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笔盒合上的声音刚落，琴雯抬头看向窗外。篮球架还在原地，灰漆剥落了一角。她盯着看了三秒，转回头，翻开笔记本空白页。
“秦治走的路，是他自己选的。”她说，“就像林晓柔，也走了她想要的路。”
琪琪坐在旁边没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一下，点进班级群相册。最新一张照片是林晓柔发的晚宴照。她穿黑色露背长裙，靠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肩上，背景是水晶吊灯和香槟塔。
配文写着：“真正的女人，靠自己赢得尊重。”
下面有二十多条点赞。有人评论：“姐姐太飒了。”还有人说：“这才是独立女性该有的样子。”
琴雯看了一眼，嘴角往上提了提，但眼睛没有笑意只有嘲讽。
“林晓柔说得没错。”琴雯说，“只是她赢的方式，是利用感情吸光其他男人的血，能成功也是她林晓柔的本事。”
琪琪把手机收起来，压低声音：“听说她现在在争学生会副主席，演讲题目叫‘新时代女性’。”
琴雯没说话，心里想着，林晓柔演技真好。
教室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几个女生结伴走过，聊着周末聚会的事。琴雯抬眼扫了一圈，没人往这边看。她的位置靠窗，阳光照进来，落在桌角那支签字笔上，泛出一道白光。
“你还记得秦治以前打球的样子吗？”琪琪问。
琴雯点头，刚认识秦治时，他是个阳光男孩，是什么时候变了？是林晓柔接近他后，变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昨天我在校外酒吧看见了秦治。”琪琪说，“喝多了，跟人打架，被保安拖出来。嘴里一直喊林晓柔的名字。”
琴雯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秦治他还来学校上课吗？”琴雯问。
“一个月没来了。”琪琪摇头，“助学贷款都快批不下来了。听说他爸想卖老房子还债，但已经被查封了。”
琴雯合上笔记本，手放在封面上。校徽烫金，在阳光下有点晃眼。
“有些人不是毁于贫穷。”琴雯说，“是毁于不肯清醒，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琪琪张了张嘴，最后没再说话。她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从书包里拿出复习资料。
琴雯打开笔袋，换了一支蓝色签字笔。她翻到新的一页，写下标题：人性博弈。
第一行写着：选择即代价。
琴雯停顿两秒，继续写：当一个人为了短期利益放弃底线。
第二行：情感绑架比金钱骗局更让人致命。
第三行：受害者不会永远弱小，施害者也不会永远得意，林晓柔玩弄他人真心，就不怕报复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琴雯停下笔。目光落在“得意”两个字上，想起赵小曼被抓那天还在朋友圈发“做自己的女王”。
这时前门有人探着头。一个男生拎着奶茶走了进来，直接走向后排座位。路过琴雯时脚步慢了半拍，看了琴雯一眼，又快速移开了视线。