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成无数片。
而周围的光线也像是受到了影响，变得忽明忽暗，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瞳孔中猩红的颜色如同沸腾的血液一般，不断翻滚着，与那残存的一丝清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
最终，猩红占据了上风，眼睛里只剩下了疯狂和暴戾。
猛地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初阳身上。
那虚幻的面容因为极度的惊疑而扭曲到了极致，同时还夹杂着一种被彻底颠覆的愤怒。
声音变得嘶哑而尖锐，如同夜枭的嘶鸣，在空气中回荡：“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初阳静静地看着张余天的反应，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轻轻地、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
有对张余天如此固执己见的无奈，有对自己过往某些评价的自嘲，更有一份必须要澄清事实的沉重。
“我很清楚，你在怀疑什么，在追寻什么，在你心里构建了怎样一个算无遗策、跨越时空的庞大阴谋。”
初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他的目光坦然地迎接着那猩红的注视，没有丝毫的退缩或畏惧。
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似乎对眼前的局势有着绝对的掌控。
“但你也应该听‘那个家伙’提起过。
我的决策谋划，还有团体战术裁定，这两门课的成绩。
一直都很烂，烂到几乎不及格，这是记录在案的事实。”
男孩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张余天的心上。
对方先是猛地一怔，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困惑。
完全无法理解，在这种生死攸关、谜团重重的时刻，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种陈年旧事，这种无关紧要的“污点”。
这跳跃的思维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中横冲直撞。
使得原本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大脑几乎完全宕机。
一时间，竟然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局面。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之中，突然间，一道被尘封已久的声音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猛然从记忆的最深处炸裂开来！
这道声音充满了鲜明的不屑与嘲弄，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传来的一般，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就像是深埋在地底的炸药，在被瞬间引燃之后，轰然爆发，将意识彻底撕裂！
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一般，无情地刺入脑海，无法逃避。
而且，这声音还带着特定人选的标志性语气，仿佛是那个人亲自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这些话一样。
“**？你说他？
呵，不过是个在决策谋划和团体战术裁定上，连三流门外汉都不如的家伙！
指望他布局？不如指望石头开花！”
这来自过往的、无比确凿的评价，与现实中初阳亲口承认的、平静的话语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无可辩驳的证据链，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做到了减自己对他的怀疑……
“宇……宇文卿……当年……当年他私下里评价的……
那个家伙……是……是你？！”
虚影的嘴唇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震惊。
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孩，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然而，看到的只有一片迷茫和混乱，这与他之前对这个人的认知完全不同。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咳出来一样。
虚影也随着他的咳嗽而疯狂闪烁，原本明亮的色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
初阳被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话会引起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
看着张余天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
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回想起自己自从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百年之后的神州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有所改变的环境、有些停滞的科技、那些听到他名字后茫然无措、毫无反应的人们……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
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的寒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是他一直没有敢想的方向……
初阳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仿佛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而这个谜团的关键，似乎就隐藏在面前两人的身上。
嘴唇微微颤抖着，口中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那声音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这无形的命运发出质问：
“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神州上的人们早已忘却了我的名姓……
这，我倒也勉强能够理解，毕竟时代太过久远，记忆总会被时间冲淡。
可是……”
男孩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然而，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不由自主地抬起脚步，缓缓朝着那道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虚影走去。
初阳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张余天，想要透过那层虚幻的表象，看清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为什么就连你，张余天，你所处的时代与我的离开时代。
间隔并非遥不可及，甚至可以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继续说道：
“为什么你在听到我的名字，确认我的身份时，也会是这样的……
仿佛听到某个本不该存在、或者早已被彻底抹去一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