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互助会”的第二次复习会议，在仁王雅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puri~ 提醒一下，”他晃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是真田弦一郎的通讯录界面，“今天谁要是走神超过三次，或者完成不了基础任务，我不介意直接连线真田副部长，让他亲自过问一下诸位的复习进度。”
“噗——！”正在喝水的丸井差点呛到。
切原脸色“唰”地白了，仿佛已经听到那句恐怖的“太松懈了！”在耳边炸响。
连优奈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默默将手机调成静音。
仁王满意地看着效果，打了个响指：“所以，为了诸位的身心健康，今天采用一对一专项辅导。柳生，优奈的数学交给你了。柳，文太的物理。赤也，”他露出一抹坏笑，“由我来亲自伺候。”
柳生推了推眼镜，无声地走向餐桌旁的空位，对优奈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莲二已经摊开笔记本，对丸井示意了一下沙发区域。
而被点名的切原，如同被押赴刑场般，耷拉着脑袋跟仁王去了靠窗的角落。
翡翠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因子，它轻盈地跳上书架顶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即将上演的地狱辅导，碧绿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优奈战战兢兢地在柳生对面坐下。
“细川桑，请从这套基础题开始。”柳生的声音平稳，递过一张试卷。
优奈埋头苦写，前几题还算顺利，但很快就卡在了一道几何题上。她咬着笔头苦思冥想，试图回忆起仁王之前教过的技巧。
“需要帮忙吗？”柳生问。
优奈连忙点头。
“那么，请先告诉我这个公式的推导过程。”
“呃……就是先这样…再那样……”优奈支支吾吾。
“具体步骤。”柳生的声音依然平稳，眼神死死盯着优奈的脸。
就在优奈努力组织语言时，仁王的声音从另一边飘来，“需要我请真田来帮忙吗？”
“不用！”优奈几乎是喊出来的，她赶紧低头演算，“我、我自己推导！”
柳生推了推眼镜，“很好。完成这套题后，我们继续下一套。”
优奈看着眼前新的习题集，欲哭无泪。
“为什么电流非要这么走？”丸井对着电路图抓耳挠腮，“这完全不合理啊！”
柳头也不抬，“现在，请根据尔霍夫定律重新分析节点A。”
“柳，你能不能换个容易理解的说法？比如仁王之前说的蛋糕配方…”
“不能。”柳直接打断，“物理定律是唯一的。”
“可是……”
“第一次走神，”柳平静地说，“仁王。”
仁王晃了晃手机，“一次！”
丸井立刻低头拿起笔，骂骂咧咧地开始计算。
下一秒就听见柳生冷静的声音从数学区传来，“丸井君，请不要打扰我的学生思考。”
丸井：“……”
“来，切原，这个单词，念。”仁王指着课本。
“……per…”
“错了，再念。”
“p…pers…”
“又错了。”仁王叹了口气，作势要去拿手机，“看来有必要让真田副部长了解一下，你连基础词汇都……”
“别！仁王前辈！prehensive！是prehensive！”切原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冒汗。
“很好，造句。”
“I have a prehensive…prehensive…” 切原卡壳了。
仁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慢悠悠地说：“真田副部长的电话，好像只需要按一下哦？”
“I hAVE A pREhENSIVE pLAN FoR thE GAmE!”切原福至心灵，一句完整的话脱口而出，虽然语法简单，但好歹说出来了。
“不错嘛，”仁王挑眉：“puri~看来潜力需要激发。”
整个公寓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压低音量的讲解声，以及切原时不时因为拼写错误而发出的绝望哀鸣。翡翠在书架上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下面的人类暂时构不成威胁，便揣起前爪，打起了盹。
中途，优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幸村的消息。她刚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听到柳生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细川桑，专注。这道题的解题思路需要连贯性。”
几乎同时，仁王的声音传来，“走神了是吧？”
优奈一个激灵，立刻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不敢再看。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流逝。当仁王宣布今日辅导结束时，三人几乎虚脱。
“感觉，灵魂都被柳生君的知识洗涤了一遍…”优奈眼神有些发直。
“我的脑细胞，被柳的数据分解又重组了…”丸井瘫在沙发上。
切原则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喃喃道：“英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比副部长亲自来好……”
柳生优雅起身：“基础尚可，但熟练度不足，需加强练习。”
柳莲二合上笔记本：“阶段性目标达成。优奈数学基础题正确率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五；丸井物理电路分析理解度提升至百分之七十；切原英语词汇识记率提升至百分之五十。”
听到“百分之五十”，切原竟然感动得想哭。
送走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可怕的导师，优奈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把好奇凑过来的翡翠搂进怀里。
“翡翠，我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叫‘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子’……”
小黑猫“喵呜”了一声，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安慰。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优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扣在桌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