防止货物自残或精神崩溃影响卖相…可惜，对我们无用。” 他那看似虚弱溃散的凝构体内部，暗金水纹与灰败气息正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流转，悄然解析、吞噬着囚灵锁链上那微弱得可怜的禁锢之力，如同巨鲸吸水，轻松惬意。
凌素雪的意念如同冰珠落入寒潭：“找到那孩子了。第三辆囚车，左后角。” 她的神识清晰地“看”到，那名叫悠悠的小女孩，依旧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小脑袋却微微抬起，隔着重重囚笼和喧嚣的妖群，懵懂地、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望向她所在的这辆囚车方向。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上，那双红肿的大眼睛努力地睁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凌素雪冰封的心湖，再次被这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她沉默片刻，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精纯凝练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冰丝，精准地穿透空间，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小女孩悠悠的意识，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的、纯净的微凉：
“别怕。睡一会儿。”
这股微凉纯净的意念，如同最温柔的摇篮曲。囚车角落里，正努力睁大眼睛、紧张又期盼地望着前方的悠悠，忽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无比安心的困倦袭来。她小小的身体放松下来，依偎在母亲怀里，红肿的大眼睛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无意识地微微弯起一个安心的弧度，沉沉睡去。连带着她身旁一直紧绷着、恐惧到麻木的母亲，也因为这股微凉气息的抚慰，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昏沉地闭上了眼睛。
凌素雪做完这一切，依旧靠在囚车骨栏上，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看似简单的意念传递和安抚，动用了何等精微的冰寂之力操控。这比冻结一片山脉更难。
商队重新启程，沉重的车轮再次碾过碎石，朝着所谓的“黑齿隘口”方向前进。喧嚣、污浊、绝望的气息重新弥漫。
赤鳞蜥蜴妖首领的狂笑声还在轿厢中断断续续传来，夹杂着对“万界楼”管事喜好和出价的臆想，以及对即将到手巨额财富的憧憬。毒刺虫妖则沉默地护卫在赤鳞的轿厢附近，冰冷的复眼不时扫过凌素雪所在的囚车，眼中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散。
叶秋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计算在凌素雪识海中响起：“商队守卫力量，化形期（相当于人族元婴）的妖族，包括那个赤鳞和毒刺在内，共六名。其余皆是妖丹期（元婴）及以下。囚车共十五辆，人族囚徒约一百三十余人，几乎全是妇孺，除了部分人族男性；然后就是妖族未知种族（疑似鱼人族）女性一人；魔族女性一人。商队行进方向与我们原定路线有约三十度偏差。目标‘黑齿隘口’，地图显示是通往前方‘灰烬平原’的一处险要通道，有固定妖族势力盘踞。”
“等。”凌素雪的意念只有一个字，冰冷而决绝。如同冰封的湖面，平静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将所有囚徒纳入安全范围的机会，等待那个潜藏在暗处、让她和叶秋都隐隐感觉到一丝威胁的“万界楼”接应者的现身，等待一个能将这肮脏商队连根拔起、彻底碾碎的完美时机！
囚车颠簸，锁链冰冷。凌素雪闭着眼，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但商队里所有的妖族，包括那个志得意满的赤鳞，都未曾意识到——他们亲手将一座即将爆发的寂灭寒渊，关进了囚笼！
时间在车轮的滚动和囚徒压抑的呻吟中流逝。灰蒙的天色逐渐向昏暗倾斜，预示着妖界混乱的夜晚即将降临。
商队在一片相对背风的巨大怪石群中停下，准备扎营过夜。篝火被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妖族护卫们狰狞的面孔和囚车栅栏后麻木绝望的眼神。食物的香气（对妖族而言）和劣质烤肉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凌素雪所在的“特等囚车”被安排在营地中心，距离赤鳞那顶华丽兽骨轿厢不远，周围守卫森严。她被单独“请”下了囚车，手腕上依旧戴着那副失去大半效用的囚灵锁链，由两名气息阴冷的虫妖贴身“护送”，走向营地边缘一处稍微干净些、单独用兽皮围起来的简陋帐篷——这是赤鳞“大发慈悲”，给即将献给万界楼贵客的“珍品”一点“体面”待遇。
就在她即将踏入帐篷的瞬间——
“且慢。”
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营地中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地盖过了营地的所有喧嚣，传入每一个妖族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忙碌的妖族护卫动作都是一僵，连正在撕咬烤肉的赤鳞都猛地抬起头，金黄竖瞳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迅速转化为一种混合着敬畏与谄媚的神色。
营地入口处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矮小佝偻的身影，身高不过五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破旧、颜色灰败、仿佛沾满了经年油污和灰尘的兜帽长袍里。长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却奇异地不沾染一丝尘土。兜帽的阴影浓得化不开，完全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个干瘪得如同风干橘皮的下巴，和几缕稀疏枯槁、如同死草般的灰白胡须。
他拄着一根扭曲虬结、顶端镶嵌着一颗浑浊暗黄色眼珠状宝石的木杖，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脉络上，让周围的空气产生极其细微的扭曲波动。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古老尘埃、陈腐药草、以及某种…类似时间腐朽气息的怪味，悄然弥漫开来。营地中燃烧的篝火，火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烛…烛九大人！”赤鳞猛地从铺着兽皮的座位上弹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近乎夸张的恭敬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巨大的身躯在那佝偻老者面前弯成了虾米，“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小的们办妥了自然会送到指定地点，哪敢劳烦您大驾啊！” 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讨好。
被称为“烛九”的老者停下脚步，微微抬了抬枯槁的下巴，似乎“看”了赤鳞一眼。兜帽下的阴影仿佛深渊，赤鳞壮硕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赤鳞统领…生意做得不小。”烛九的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如同枯枝摩擦，“万界楼的规矩…是货物需在‘新鲜’时交割…老朽怕你…误了时辰。” 他的话语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顿挫感。
“不敢！不敢！烛九大人放心！货绝对新鲜！极品！前所未见的极品！”赤鳞连忙侧身，谄媚地指向站在帐篷前的凌素雪，“您看！就是这位！小的刚得手，正准备用静魂香好生伺候着，等您派人来提呢！”
烛九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缓缓移向了凌素雪。
就在这目光触及凌素雪的刹那——
烛九——七阶巅峰妖王，在进一步就可领悟规则，踏入领域之门！叶秋的意念传了过来。
凌素雪体内，那枚沉寂的冰核，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一股比之前被囚灵锁链触碰时强烈百倍的警兆，如同冰锥般刺入她的识海！这老者…危险！他身上那股腐朽的气息之下，隐藏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隐晦、仿佛能扭曲感知、窥探时光缝隙的力量！这力量本质极高！远非赤鳞、毒刺之流可比！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秋的意念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凌素雪识海炸响：“小心！这老东西不对劲！他…很诡异！他在窥探你的本质！用‘万道吞虚决’模拟重伤状态！全力内敛！”
凌素雪心念电转！体内磅礴的冰寂之力瞬间如同退潮般缩回冰核最深处，万道吞虚诀悄然运转，模拟出经脉枯竭、灵力涣散的假象。她微微垂下头，避开那兜帽下的无形视线，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烛九的目光（如果那阴影下真有目光的话）在凌素雪身上停留了数息。那干瘪的下巴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嗅，又像是在品味。
“异瞳，还是冰…玉骨…天成的胚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惊叹，“好…好…赤鳞统领…这次…你立了大功。”
赤鳞闻言，脸上狂喜几乎要炸开：“能为烛九大人和万界楼效力，是小的福分！”
烛九缓缓抬起枯槁的手，那只手同样隐藏在破旧袍袖中，只露出几根如同鸟爪般干瘦、指甲尖长弯曲的指头。他朝着凌素雪的方向，虚空轻轻一点。
嗡！
一道极其黯淡、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灰黄色光线，如同从时光缝隙中挤出的一缕尘埃，无声无息地射向凌素雪手腕上的囚灵锁链！
锁链上那些米粒大小的黑色晶石猛地一亮！并非被激活，而是像被注入了某种更古老、更霸道的禁锢力量！原本被凌素雪冰核气息消融大半的符文瞬间被强行“修复”并强化，亮起一种污浊粘稠的暗黄光芒！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时光侵蚀感的禁锢之力，如同无数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猛地钻入凌素雪的经脉，试图更深地禁锢她的力量，甚至…污染她的本源！
这一次，侵入的力量带着一丝烛九本源的诡异气息！霸道！阴毒！直指核心！
凌素雪身体剧烈一颤！仿佛遭受重击，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病态的灰败，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这次是真正以冰寂之力逆冲，逼出的精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全靠旁边虫妖的拉扯才没倒下。她体内的冰核在万道吞虚诀的掩护下，如同最精密的磨盘，将这股侵入的诡异力量瞬间分解、吞噬、转化！那足以侵蚀化神修士本源的污秽之力，在触及冰核外层那玄奥的吞噬道痕时，如同冰雪遇到烈阳，瞬间被消融吸收，化作一丝微不足道的养料！
但表面上，她展现出的，是囚灵锁链被彻底激发、本源遭受重创的假象！
“烛九大人神威！”赤鳞看得心惊肉跳，又无比兴奋，连忙拍马屁。
烛九缓缓收回手指，干瘪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惋惜：“可惜…伤了本源…价值…打些折扣…不过…仍是稀世奇珍…” 他似乎对凌素雪此刻“重伤”的状态很“满意”，那诡异的窥探感也随之收敛了大半。
“给她用最好的‘玉髓回春膏’…吊住这口气…明日拂晓…随老朽…一同前往‘灰烬之眼’交割…”烛九沙哑地吩咐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是！是！小的明白！”赤鳞连声应诺。
烛九不再言语，拄着那根镶嵌着浑浊眼珠宝石的木杖，佝偻着身体，缓缓走向营地中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一顶不起眼的灰色小帐篷。所过之处，所有妖族护卫都敬畏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直到烛九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赤鳞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随即又得意起来，对着看守凌素雪的虫妖吼道：“听到没有？用最好的玉髓回春膏！小心伺候着！要是这宝贝疙瘩在交割前出了半点岔子，老子把你们统统喂了熔岩蠕虫！”
凌素雪被重新押回那顶单独的帐篷。帐篷内铺着相对干净的兽皮，点着一盏散发着微弱安神气息的油灯（静魂香），角落里放着一小盒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药膏（玉髓回春膏）。
当帐篷门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
凌素雪缓缓抬起头，脸上那病态的灰败和虚弱瞬间消失无踪。冰蓝的瞳孔中，寒意森然，比万载玄冰更冷！嘴角那缕鲜血早已被冰寂之力蒸发，不留痕迹。
叶秋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传来：“这老鬼烛九…他的力量本质极其诡异！带着一丝腐朽时光和空间缝隙的味道！若非‘万道吞虚决’能吞噬万道，刚才那一下强化禁锢，换成普通元婴修士，本源必然受损！看来这‘万界楼’…水很深！”
“灰烬之眼…”凌素雪的意念如同冰刀，“便是囚徒脱困，妖孽授首之地！”
她盘膝坐下，并非疗伤，而是将心神沉入冰核深处。万道吞虚诀全力运转，如同无形的磨盘，将刚刚吞噬掉的那一丝烛九本源力量反复研磨、解析。那力量虽然诡异阴毒，但蕴含的规则碎片，却比寻常妖力精纯玄奥百倍！对她理解空间、甚至触摸一丝时间边缘的规则，有着意想不到的裨益！冰核深处，一丝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玄奥纹路，正悄然生成、完善。
同时，她那庞大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烛九所在的灰色小帐篷。帐篷周围的空间，在她冰寂之力的感知下，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扭曲和涟漪，仿佛那帐篷内部连接着另一个不稳定的次元！这老鬼，果然深不可测！
夜渐深。营地篝火噼啪作响，守卫巡逻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囚车方向，压抑的哭泣和痛苦的呻吟又断续响起，但很快又被守卫的呵斥声压了下去。
凌素雪的神识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探向第三辆囚车。悠悠在她那缕纯净冰丝的安抚下，依旧沉沉睡着，小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她的母亲也昏睡着，眉头紧锁，但气息平稳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争吵声夹杂着鞭打声，从营地另一侧传来，距离烛九的帐篷不远。
“老东西！滚开！少管闲事！”是一个甲妖护卫粗暴的声音。
“咳咳…大人…行行好…就给一口水吧…我女儿…她快不行了…”一个苍老虚弱、带着哭腔的男声哀求着。
“水？老子还渴着呢！滚！再啰嗦老子连你一起抽！”鞭子破空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爹！爹！”一个少女惊恐绝望的哭喊声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