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菜！”他终于忍不住了，“你就别摆弄那手套了行不行？现在的头等要紧事，既然这家伙不见了，是死是活跑哪儿去了都跟我们没关系，咱们得赶紧撤。在这鬼地方多待一分钟，都是嫌自己命太长。”
他一边说，一边神经质地看着四周，“我是看这儿……越看越觉得瘆得慌，阴气太重，再待下去，魂儿都要被吸走了。”
九爷听了五哥的话，没有反驳，只是看着五哥，仿佛在打量他此刻的状态。过了几秒，九爷才轻声说道：
“老五，”他的目光扫过我和老杨，最后落回五哥脸上，“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更不能乱。我觉得，还是先搞搞清楚情况再决定怎么做，更稳妥。这个地方……乱走，就是找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往回走，倒回通道口那里？即使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了，别忘了，后面还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家伙在，是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贸然行动，一头撞上去。我觉得，那会比留在这里更危险百倍；第二，至少刺破，我们四个还在一起，暂时还是安全的。我们占据了这块地方，地形还算熟悉。”
“第三，分兵。我建议我们还是应该分为两拨，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一边有情况，另一边还有机会周旋，总好过被人家一锅端了，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最后，九爷问出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让他困惑的问题：“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们，不是让你们俩好好待在原地等消息吗？怎么没叫你们，你们就过来了？”
“九爷你是不知道！”五哥抢在我前面开口，“你们刚走没一会儿，那断层下面……就他妈跟打开了地狱的泄洪口似的，‘呼啦’一下，也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海量的浓雾来。浓得……浓得伸手不见五指，那阵势！”他顺了口气，“真跟那孙猴子一个筋斗翻上了南天门，腾云驾雾……”
五哥边说还边比划，生怕九爷看不懂，“老菜当时脸都绿了，他说这个雾跟你们在上面遇到的一模一样，要人命的。九爷，你可是亲身体验过这鬼东西的厉害，我们要是再傻乎乎杵在原地等死，那才叫不守规矩——不守阎王爷的规矩。这不完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火烧屁股才跑过来的嘛！”
九爷跟我们说话的，身体其实已经转了过来，只是注意力没在我们身后，他手里的灯光自然也没往我们来的方向扫。一听五哥这番描述，九爷脸色骤然一变。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照向我们身后的黑暗。然而，就在光线扫过去的瞬间，九爷紧张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范畴的东西，抬起手，直直指向我们来的方向，说道：
“你们……你们说的就是……这个雾？”他顿了顿，仿佛需要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个……这个雾？”
九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俩还合起伙来骗他不成？
我和五哥，还有一旁边沉默的老杨，几乎同时顺着他的手，将手里的探照灯照了过去。
强光汇聚，如同舞台的追光灯！
光线之下，那一片空间被瞬间照亮。
雾气……确实还有，但那是什么雾？薄得像一层若有若无的、被随意丢弃的灰色纱巾，稀薄、飘渺，弥漫在空气里，哪里还有半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更没有了之前那泾渭分明的界限。现在的雾气，稀薄地悬浮着，甚至……比我此刻站立的这片区域还要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